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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恶人[综武侠](26)

最后还是林诗音嫌光线不好,换了个方向转身时才自个儿发现的。

“咦,表哥过来了。”林诗音道。

“神侯府派人送了封信来,是给容姑娘的。”李寻欢上前几步,行至门边,同时抬手递出了信封。

江容闻言,不禁皱了皱眉:“给我的信?”

谁会写信给她啊?而且还知道她这会儿在神侯府?

怀着这样的疑惑,江容起身接过了信。

她也没避着李寻欢和林诗音,拿到手便直接打开了。

映入眼帘的字迹十分熟悉,是江易。

江易说前些天从原随云那知道了她离开恶人谷入京,琢磨着这会儿她应该已经在京城了,就把信寄到了神侯府。

至于寄信的原因,则是与他如今在江南做的丝绸染料生意有点关系。

简单来说,他想扩展业务范围了,所以盯上了京城,打算这段时间就过来,争取在今年把铺子开上。

拓展生意不是一件小事,尤其是他这回想的还是在京城开长久的铺子,而非简单地过来做两笔生意。

因此,他需要做的前期准备并不少,正巧得知了江容最近也在,便写信托她帮忙了。

当然,生意上的事他知道江容没兴趣也帮不上,所以他只是拜托她替他在京城物色一座宅子,作为他之后在京城的住处。

江容读罢全信,感觉这事做起来不难。

不过她初来乍到,对这些并不熟悉,恐怕还得托她师兄或李寻欢打听打听才行。

思忖片刻后,她便合上信,把江易在信上说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李寻欢一听,这有何难,他今日就可以让府上的管事帮她去打听询问,相信不出两日,就能有结果了。

江容:“那我就提前谢过李探花啦。”

李寻欢摆手:“小事而已,与容姑娘当年的救命之恩相比,何足挂齿?”

江容最怕他念叨这事,因为他必定又要翻来覆去谢她,当即哀嚎一声坐回去,果断结束了这个话题,道:“既然如此,诗音姐姐咱们继续吧!”

林诗音扑哧一笑,伸手拿起一罐新调的口脂,打开让她看颜色,问她喜不喜欢。

“喜欢喜欢。”江容是个不挑剔的。

“那就用这个。”她一边说一边用干净的细毫蘸了些许,而后小心翼翼地帮江容抹上。

门外的李寻欢:“……”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站在这好像很多余的样子。

江容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高高兴兴地当了一回被漂亮姐姐随便摆布的芭比娃娃,末了揽镜一照,就心满意足地拉着漂亮姐姐出门了,美其名曰透气散心。

林诗音想到她昨夜作为医者提的建议,没作犹豫便答应了。

两人坐上马车去了虹市,在金梁桥上看了会儿汴河风景,而后又租了一条小画舫游河。

画舫沿着汴河一路往东,路过河岸边尽是卖花少女那段时,江容还买了一篮送给林诗音。

如此尽兴地玩了小半日,待准备上车回李园的时候,林诗音自然十分不舍。

江容见状,歪着脑袋道:“诗音姐姐觉得开心的话,我过几日再来李园寻你,带你一道出来玩。”

林诗音一听是过几日再来寻,当下明白了:“容妹不随我回去了?”

江容点头:“我得去看一看我那个病人,看完直接回神侯府。”

此话一出,林诗音也不好再挽留,只得柔声嘱咐:“那你路上小心些。”

江容立刻指指自己背后的长戟,让她只管放心。

林诗音想想也是,连名震关东,还被李寻欢盛赞的神刀堂主都不是她容妹的对手,她根本没有担心的必要。

之后她便上了马车,回李园去了。

江容站在街口望了会儿就收回了目光,转身准备往金风细雨楼去。

她记性好,走过一次的路便难以再忘,这会儿顺着汴河,在晚风中越行越快。

抵达金风细雨楼时,太阳刚好开始落山,染红了半边天空。

杨无邪亲自出来迎她,带她进了红楼,说苏梦枕正好刚议完事,正准备用晚膳呢。

江容立刻警惕起来:“……那我可得看看他打算吃点什么。”

杨无邪闻言,面上不知为何浮起了些笑意,但却没有多言,只加快脚步引她进楼。

进去之前,江容想的是,他们昨日才见过,苏梦枕应该不至于今日就不遵医嘱吧?

然而一进门,她就看到他桌上摆了大半他不能吃的菜!

江容差点没晕厥,直接越过杨无邪上前,气呼呼道:“苏楼主!”

苏梦枕抬头迎上她的目光,眼神清澈,问:“江谷主为何这般生气?”

“你还好意思问?!”江容睁大了眼,“你看看你面前摆的都是什么,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哪个是你能吃的?!”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是给江谷主准备的。”他敛着面上的笑意,却敛不住声音里的,“杨无邪说江谷主今日要来,我便命人按江谷主的口味备了这些。”

江容:“……”

苏梦枕继续:“都是那夜在神侯府,江谷主吃最多的几样。”

☆、20

苏梦枕这解释听上去无懈可击,但江容还是觉得不对。

“我是说了会来,可我又没说要来吃饭。”她警惕道,“你别想诓我。”

这回是杨无邪接口替苏梦枕解释的。

杨无邪微笑道:“楼主候了大半日没候到江谷主,猜江谷主或许晚些时候才来,所以吩咐人按江谷主的口味另外备了饭菜。”

“倘若江谷主还未用膳,那便正好;倘若已经用了,那也无妨,左右风雨楼里不止楼主一个。”

江容:“……”好吧,算他乖觉。

见她表情稍缓,苏梦枕终于再度出声,邀她坐下与自己一同用饭。

江容自觉方才失了面子,这会儿非常想扳回一局,便道:“苏楼主怎么知道我吃没吃?”

“江谷主进来时,额发是乱着的,显然在外头吹了不少风。”他语气清淡,又透着一股笃定,“也就是说,江谷主这趟来风雨楼,并未乘马车。”

“……”

“不论是神侯府还是李园,离风雨楼都不算近,不乘马车过来,少说也要大半个时辰。”说到这里,他到底没忍住将眼底的笑意露到了面上,“而据我所知,这两处地方,都不会那么早开饭。”

江容服了,无法反驳之下,干脆依他所言入座,咳了一声道:“好吧,那我就多谢苏楼主这番周到的准备了。”

苏梦枕勾起唇角,说这是应该的,毕竟不管怎么说,都是她帮他比较多。

江容怕他也会跟李寻欢似的一件事翻来覆去谢八百遍不觉得累,忙抬头义正辞严地表示,治病救人本来就是她的爱好,他不用太放在心上。

苏梦枕作为京中一方势力之主,早习惯了碰上任何事都将其背后的利益关系计算清楚,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坐稳如今的位置。

这回江容愿意为他诊治,还说要负责到底,于情于理,都是个天大的人情。结果她却让他不用太放在心上,大有根本不要他还的意思。

像这样的话,苏梦枕这些年也听了不少,但几乎从未信过。

可此时此刻,望着眼前灵动明艳又气质出尘,偏偏注意力全在饭菜上的恶人谷主,他发现他竟找不到一个不信的理由。

她有远超寻常江湖人的家世和天赋,有身居天下第一的师父,甚至还有一个出身武林第一世家的青梅竹马,她若是想要什么,只需随便伸一伸手,便能轻松拿到,根本无需先施恩与人。

因此她为他诊治,还执着地表示会负责到底,大约就是她说的那样,是出于治病救人的爱好。

思及此处,苏梦枕不由得失笑。

另一边江容埋头吃了好一会儿,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也忍不住抬头回望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