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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恶人[综武侠](84)

“神侯不在,护天子一职,我思来想去,还是交给你我最放心。”

既然决定了要把所有的设计都告诉江容,这一遍再提起,江小鱼便说得相当细致了。

他的苏樱负责入宫取得天子信任,神侯府那边负责大张旗鼓地继续查,至于江容,她需要看准蔡相入套、以为自己到了不得不反之境的时机,让其先反给天子看,再在关键时刻救下天子。

“我和你娘入了宫,虽不至被限制自由,但也等于把自己送到了他眼皮底下,所以我和你娘除了给天子开药,让天子愈发宠信我们之外,什么都不能做,做了就会暴.露我们的计划。”江小鱼很谨慎,“你在宫外伺机而动,必须小心再小心,宁可晚一分出手,都不能早一分,因为只要天子没有亲眼见到他意图谋反,他就有翻身的机会,你明白吗?”

江容琢磨了一下,大概明白了。

但她有一个问题:“……那要是晚了一分,天子已经被他杀了呢?”

江小鱼斜睨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这还不简单吗?

江容:“?”您体谅一下您智商不够优异的女儿?说说清楚好吗?

江小鱼:“先斩奸臣,再立新君啊。”

江容:“……”

江小鱼补充:“其实真要这样,倒也挺不错的,至少可以选个脑子清醒点的人来当皇帝,避免像如今这一位一样,在龙椅上坐着坐着就把江山带沟里去了,你说是不是?”

江容再度:“……”

“不过话说回来,如今的大宋皇室……”江小鱼认真困惑,“真的有脑子清醒的人吗?”

“爹。”江容扶额提醒他,“咱今天大逆不道的话是不是有点超标了?您克制一点吧。”

“嗨,这有什么。”江小鱼一拍大腿,完全不以为意,“我又没冤枉他们,要不是皇室太废物,哪轮得到我这个江湖人替他们操心,你当我想操心吗?”

为免再说下去,自家亲爹还要发表更多大逆不道的言论,江容立刻投降服软:“是是是,对对对,可太辛苦您了。”

☆、58

知晓了整个计划后, 江容一直在想,到底该怎么把握时机。

虽然她爹讲了一些很是大逆不道的话, 比如就算真的让蔡相杀了天子, 那也没什么关系, 但如果可以的话, 她还是希望到时候能少流一点血。

就在她苦思冥想的时候, 准备去天山赴魔教教主那决斗之约的白天羽, 竟亲自上门来了。

白天羽是来跟她道别的。

他说他这趟离开京城,决斗一结束,不论输赢, 他都得回关东去了。

江容:“……那挺好的。”

他有点惆怅:“看来你是真的很烦我。”

江容心说那还不是因为你实在不像个正常人, 可临别在即,在关外天山等着他的,还是一场生死之约, 她觉得话还是别说得太冲为好。

“其实也不算很烦。”她说, “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话说完,她才意识到,自己好像给他发了个卡。

她有点囧, 便多解释了一句:“我是说, 我听说过你为关东百姓做的事。”

白天羽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笑了。

他生得好, 笑起来一双眼恍若在放桃花闪电,的确是风流无双,就算是江容也得承认。

笑毕, 他才叹了一声道:“之前你让李探花劝我的话,我都收到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所以今天才特地抽空来了一趟。”

告别的意思就是,对江容的坚定拒绝,他别无他法,选择认了。

江容摸摸鼻子,思来想去,最终只憋出一句一路顺风。

白天羽:“我还以为你会祝我赢下那魔教教主呢。”

“这个不需要祝。”她说,“你不会输的。”

后半句话一出口,白天羽便愣了愣。

愣过之后,他哈哈大笑起来,说那就承你吉言了。

之后他就带着他那柄漆黑的刀离开了江容的住处。

江容送他到大门口,送完准备转身回去,结果一扭头,就看到两座宅院之间的围墙上,坐了一个她最近时常见的人。

“你干什么?”她知道自己演技不行,所以哪怕是到了现在,面对方应看,她依然干脆不给什么好脸色,反而极尽嫌弃和挑剔。

方应看应该没有起疑,见她一看到自己就下意识皱眉,如平时那样灿烂地笑了,说:“我什么都没干啊。”

江容:“我数到三,你给我从我家围墙上下去,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方应看:“这堵墙到底是谁家的可说不准。”

“一,二——”

方应看就是不动。

她气急,反手抽出背后的戟,朝他打了过去。

“下去!”

方应看:“你这还没数到三呢。”

她说我心里数了。

此刻他还在墙上坐着,用剑柄抵住了她的戟尖,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似笑非笑道:“其实我是有东西想拿给你瞧。”

江容:“什么?”

方应看说你过来就知道了,是好东西。

“没兴趣。”她回应得半真半假。

“真”是因为她对他的东西的确兴趣不大,“假”是她其实知道,她越是对他表现得不耐,他越会想办法三催四请,让她过去。

而她要的,也就是“方应看非要邀她上门”这一效果。

骗人好难。

江容骗得越多,越觉自己其实根本不擅此道。

可事情已经做了,计划也已经铺开了,便是不为百姓不为天下,只为她爹和她师兄一番心血铺陈没有白费,她也不能在这时掉链子。

果然,方应看不仅没被她的“没兴趣”吓退,还笑吟吟地又邀请了她一遍,道:“真的是好东西,你会喜欢的。”

江容这才皱着鼻子道:“你先说到底是什么,不说我不去。”

“前几日你不嫌我庭中那盆黄梅太俗吗?”他坐在墙头,用轻描淡写的语气继续,“我派人寻了些绿的,百中挑一,总算挑出了一盆最满意的。”

江容:“……”说实话,我根本不记得我刻意找过你什么碴。

可心里话不能说出来,除此之外,她也该舒缓态度,随他去看他特地寻来的梅花了。

江容心中很不得劲,耷拉着眼角唔了一声,说那就看一眼吧,虽然她不大相信他的品位。

方应看:“不相信我的不要紧。”

江容:“?”什么意思?

去到隔壁后,她才明白他的话究竟是何意。

原来他庭中那盆百中挑一的绿梅,颜色竟同她今日这身衣裙一模一样,就连靠里头略有些泛白的花瓣,也同她浅绿罩纱下的褂子一个色。

方应看见她瞧得愣住,心下浮出两分得意,道:“这般似你,够脱俗了吗?”

江容:“……你费这个力做什么?”

方应看想了想,说他好奇她究竟有多难讨好。

这问题叫江容再度一愣。

毕竟她心里清楚,她的难讨好,大半是面对他故意摆出来的。

凭方应看的头脑,自然看得出来,大部分时候,她都是在刻意刁难于他。

但他尽心尽力地配合着她的刁难,若非一早知道他绝对不是什么好人,江容这会儿恐怕已经快骗不下去了。

“我随口一说罢了。”这次她说的是真心话,“说完我自己都忘了,你费这功夫,不仅讨好不了我,反而还会让我觉得,你实在是个很会劳民伤财的骄奢淫逸之人。”

方应看闻言不仅没生气,还哈哈大笑起来。

江容:“?”我骂你呢?听不出来吗?

他当然听得出来,但他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总归心情畅快十分。

他说:“我以为你一辈子都不会同我说这些呢。”

江容又是一怔,心说我也真是傻,居然会觉得劝这人别玩这种奢侈的讨好把戏会有用。

于是她冷下脸色,甩手就要走:“不听便罢了!”

方应看头一次没有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