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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权后(186)

作者: 刹时红瘦 阅读记录

更不提方氏嫁妆,早被蒋氏侵吞。

万纯一个庶女咳嗽两声,方氏都要挨家法——为母不慈!

江东伯不管内宅中事,一点不为方氏撑腰,长期以往,那些姬妾们哪还摁捺得住,一边在万纯这头邀宠,一边在蒋氏跟前讨好,老实温儒的方氏只有忍气吞声的份。

万纯这回受了晋王教训,卧病在床,众多姬妾们围绕床边端茶递水争先侍奉,方氏被排除在外,自觉松一口气不说,甚至还尽职尽责往薛家恳求堂姐将府里养着那位为陆离调养的医者请来诊治万纯。

薛母不好拒绝,可实在不愤堂妹让蒋氏母子欺侮,虽然答允,自己叫上女儿六娘,再带上儿子陆离,这日也来了江东伯府,为的就是替方姨母撑腰。

陆离负责去“劝警”江东伯,薛母却带着女儿——如今已经嫁去徐国公府的六娘归鸿堂而皇之越俎代疱训诫那帮妖娆跋扈的姬妾,母女俩端起架子,言之凿凿,不仅将姬妾们震慑得瞪目结舌,甚至连方氏都无地自容。

发挥得正当兴致,却有一个昂首挺胸的仆妪闯入院内。

这位只瞄了一眼薛母及归鸿,冷声一笑:“太夫人伤重,夫人却还在这招待亲朋,岂非不孝?还不请医者速速去替太夫人诊治!”

方氏下意识间就露出诚惶诚恐神色,正要应诺。

却被归鸿一拽衣袖。

薛六娘虽是晚辈,然则论年龄,也只比方姨母小着两岁,本就亲近,两人虽为姨甥,然则却与姐妹情份不差多少。

至于薛母,更是将堂妹当作晚辈庇护,以往方氏噎着藏着没有主动求助倒还罢了,好容易有这机会,薛母哪会谦让,上前一步,厉声喝道:“区区仆妇竟敢对主家不敬,不知尊卑,妄视礼法,伯府何来太夫人?伯夫人才是唯一女主人,来人,给我掌掴,狠狠教训这贱婢懂得尊卑规矩!”

仆妪被打得鬼哭狼嚎,一众姬妾面无人色,似乎终于明白什么叫尊卑有别,自家主母可是出身大姓!

屋子里,江东伯听得明明白白,急不可捺,挣扎着就要出去:“那可是母亲心腹,我之乳媪!”

薛陆离面沉似水:“姨父慎言,令堂平凉大长公主已然薨逝,姨父哪还有母亲在世?”

江东伯僵怔当场。

就在这时,宫中竟有内宦受令而来——江迂是也。

趾高气扬的内侍问得薛母身份,倒没有托大,一个揖见,笑笑说道:“在下遵大王之令,特来监察,未知蒋氏是否已经被驱逐伯府?”

硬撑着病痛前来接见的江东伯更加面无人色。

江迂冷哼一声:“大王有令,江东伯重疾未愈,若有违令,暂不施罚,只待江东伯疾愈再论,不过蒋氏挑唆江东伯不孝大长公主贪占伯府财物,已为重罪,再兼不敬义烈皇后及大王,依律当斩!大王仁慈,网开一面,可国法难容蒋氏继续贪占之行。”

说完看也不看江东伯,直接下令:“来人,将蒋氏丢出伯府,今后再敢涉足,依律重惩!”

蒋氏本还躺在床上叫骂儿媳不孝,却被人不由分手抬着丢了出来,直接扔在伯府门外大街上!

万氏不少族人也居住此坊,闻讯而来,无不击掌而庆。

实在蒋氏太过跋扈,可江东伯虽然年轻,辈份却高,与如今万家族长万绯为同辈兄弟,蒋氏自恃更高一辈,完全不将万氏族人看在眼里,竟恬不知耻干预万氏族务,早已引得众怒,却因有江东伯庇护而莫可奈何,这时族人们见蒋氏被驱,简直就是兴高彩烈,甚至有年轻子侄忍不住喝彩。

倒还是陆离出面,揖请万绯:“纵然蒋氏受驱,念在她如今伤重份上,还望长者遣人将其送返旧居。”

万绯当然不会拒绝。

陆离平息了这番事故,正欲随母亲回府,却见一风尘扑扑驿卒打扮来人,向万绯一揖。

“在下受宇文长史请托,有一信函交授与贵府族长。”

万绯惊奇:“是我那孙女婿?”

“贺喜老丈,宇文长史已经调作长安令,不日便将返京。”

于是这条街道更加喜庆喧哗。

陆离轻挑眉梢——新任长安令,原来是万绯孙女婿呀!

第168章 归家

三月不曾着家的十一娘,这日才回崇仁坊柳宅,还不等见着韦太夫人与萧氏,几乎立即就被闻讯而至做为姐妹们代表的柳小九拉往浮翠坞,一路上听着九娘念叨着姐妹们如何挂念,十一娘忍不住卷起唇角,也任由九娘紧紧拽着她的小手,间中也回应两句“如隔三秋”的甜言蜜语。

纵然她才获新生回到长安时,对萧氏与两位嫡姐抱定讨好奉承的心态,起初主动亲近不无功利,可四年过去,至少对萧氏与九娘,这时当真产生了几分血缘至亲的感情,无奈十一娘骨子里早过了天真娇憨的年岁,撒娇这样的事没法子成为习惯,多数时候,其实与九娘相处她倒更像是姐姐,只不过九娘也习以为常了十一妹的少年老成,半点没有在意。

“相思牵挂”的话说了一箩筐,十一娘这才问起之所以没能及时与亲长见面的缘故——柳婷而世父母这对不速之客。

“他们最近常来?”

“来什么呀来,自打旧年十月到了长安,一次不曾登门,为了婷姐姐婚事,阿母让寄信往义阳,才晓得柳主薄受长官提携,居然调任万年县主薄。”柳九娘轻轻哼一声。

这事十一娘是晓得的,原万年令于墉因办刘玄清一案不利,遭遇不轻不重的贬迁,太后当然不肯让这京县长官一职失去控制,可那新任万年令在职不久,天子便重掌政权,受他这一派臣属提醒,开始重视起两县县令职位,却没抓住县令奸失,两年前,好容易才盼到长安令任满,任用上薛谦举荐,又找了个借口把万年令升迁了,调申州别驾曹刚上任。

这曹刚却是婷而世父柳东野原来上官,想是对柳世父颇为赏识,想尽办法将老属下从义阳调了入京,虽然也是任职主薄,然而京县主薄当然不能与义阳主薄同日而语。

至于婷而婚事,要说还是四年前莹阳真人择徒造就的机缘,婷而虽未最终入选,却被当时应试者之一薛小娘子母亲喻氏看重,回家就急急忙忙找娘家嫂嫂商议,原来是喻氏有一侄儿喻四郎,比婷而长着三岁,当年正好十五,喻母已经忙着在给儿子择媳,听说柳氏有这样一位闺秀,便托小姑试探。

两家来往了几回,喻母虽听说婷而并非晋州柳嫡系,可颇为中意婷而才品,在双方家长默许下,喻四郎便成了柳府常客。

眼下联姻虽也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在大多数情况下,尤其两家同处一地来往便利的情况下,定亲前让小儿女预先接触观察是否相和也是十分正常之事,盲婚哑嫁并不一定被当成礼矩刻守。

那喻四郎谦和上进,柳婷而又温婉聪慧,尤其两人逐渐熟悉起来后更显脾性相投爱好类同,看在长辈眼里自然是天作之合。

不过韦太夫人与萧氏不算婷而正经家长,婷而父母双亡,上头婚事还应由世父柳东野作主。

故而太夫人便寄书义阳,不久收到回信,柳东野在信上很是感谢了京兆柳一番,又假模假样自责一番,道不尽的难处,总归是说明自己并非不顾手足遗孤,最后才对婷而姻缘表示赞同,全权托付给太夫人作主。

太夫人已经基本与喻母达成了心领神会,只因为婷而年岁还小,没急着落定。

到今岁三月,眼看婷而及笄,喻母这才主动登门提亲,太夫人一边按惯例程序操办,一边又去信义阳,虽然柳东野已经赞同,可要正式进行六礼告成,怎么也得通知一声。

哪知这回信却没送到柳东野手里,太夫人一打听,才晓得柳东野已经调任长安。

这位当人世父的远在义阳也就罢了,调任长安还对婷而姐弟不闻不问,真不知让人怎么评价才好——已经不是凉薄二字就能概括了,连基本礼仪竟然都弃之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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