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回归之后(11)
“大哥!”
“啊是,你别说出去啊!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要靠我呢!”
“不会。你接着说。”
随便一人都知道弄死了兄弟姐妹不会好受,阿弟他到底是在怎样的情况下下这个处死她的决定的?
“其它的,我就不知道了,都呆在山上打野物,听到的比较少!”
……
“真的是谢谢大哥了,我也没想到能证明我身份的东西掉了,要不是大哥,我还真进不了城门。”赵以倾是真心感谢这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举手之劳罢了,不是什么大事儿,姑娘你亲戚住哪里?要不要我再送你一程?”
“不用,我知道他住哪,大哥你去忙吧!”那个地方,可不宜这么淳朴的大哥进去,她还是一个人去。
哦,对了,她对那快走了好一段路的壮汉道:“大哥你在哪条街贩卖?”他车上的都是兽皮草药之类,对这些,她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 我呀,去西市看看!”
赵以倾有些想不通,他的东西明明能在东市卖,为何却要去西市,东市能卖更高价不好吗?
思来想去,她觉得自己又忘了问大哥一件事情,那就是——
第11章
西市那么大,我还不知道你名姓,怎么找?
大概壮汉压根没想过她还会记着这件事吧她想。
京城最负盛名的青楼,当属万红楼。名字虽俗,来的文人雅士却是不少。至于原因,一是因万红楼花魁千紫,还有一个是万红楼的酒菜乃是一绝,加之服务又还算周道。
赵以倾在万红楼门口就知道了口中‘周道’也是分层次的,例如她现在这层,就不能进!
门口五大四粗的男子拦住她指着旁边一张被太阳暴晒得都快看不出字迹的纸条说:“看到没有?”
那字迹都被风雨侵蚀掉了,她还真没看出写的内容。
“什么?”
男子哼了声,瞥了她一眼,眼底是满满的蔑视:“你站远点就能看清了!”
赵以倾依言站远了看,这回总算是看到了个模糊的字迹,那发白的纸上写的是:乞丐与狗不得入内!
赵以倾:……她是不是该反驳下她既不是乞丐也不是狗?
“看到了吧?看到了就走远些,别防碍了贵人们的眼睛!”
……回答他的是“啪”的一脚,五大三粗的男子也只是表面五大三粗,软软的全是肉,赵以倾一脚就踹在了他的膝盖当时他就跪下去了!
敢这么和她说话的人,她的人生中还真没见过!
万红楼所在的东市本身就是肩挨着肩的繁华街道,一见有热闹可看,全部都围在万红楼门口观看,底下都在窃窃私语,赵以倾面无表情任由人群观看。
她来了东市,行踪被人知道是迟早的事,她今日将自己放在了明面上,暗地里会朝她动手的倒是要三思了。
再者,她来万红楼是有目的。万红楼一行,是必须。
人群里从小声说话到大声喧嚷,也不过才几息间。没一会儿,就引来了巡逻兵,“干什么呢?干什么呢?”
边上一人指着赵以倾道:“她在万红楼闹事!”
那巡逻兵上下打量了会儿,目露凶光:“就是你在东市闹事?活腻了?带走!”
赵以倾从来不知道牢饭这么容易吃!看看碗里那快馊了的又硬又难看的糙米饭,她莫名觉得……她再不吃,等下就连馊饭都没得吃!因为同一间牢里的女子看着她手里的饭眼冒绿光。
“给!”赵以倾将整个碗都给她了,女子抢过就开始了狼吞虎咽,那边的狱卒看见了,却过来一鞭子抽掉了女子的碗,连带着也让女子脸上多了一条疤。
赵以倾看得火大,“你做什么呢?我自愿给她吃还犯着你了?”
狱卒瞪了她一眼:“你少管闲事!一个破乞丐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竟敢在万红楼闹事,知道万红楼背后的靠山是谁吗?”
“是谁?”她还真想知道十二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投靠了谁。
“是惊华公主!”
赵以倾:……
女狱卒看她一脸呆滞,便自认十分好心地和她说:
“你不会连惊华公主都不知道是谁吧?我告诉你!”
“惊华公主就是当今圣上的亲姐姐,她说一,圣上可不敢说二!所以呀,你可惹大麻烦了!”
赵以倾还没想清楚万红楼和惊华公主之间有何联系,她又道:“得罪公主的人,可没几个有好下场!喏!她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她微微仰头示意赵以倾看向她隔壁的女子。
“女人在这世上都不容易,要不是上头的意思,我们也不会连每日一顿的饭也克扣!”
“对了,明日你也没饭吃!”她看了看那神志不清的女子,又对赵以倾说。
赵以倾这时才在这个空隙里插上话,“惊华公主不是死了吗?昨日在西市。”
狱卒眼神怪异的看了她一眼,拎着她的鞭子走了。
说一不二?阿弟不敢违自己真的到那程度了?她不由地反思自己。
她每说一个意见,阿弟都赞成,从来没反驳过。在一些小事上,她觉得没必要麻烦阿弟,也有自己擅自做主的。这些,就是外人说的皇上都只听惊华公主的话么?
只几步距离,女子手里的碗也是赵以倾从没见过的粗糙,但那粗糙的碗也已经碎了一地,女子却恍若没有看见,正用黑乎乎的手抓地上的饭粒吃,赵以倾还看见有时她捡的是那灰白色的瓷片,也塞进嘴里,看得她心惊。
“喂!都脏了,你别吃了!”
没一会儿,女子捡了光了地上的饭粒,便蹲在角落里一动也不动。
赵以倾唤了几声她没有丝毫反映,也就放弃了。
惊华惊华,如今真正的惊华在牢里呢。
细细想来,她也觉得她做事过于莽撞。就是她现在对一些情况知道一点,但也只是一知半解,说不定还没靠近事实的边缘。
她也学女子蹲角落,刚蹲好,“吱吱”两声,一只肥硕的老鼠惊叫着逃命,她眼疾手快,一脚就踩中了尖嘴圆润的老鼠。她凑过去瞧了瞧然后说:“哟,你活得还挺滋润!”
随后一脚踩上它的头,它当场就一命呜呼了!赵以倾脸色不是很好,因为老鼠的血……沾上了她的鞋子,她非常不喜欢身上沾到哪怕是一滴血。
靠着一碰就哗啦哗啦掉墙皮的壁,狭小窗口探进一束阳光,她望着那阳光里时上时下跳动的尘埃脑袋放空:现在这世上,除了阿述和阿宁,她还真没什么是值得她豁出去的了。
每个人都像阳光里的尘埃,时上时下,飘浮不定,却最终归于地面,地面却也不是尘埃的归宿,说不定下一刻钟,又有外力使它再次飘荡在空中。
她不禁觉得,阳光下,它才是活的。
“谁是赵以倾?赵以倾出来!有人来保你了!”狱卒走在廊上大声嚷嚷,整个监狱都回荡着她的回音。
赵以倾瞄了眼,那人却是站在拐角处,她完全看不清是谁。
“你是赵以倾?你是赵以倾?”
“我是!”
“我是!”
“我才是!快放我出去!”
……
狱卒沿着牢房一间间走过去,牢房里的人一个个都答自己才是。
赵以倾看着这一幕,竟觉得口中微涩,她肯定是饿太久了她想,都出现幻觉了。
世人知惊华而不知赵以倾,世人畏惊华而不惧赵以倾。
一步步,她一个个看过去,个个都是面黄肌瘦,却又一个个都在挣扎求生。狱里能养硕鼠,与人是鲜明对比,怪哉。
“赵以倾,快走!”打断她思路的是狱卒不耐烦的吼声。
渐渐靠近阳光,赵以倾觉得刺眼,下意识拿袖子遮挡阳光,就听不男不女的声音道: “牢饭滋味滋味如何?”
一场牢狱也能知道一丝信息,也算是意外收获了。
她道:“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