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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沧月旧有盟(37)+番外

作者: 程晚寒 阅读记录

越不空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往事如烟,逝不可追,凤阎罗既然有一命换一命的规矩,我只希望你今日的心情,实在不错。”

陶瑕收起银票,一声辨不出喜怒的冷笑:“像越馆主这等人才,若是死了,江湖岂不寂寞?”

当下取出数枚药丸,让他服下,缓解他的伤势,将他安置在后山的山洞中养伤,顺手将洛如霜葬在洞外,笑眯眯道:“这姑娘对你着实忠心,我把她留在这里陪你。”

越不空脸色惨白瘆人,暗地里咬碎牙齿:“那就多谢凤阎罗了。”

他居于山洞数日,陶瑕虽给他送过食物,却始终不曾出手为他疗伤,正心中忐忑,不料姓陶的竟把大对头带了来,刹那之间,差点气晕过去。

段暄见到此人,心中顿时猜了大半,瞥了陶瑕一眼,淡淡道:“越馆主别来无恙?”

陶瑕抚掌笑道:“晚儿,这个礼物送你,好不好?你看,越馆主身受重伤,我这几日给他送的食物中又暗藏不轻分量的‘知髓蛊’,逐渐将他的骨髓血脉侵蚀殆尽,此刻他半点也动弹不得,垂垂待死,晚儿若要报仇,只管动手。”

越不空数日来早就觉得身上不适,忧急交加,只道自己被段暄击了一掌,伤势愈重,此刻突然听到真相,竟是被陶瑕暗下蛊毒,气得再难维持一代馆主的风度,破口大骂,污言秽语,连带着天下所有姓陶的人都倒了大霉。

晚听他说得残酷刻毒,不禁毛骨悚然,急忙摇头:“我……我不要杀他!”

戈少主叹道:“这人反正也活不成了,不如让本少爷来了结他,就算是报他给瑶儿下蛊之仇吧!”说着拔出匕首,毫不犹豫地刺入越不空的脖颈。

越不空“荷”的一声,扑通后倒,一个心机叵测的枭雄,就此葬身于无名的山洞中。

晚秀眉微皱:“这人是个大坏蛋,死了也好,省得以后再去害人。”向陶瑕嫣然一笑:“陶大哥,多谢你送我这个礼物啦,我可不知道用什么来回报。”

陶瑕笑道:“好,那就把这位风华倾世的段兄回报给我,如何?”

晚想也不想,一口拒却:“陶大哥,我爹爹说了,白日做梦是不好的。”

匆匆掩埋了越不空的尸身,段暄瞅准机会便告辞。

戈少主极力相邀:“段兄,陶兄,我带了瑶儿回去流华阁完婚,你们一定要给面子,来喝一杯喜酒,怎么样?”

他生怕段公子推辞,急忙补充一句:“我们流华阁就处在去昆仑的那条路上,段兄要带了晚丫头去昆仑游玩,正好顺路。”

段暄见他言下之意甚诚心,含笑道:“既然如此,段某却之不恭。”

戈少主见他应允,欢天喜地向陶瑕道:“陶兄,也请务必一往,流华阁的酒虽然寡淡,但也一定让陶兄满意。”

陶瑕负了手,一脸的漫不经心:“晚儿,你说我去不去?”

晚没想到他竟然问自己,懵懵地点头道:“喝喜酒是好事呀,陶大哥当然该去啦!”

如愿见到段公子的脸色变得幽幽的,陶瑕的眼底笑意愈深:“既然晚儿要我去,在下自然也是却之不恭。”

第42章 第 42 章

陶瑕也不收拾,两手空空地便同四人下山,晚还记挂着他养的那些蛊,问道:“陶大哥,你就这么走了,那些蛊怎么办?”

陶瑕一笑之际,宛若秋霜簌簌跌落枝头:“不妨,身外之物,我一向看得淡。”

陈瑶儿嘴角一弯:“陶公子拿银票的时候,却不含糊。”

陶瑕长眉挑处,笑意越发溅入鬓发中去:“叫诸位见笑了,人活在这世上,总要吃饭。”

几人下得山来,取路往流华阁的方向行去,原野辽阔无尽,人烟稀少,空气里满是花香。

晚紧紧拉着段暄的手臂,蹦蹦跳跳,一路欢声笑语,秀脸上梨涡隐现,笑容悠荡。

段公子不自禁地瞥了陶瑕一眼,心中甚喜,幸而在雪山中修炼出无双定力,方才维持着脸上的矜持,未曾破功。

行了一程,十来个人骑着无鞍马,横刀阔斧地在众人面前一立,当先一条满脸横肉的大汉雄赳赳气昂昂地吼了一嗓子:“站住!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他身后凶神恶煞的众人齐声再诉了一遍,话语之声整整齐齐,倒也悠扬:“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嗨哟,买路财!”

段暄见他们竟是山贼,哑然失笑,衣袖一拂,正待上前打发了,陶瑕轻轻一按他的肩膀,脸上飞舞着一丝怪异的笑意:“段兄,且慢。”

一整衣襟,端肃地迎上前去,团团地行个礼:“诸位可是要劫财?”

领头的大汉哈哈大笑:“你这位公子爷生得俊,人也乖觉,不错,快将身上的银子都交出来,大爷我放你走路。”

陶瑕为难道:“在下身上没现成的银子,只有一叠银票,不知诸位可要?”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来,迎风一扬,面值最小的也是一百两一张,一叠少说也有几十张。

那大汉看得双眼发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你这公子爷,身上怎么带了这么多银票?”

陶瑕客客气气地笑了:“我出门前,便有人告诉我,路上有些不太平,所以多带一些银子,以便献给各位大爷。”

段暄等人见他越说越是谦虚,对视一眼,都均古怪,却也不便打断,只得静观其变。

那大汉怎么也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好人,笑得咧开了嘴,合不拢来,兴冲冲伸手来拿。

戈少主在一旁瞧得正不耐烦,预备上去一拳一个,打倒了众山贼便走路,见状眼睛一亮,忖道:“啊哟,原来陶兄是猫捉老鼠,逗他们玩呢。”

不料陶瑕含笑而立,果真将银票送到那山贼的手里,拱一拱手:“诸位大王银票到手,我们可否走了?”

那山贼见银票是真的,愈发笑得开怀:“走吧,走吧!”

陶瑕道了谢,果真领着众人走了。

戈少主向前走出数十步,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开口问道:“陶兄,你若是学武不精,怕打不过这群山贼,放着段公子在此,咱们还能吃亏不成?就算是本少爷,那也轻轻易易地将他们打发了,为何要将这么多银票送到他们手上?”

白衣如雪的段公子一笑清浅,目光悠远:“陶兄身负上乘武功,不消戈兄忧虑。”

陶瑕懒洋洋笑道:“那些银票是官府正在彻查的一批连号票子,官府的刑具一向齐全,山贼们若拿去钱庄换银两,有一批好果子吃。”

戈少主愣了一回:“若他们也知道官府在查这些银票呢?”

陶瑕漫不经心地拂了拂衣袖上的飞絮:“那银票上,我下了沾着肌肤三日即死的剧毒,戈公子放一百个心,谁也逃不了。”

戈少主嘿嘿嘿地笑了三声,只觉身上甚冷,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当晚月色清浓,众人来到一座小城,找了个客栈住下。

晚见戈少主要了五间上房,显然是一人一间,不禁大惑不解:“戈公子,你和瑶姐姐不是夫妻么?你不和她住一屋吗?”

戈少主讨好地望着陈瑶儿:“本少爷还未和瑶儿拜天地行大礼,自然是分房而居了。”

陈瑶儿听得受用,笑着啐了一口:“算你懂事。”

晚摸着一缕秀发,秀眉深锁,显然不太了解人间的行情:“什么叫拜天地?为什么拜了天地才能住一个房间,那我和……”

段暄拿出比破地底城机关还要快上十倍的速度,摸出一包糖,取一颗塞入她口中,脸上神色稳稳的纹丝不动:“阿晚,吃糖。”

糖果入口,甜到心里,少女十分欢喜,顿将此事忘到爪哇国去,不多时把一包酥糖吃了个底朝天,伸手还要,在他衣袖里掏摸了半晌,一无所获,忙讨好道:“段大哥,我还要吃糖!”

段暄眉间庄色可挹,沉声道:“今日不能吃了,再吃便牙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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