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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入非非(5)

八点是开场时间,跟show点来比现在场内的客人还不算多,上场后万澎就压着声音问乔绯:“今天下班有空了吧?一起吃饭?”

乔绯戴上耳机:“没有。”

强烈的鼓点声淹没了乔绯的话,却遮不住她脸上的冷淡,炫眼的灯光在空气中交错,万澎嘴角不屑的勾了勾,面向客人拿起话筒,拉高嗓音:

“Hello everyone——”

贺承南坐在二楼包厢,齐晌和褚焱作陪。三个人开了一瓶十万的香槟,静等前来交代的周狄开口。

气氛压抑,周狄垂眸低声:

“那晚只有万澎撞了我一下,我怀疑过是他,但这一周我全程盯紧,发现万澎除了……”

灯影掠过少年英气的脸,顿了顿,他无奈闭眼:“抱歉贺总,我查不到任何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齐晌坐在沙发最外,手里夹着烟,烟雾缭绕,心思好像完全没在周狄身上,他身体跟着节奏一动一动的摇着,连带沙发一起微微晃动。

贺承南被他晃得烦,一脚蹬过去:“你他妈消停会。”

“诶不是!”齐晌晃得脑袋停不下来:“我操,今儿外面谁开场,这节奏玩的溜啊!”

他这么一说,贺承南才想起之前看到的那份入职表。

那上面写得很清楚:乔绯,兼职的DJ助理,上班时间是晚上8点档。

二楼包厢的门全是立体窗透明设计,外面看不见里面,里面却清清楚楚看得见外面的风景。尤其是贺承南专用来接待各领域大佬的这间,隐私度更是做到了极致。

贺承南不动声响的侧了身,酒杯握在手里,视线落向窗外。

一楼舞台非常大,乔绯站在DJ台前,身影笼罩在无数夺目的灯光中。

姑娘穿着黑色削肩背心,曲线明显,修长手臂泛着白光。她今天又换了发型,头发梳成两个圆丸子,一边一个高高扎起,耳朵上挂着夸张的金属耳环,跟随韵律前后摇晃着。

在这样纸醉金迷的世界里,有种与众不同的俏皮。

贺承南微眯双眼,不禁想起了去年在拉斯维加斯跟她的那场邂逅。

对比眼前的这个她,总觉得有什么变了,又说不出来。

思绪在脑子里流动,外面的音乐忽然转了节律,换成了过度的轻柔音乐。乔绯和万澎也随之下了台。

齐晌站在窗前喝了口酒,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没看出来,这妞挺带劲啊。”

也不知道炸到了大哥哪一根毛,贺承南的眼神倏地就转了过去,像刀子不声不响扎到脸上。齐晌被盯得莫名其妙,转头无辜问褚焱:“我说错什么了?”

如果说齐晌是贺承南的武将,那经济法律双博士毕业的褚焱就是贺承南最得力的谋师。

果然,会窥探人心的褚焱淡定咳了声:“是你的女人吗,喊那么下流。”

齐晌:“……”

贺承南收回视线,正要问周狄话,余光忽然看到窗外一个靓丽身影经过,他眉尖轻动,重新又看过去。

乔绯走得很急,不到两秒,后面一个男人追上来。

是万澎。

他去拉乔绯的手,乔绯很反感的去甩,却怎么都甩不开。

周狄看到后立即变了脸色:“人渣!又骚扰绯姐!”

贺承南旋即皱眉:“又?”

“我刚才想说的就是——这一周来,万澎每天都在骚扰绯姐,绯姐不答应他的追求,他就在打歌的时候刁难绯姐,这几晚的开场都是绯姐一个人准备的。”

周狄有些着急:“贺总,这个人真的很渣,我怕他会对绯姐做不好的事!”

贺承南把烟轻轻点在烟灰缸里,思考片刻,朝齐晌淡声:“去看看。”

齐晌应:“哦。”

可刚出门口他忽地又停住,头伸进来,好似为刚才的自己鸣不平:“日了,又不是我的女人,我去干什么?”

贺承南:“……”

齐晌和贺承南之间虽然是雇主关系,但这么多年了,情谊不亚于亲兄弟。

他不慌不忙的靠在门上点烟:“谁的妞谁管,免得什么时候我被瞪了都不知道原因。”

周狄顾不上了:“我去!我去!”

贺承南冷冷睨了他一眼:“有你什么事?”

说完他拿起手边的烟灰缸冲齐晌砸过去,人跟着起身:“你是不是找死。”

长腿两步便到了门口,贺承南把齐晌推出去,嘴里骂着什么,然后双双消失在视野里。

剩褚焱坐在包厢内,拿起一个空酒杯,眉目间笑得温淡又习惯:

“喝酒吗,小周。”

惶恐的小周:“……”

——

八点半,二楼包厢人还不多,几个卫生间更是在声声热浪中显得格外安静。

乔绯快烦死这个万澎了,他今天好像喝了点酒,开场时冲她说话就一口酒气,让她反胃了整半个小时。

下场后更过分,直拉着自己不让走,一楼人多闹破脸难看,乔绯不小心就跑到了二楼,想去厕所躲一躲,谁知这人竟然死追着不松手。

女厕门口,乔绯手点着万澎胸口:“你再靠近一步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万澎明显微醺,笑带着色气,也带着溢出眼角的讥讽。

“都多少天了,还跟我装贞洁清高呢,嗯?”

“来这里的有几个冰清玉洁的?听话,跟我睡一夜,我保证让你爽。”

乔绯恋爱都没谈过,听到这么露骨的话有些恼羞成怒,登时便屈膝朝万澎裆里用力顶过去:

“爽不爽?嗯?爽死你!”

连着狠狠顶了好几下,每次都正中要害,这让在墙后看戏的齐晌胯.下一阵酸爽,默默道:

“操,这估计给踢废了吧……”

贺承南也在墙后看着,嘴角带着几分玩味轻轻勾起。

万澎喝了酒,反应要慢几拍。他身体蜷缩,表情痛苦的用手撑在墙上。乔绯看着十分解气,正要离开,男人忽然抬头恶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

“你敢打我?!”

猛地被掐住,乔绯发不出声音,万澎粗重的酒气喷在她脸上:

“你信不信我他妈现在就办了你?”

乔绯也是个倔的,那晚在小黑屋的理智此刻全然不见。万澎越激她,她忍了两个月的窝囊气越是一并爆发:

“来啊,试试!你敢!”

万澎笑:“我有什么不敢的?我——”

“我是贺承南的人!!”

乔绯脱口而出的时候完全没过脑,就是那种被火气推到了极点的时候,大脑已经刹不住车的感觉。

反正打着贺承南的名号吹牛也不是头一次了,也不多再吹一次。

姑娘嚣张跋扈的声音清晰传入墙后两人耳里,齐晌一愣,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贺承南,心道我□□们什么时候混在一起的我怎么不知道?

万澎冷笑了两声,攥紧了乔绯的手臂,一字一顿:“吓唬谁呢,贺承南的女人会来打工?”

他说完便把乔绯往男厕里拖,真有一副要当场办她的意思,乔绯拼力杠上,咬了咬牙,正想狠狠再踢一脚,忽然眼前身影晃动,下一秒,万澎竟倒在了地上。

重重的一声闷响。

乔绯以为是他自己没站稳,短暂的愣了会后乐了,赶紧抓住机会疯狂反踩上去,在万澎的男性中央位置三百六十度花式蹦迪。

正蹦得起劲,耳边忽然落下一道烟嗓:“喂,差不多得了啊。”

乔绯吓了一跳,腿猛地收住,而后抬眸。

眼前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两个人,一个站在已经半死不活的万澎旁边,正跟她说着话,而另一个……

正半倚着墙壁,神情慵懒的欣赏她全程表演。

“……”

乔绯嘴唇僵硬的动了动,大脑有些短路,整个人瞬间回到了那晚,那个血腥味的小黑屋,和这个男人对视的瞬间。

当时他的眼睛是深不见底,探不到丝毫温度的。

但现在却似乎有点不一样。

今晚他眼里好像融了灯光和酒精的热,就那么看着乔绯,而后交叉在胸前的手松开,玩味的拍了三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