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撩入非非(77)

他当即就转身朝周围的人炫耀起来:

“你们快过来看看,我家绯绯给我送的礼物!”

众人视线全部投来。

乔绯:“……”

“我家”两个字用得有点不太适合,但乔绯也能理解,老爷子唯一的儿子不孝顺,或许这段时间自己陪他比较多,让老爷子对自己有了混乱的情感寄托,所以前几天隐晦提出了想认自己做干女儿的意思。

当时乔绯说考虑考虑,其实是想拒绝的,但看到群叔现在高兴的跟个孩子似的,她又动了恻隐之心。

于是没有去纠正贺枭群的措辞,笑眯眯的陪着他,好几位客人打量过来,暗中窃窃私语。

贺骏源一直在旁边应酬家里的长辈,闲聊中看到贺枭群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女孩,遥遥相看几秒,第一眼感觉还不错。

于是他放下手里的酒杯,正要过去,忽然有人来通知他:“源少爷,晚宴就要开始了,你准备好了吗。”

“知道了。”他扫兴应道。

几乎同时,大门被人推开。

贺承南和齐晌,褚焱一起懒懒散散的,带着冷冽的风雪气息入场。

贺承南一下午在公司忙得疲惫不堪,推了一场视频会议,三个人五点从公司出发,原本只需要一刻钟的路程,又因为遇到堵车延误了许久。

幸好,最后还是赶上了宴会开席。

他一进来,室内原本热闹的气氛就悄悄冷下来不少。

今天来的有许多是他的前辈,是他父亲的朋友,但在生意场上,贺承南从来不讲什么情面,所以在场被他毫不留情吞并或打压过的人不少,贺枭群的时代已经过去,现在的C城,是年轻气盛手段更狠的贺承南说了算。

所以就算是这些老前辈,见了他也会客气三分的打招呼:“噢,贺总来了啊。”

今儿是家宴,贺承南也收起了一身冷戾,进门后脱了外套丢给褚焱,随手端起一杯酒坐在沙发上:

“各位叔叔不用客气,今晚随意。”

他坐下的沙发正好背对着钢琴。

齐晌在贺承南对面坐下,褚焱代替老板去给老爷子送贺礼。

对自己的父亲贺承南下手也不含糊,知道他一辈子只拜关公,特地在某场艺术品拍卖会上花400万拍下了一副以关公为主题的楠木根雕藏品,孝敬老人家。

褚焱找了一圈没找着贺枭群的人,回来说:“老爷子不知道去哪了,说是跟个姑娘在偏厅说话,待会出来。”

贺承南一点都不意外,他知道那个干妹妹今晚会代替自己哄老头高兴。

他已经跟抱养的孩子差不多了。

掂了掂手里的酒,贺承南慵懒的跟齐晌说:“去帮我再拿一杯。”

“行。”齐晌起身去了自助餐饮区。

这边刚走,那边贺骏源走到中央位置打开了话筒。

他是律师,能言会道,原本晚宴也需要一个热场的主持人,他便自告奋勇做起了这个工作。

“来宾们朋友们,晚上好。”贺骏源恭恭敬敬的开场,客套的说了一些欢迎的话后,有人从旁边跑到他面前说了什么,他点点头。

随后微微一笑:

“老爷子说了,下面让我们先来欣赏一段钢琴曲,是他亲自弹的哦,欢迎欢迎!”

贺枭群早就想要在这么多老伙伴们面前炫耀一下,经过乔绯的教学,他现在认识了哆来咪,前不久苦练了下,现在勉强能弹最简单的那种旋律,类似两只老虎,小星星那种。

今天更厉害了,他要亲自给自己弹个生日歌。

早就跟乔绯商量好,由乔绯在旁边跟他两手连弹,一起合作,完成一首完整的生日歌。

台下众人一听贺枭群居然要弹琴,无不例外的感兴趣的看向钢琴处,一窝蜂的全部涌过去。

除了贺承南。

他喝着齐晌给他拿来的香槟,淡淡的,一点情绪起伏都没有。

钢琴那边热闹得很,他却打开手机,给乔绯发消息。

“在哪,忙完我去接你?”

等了两分钟,没有回复。

这时台上的钢琴声已经出来了,钢琴前围满了来参加寿宴的客人,里三层外三层,都津津有味地看着贺枭群弹琴。

唯独贺承南和褚焱、齐晌坐在沙发上稳如泰山,毫无兴趣。

褚焱也听说了些什么,怕年迈的董事长被小姑娘迷了窍,提醒自己的老板:“您不去看看是个怎样的人?”

贺承南挑了挑眉:“懒得看。”

他了解自己的父亲,那是块成了精的老生姜了,没人能在他面前玩花样。

于是一个房间像被划成了两个世界,三个男人在人群之外听完了这一段不太自然,很生涩的生日歌。

安静了几秒后——

一段异常悠扬动听的琴声缓缓传来,缭绕耳际。人群里开始有人发出赞叹声。

贺承南眉心微不可察的动了动,但还是没回头。

或许是坐得太久,齐晌端着酒杯站起来活动筋骨,边动边八卦的踮了踮脚:

“谁啊,弹得怪好听的。”

他个子高,稍微踮了两下就从人群缝隙里看到那个坐在钢琴边,长发婉婉,满脸认真的女孩。

可那张脸——

齐晌一口酒含在嘴里没稳住,全喷出来。

操?!

他脱口而出:“我他妈是不是眼花了,那个女的是波波姐??”

像一粒石子投落平静湖面…

褚焱听了他的话,目光随之抬起。

贺承南也迅速跟着蹙眉转过身。

几乎是同时,三个男人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个坐在钢琴边的姑娘。

她穿着淡灰色高领针织羊毛裙,毛茸茸的领子高高的堆着,柔软温暖。她手指白皙纤细,在黑白琴键上弹出美妙动听的音符旋律。

灯光倾泻下来,像幅画一样,笼罩着美丽安静的钢琴少女。

贺承南:“……”

他倏地就放下酒杯,从沙发上站起来。

一步步走上前,一步步确定,直到站在人群最外侧,贺承南才真的确认——

居然真的是乔绯。

这时姑娘一首曲子正好弹完,大家都很给面子的热情鼓掌,贺枭群年到六十了还完成了自己的艺术梦想,乔绯又加弹了一首国外的曲子给他祝寿,老爷子喜笑颜开,十分开心。

看到站在对面的侄子眼里也满是欣赏,贺枭群琢磨着正好借这个机会介绍两人认识,于是朝贺骏源招了招手:

“骏源啊,你过来。”

贺承南视线跟着转向自己弟弟,马上看懂了自己父亲的意思。

他眸色深的像打翻了墨。

跟身边的人低气压的说:“让开。”

钢琴旁,乔绯看到一个年轻的男人朝自己走来,以为是群叔的儿子,马上站起来。

贺枭群笑眯眯的跟侄子介绍:“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乔绯小姐了。”

然后转身,“绯绯啊,他是我侄子骏源。”

噢,原来不是儿子。

乔绯心里快速想,群叔的那个混球儿子该不会自己老爸过生日都不回来吧。

那真的也太混了。

贺骏源这时彬彬有礼的伸出手:“你好,乔小姐。”

乔绯从思绪里回神,犹豫了半秒,也跟着伸出手。

但手刚刚伸到空中,还没碰到贺骏源,就被另一只横穿来的胳膊截住了。

男人一身冷然,气场逼人,拽回乔绯的手后直接握在自己手里。

紧紧握着,意味昭然。

贺骏源冷不丁愣住,不解的看过来。

乔绯更是被吓了一跳,但转头看到拉走他的人是贺承南后,脑中快速一想,以为他也是碰巧受邀来参加寿宴的,正想小声让他不要到处吃醋时,耳边落下一道声音:

贺骏源:“你干什么哥?”

“……?”

乔绯被对方这一声哥叫懵了。

这个称呼像一颗炸.弹忽然炸下来,炸得她有点措手不及。

眼睛睁大,疑惑又茫然地看着贺承南:“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