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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落之魅(100)+番外

作者: 南臨 阅读记录

一个只认识了一个多月的人,和自己钟情的王爷,他竟然选择了前者。

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选择?

「此话当真?那必须要见见。」靖王听了这话来了兴趣,妖界的事他核实不了只能相信孙烈,即使外头有的是来人界的妖,但他们绝不会轻易露出自己的身份,更别说告之妖界之事。这也是靖王留下孙烈的原因之一,对自己满心爱意的妖,按道理不会骗自己,更会把所有事抖出来。

靖王打的主意不错,他只是没想到孙烈这次会反过来针对这一点来骗他。

传话的太监左脚才踏出大门,右脚便已经抬回来了。

「王爷,尉迟迥和徐钦已在门外等候多时了。」

「那就传吧。」靖王表面不动声色,但眼中闪过一精光,他们就这么肯定自己会召见?

尉迟迥和徐钦垂着头进来,头也不抬地行了个大礼后,就径自跪下。

「草民尉迟迥,参见靖王,愿殿下千岁千千岁。」

「草民徐钦,参见靖王,愿殿下千岁千千岁。」

靖王眼中的探究更浓,尉迟迥的礼仪完美得不像是妖,更多是像京城里的大臣,徐钦的动作则是有些生硬,比较符合初到人界学习礼仪的小妖。

「孤看着尉迟公子的礼很工整,连那些新来的状元也比下去了。」尉迟迥和徐钦一直也是垂着眼,从进来到现在没有抬过眼,即使孙烈也是被训了几次,才学会不能直视皇室人员的眼睛。

「草民愧当公子之名。」尉迟迥明白靖王是在试探,便道:「礼行多了,自然就懂了,不敢和状元郎攀比。」

尉迟迥不知道孙烈刚才说了什么,只是随意回了个安全的答案,哪知却意外和孙烈的话呼应——当宫殿守卫定要经常行礼,因此他施的礼才会特别好。

靖王继续问了一些问题,尉迟迥也是回答得滴水不漏,遂移转了目标,道:「孤也是唤着烈儿作孙公子的,徐公子不介意吧?」

他把唤男宠的称谓安在徐钦身上,无论目的为何,正常男儿听了都不高兴,怎料徐钦却不理这些,回道:「草民不介意。」

尉迟迥唇角微微勾起,徐钦那正经性子,心里肯定想着「你是王爷你叫我猪我也得应」。

靖王对问话游戏失了兴趣,就道:「你们把头抬起来让孤看看。」

「是。」

尉迟迥老早就跟徐钦提过,三百年的梁佑熙大概有八份像靖王,孙烈才会一头栽进去。靖王放话,他们二人视线无论多想贴在地面,也会不经意瞄到靖王的尊容。没想到即使有了心理准备,也压不到见到靖王时的惊讶。

徐钦:太像了,几乎是一模一样。

尉迟迥:难怪孙烈要发展第二春,这狐狸根本颜控。

靖王酷爱美人,不分男女妖人只要合眼就能往床上拐,三百年后的京城人人只知尉迟迥是绣衣,皆避之不及,却忽略了他本身的俊朗外表。

「孤看你也长得挺精致的。」靖王侧起头打量起尉迟迥,然后又扫了徐钦一眼:「徐公子不差,看来妖界的山水不错,专出美人。」

尉迟迥一听这话就心知不妙,都说皇族想的东西和百姓脑袋想的天差地远,他肚子有千个法子应对靖王发难,但妖界盛行露水姻缘,动了色心的靖王以此为由把他们收为男宠,正常不重视贞操的妖物是不太会拒绝。

特别是有孙烈这样的例子在前,他们基本没有完美的应对方法。

他不是娥皇,而徐钦也不是女英。

尉迟迥咬牙,他知道这绝对不是好时机,但为了保住自己和徐钦的□□,硬得头皮也得开口道:「草臣有事欲向靖王汇报。」

「说来听听。」

尉迟迥自怀中拿出了一本公文,交到了太监手上,再由太监转交给靖王。

靖王随手接过,心里却咕哝区区一只妖居然拿写字,他意思意思的翻开一看,却被里头的内容吸引了,更愈看愈认真。

杜蕾已有了睡意,但见靖王眉头一邹,立马就不敢出声告辞,继续乖乖坐在一边当人型板。孙烈瞄了尉迟迥一眼,用眼神询问上头写了什么,可惜尉迟迥没有回应。

「烈儿、蕾儿,你们先回去,其他人也一块出去。」良久,靖王用冰得没有一丝温度的声调命令道:「至于你们两个,留下。」

一众人离开大厅后,靖王呯的声把文件掷到了桌上,道:「尉迟迥,你好大的狗胆。」

尉迟迥听了这话反而放心下来,他能听出靖王的语气里没有真正怒意,不过循例骂他一顿,这样说明他赌对了,也因此他决定不再装作诚惶诚恐的样子,淡定回道:「草民提的,不是靖王心中所想吗?」

他写的,正正是白鹿事变,这事既然会发生,不如让他先下手为强把功劳抢去了。他要在这京城站得住脚,就必须要有权力和地位,而由孙烈客卿晋身为靖王客卿,是他眼前最快达成目的之方法。

第87章 永宁二十二年(六)

「大胆!」

靖王一声厉喝,随即想起门外可是站了一堆人,不得不控制一下声线:「里头的东西一旦传出去,你就是告吹孤弑兄之人,这可是诸九族的罪! 」

徐钦听了这话若有所思地瞄了尉迟迥一眼,这是把白鹿事变当成自己主意捅出来了?

尉迟迥写了洋洋万字,中心思想只有一项:先把人做掉,然后再叫史家美化一下历史,反正你是皇上,你爱怎样就怎样,官员要保住脑袋自然要听你的。

不是他无情,而是靖王登基后真的这么干了,若不是晚年后悔下罪己诏,后人哪会知道这事的真相,不过靖王后侮的是命令官员删改历史,对于残害兄弟他可没有半点悔意。

毕竟除了血缘的联系外,他们彼此之间只会是兵戎相见的敌人。

尉迟迥没有被靖王吓到,反而道:「草民现在寄居于靖王夫人府上,外人看来草民就是和靖王相关之人,草民和靖王已是同一条船之人。」

言下之意,若是里头的内容传了出去,王爷你也好不了哪里去。

靖王危险地眯起眼,他开始意识到尉迟迥并不是光有外表,肚子里的水更是黑得变态。他用肯定的语气道:「你就是放出谣言之人。」

「草民没有这么大的狗胆,只是顺势添柴。」尉迟迥微微勾起嘴角,笑意令他看来像个无害的青年,可靖王不会被他的外表忽悠了。

能够利用下人之口把话由这里传回靖王府,而外头的人却是半点消息也没有得到——至少他的其他兄弟没有拿这事出来嘲笑他,这功力不是普通人能做到。

「你就这么想见孤?」

「要投靠靖王,先要拿出点东西来,不然怎算得上有诚意?」

靖王脸色黑了一下,投靠人先把人传绿了是哪门子诚意?然而,尉迟迥这手露得令他不得不佩服,即使是自己也没有这能力,尉迟迥的加入绝对会令自己如虎添翼。他又望了徐钦一眼,虽然到现在徐钦也没有发表过意见,可尉迟迥都这样子了,这妖想必也是厉害的。

「两位先生坐下吧。」

靖王是个果断的人,既然动了收人的念头,就马上改了称呼。他向来主张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要让下属甘心为自己卖命,哪管是要装,也要装出推心置腹的态度。

再者,虽说太子已立,但没有人因此而停下了脚步,争斗已日遂白热化。靖王现在不单要保住自己,更要扩大势力、不被父皇猜忌,每天能睡的只有两三个时辰。皇位争夺从来都是血腥风雨,没有哪一次是和气收场,尉迟迥提出的建议,虽然毒辣了点,但能以最小的力气去取得最大的宝座,靖王怎能不心动。

尉迟迥和徐钦跪了那么久,就不和靖王客气坐了下来。靖王赐坐没有别的原因,就是为了和他们商讨尉迟迥的提议。

三人谈了有一个多时辰,当中主要是靖王和尉迟迥的对答,徐钦只是偶而说上一两句。尉迟迥深明功高盖主的道理,因此谈及的都是行动纲要之类,关于细节一概不答,推说自己初来人间,人生地不熟,由靖王和心腹从长计议较为檼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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