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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落之魅(108)+番外

作者: 南臨 阅读记录

尉迟迥马上追问道:「在哪儿见过?」

徐钦努力回想着,但脑海只有熟悉感却没有相关记忆:「不记得了,但总觉得很眼熟。」

尉迟迥心想徐钦和他义父一直在那鸟不生蛋的林子半步不出,哪会见过这些,便道:「会不会是非山魂石?它也是白色的。」

徐钦想不出什么来,便道:「可能吧。」

孙烈伸了个懒腰,道:「研究完了吗?那我们可以走了?」

尉迟迥瞄了他一眼,道:「那你坐着干什么?还不过来搬?」

孙烈满脸不可思议道:「你要拿回去?」

尉迟迥点头道:「当然,怎能放着管?」

徐钦也跟着点点头,身为冥众所的成员,怎能对冰妖玉视而不见。

哪知尉迟迥下句话暴露了他的居心不良:「我要拿回去当冥众所的镇所之宝。」

「你那什么所还没成立好吗?」孙烈反了一个白眼,没好气道: 「若你不想白妖石继续把妖吸过来,就应该把它封印在没有阳光的阴地,而且,我先警告你,白妖石可是很珍贵的,只要消息漏出去,肯定是个个都来抢。」

「那就更应该把它带走,放在这里完全是欢迎自取。」徐钦听了孙烈的话,心里悄悄把冰妖玉的价值升至和黄金同一层次。

孙烈见二人这么坚持,就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石头上施了个法,让它占满了狐气,让其他妖以为这是孙烈的贴身物品。

他们回到大本营,刚好错过地下埋着的那东西引得皇上震怒的一幕,但从靖王脸上的那道血痕和散落的茶杯碎片,可以猜到天王老子有多生气。

徐钦躲在帐后悄悄张望,眼珠子左看右看终于看到皇上盛怒的源头——一块长满青苔的残旧石碑,上头刻着八大字:「土期已尽,木德当代」。

他眨眨眼,他没有记清皇室成员的名字,但也大概清楚皇上的字是土字旁,而靖王这一代则是木部首字。没有在位者乐意儿子盯着自己的位子,八只大字说得上和簒位没分别,这石碑诛皇帝的心诛得要命。

徐钦的目光落在靖王身上,他记得自己曾经提出苦肉计来拉惠王下马,那时他已经觉得再没有更好的计划,没想到点子落在靖王手上,苦肉计不用用来算计他人,而是用来把自己摘出去,相比起普通的兄弟相残,靖王此举保证皇上不会为了平衡朝局而放惠王一马。

再者,出了这么一件事,皇上以后见到惠王就想起石碑,心里哪会好受?这样下去,皇上只会对这个儿子变得愈来愈厌恶而已。

「安王全名梁弘棋,石碑指的人是他。」忽然,尉迟迥把头深到徐钦耳边,低声道:「一箭双雕,就不知这箭到最后会不会射伤靖王。」

徐钦若有所思的侧起头,靖王的心机果然是非一般的重,若要在他手下行事,必要更加当心。

尉迟迥看着徐钦沉思的样子,眸中闪过一丝满意,从刚相识时的任何事都需解释,到现在一点就通,也算是一个极大进步了。

和徐钦尉迟迥相反,孙烈看得一脸津津有味,毕竟梁家父子聚集一堂,对颜狗来说简直是视觉上的盛宴。至于他们说话的内容,孙烈表示这事由分︱身负责,他只要看得两眼发直就好了。

三名入侵者看着由皇上大发龙威、靖王请罪、安王慌张自辩清白、太医白着脸汇报惠王昏迷不醒、太子下跪求情……到最后皇上下令圈禁安王、靖王禁足府上不得外出,整件事气氛之紧张,是徐钦从来没有体验过的——他还是第一次「看剧」看得背上全是冷汗。

尉迟迥见大局已定,就示意撒离,在远离了人群后,他才开口道:「季海,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徐钦还没有回神过来就被点名,匆匆回想了刚才的所见所闻,道:「这件事的得益者好像是太子。」

「你这话只说对了一半,靖王禁足算是不痛不痒了,反正有事他也可以偷偷出来,反而是安王困在宗人府,所有势力都被即时斩断。」老实说尉迟迥是个称职的先生,任何时候都可以开展他的教导事业,正如现在逃走狩场中:「太子表面上是赢家,但因为三位王爷都各自陷入了『困局』,接下来他肯定是直接和皇帝对上,他不会好受得哪里去,再者,皇帝也不会任着一人扩大势力,因此他刻意放过靖王,让他暗中和太子角力。」

孙烈见尉迟迥说得兴起,就插嘴道:「只得太子一人没事,没脑子的人就会觉得这事是太子弄出来的,算计兄弟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徐钦心道当自己和尉迟迥提出这点时,原来靖王也是这么说,转过头来就把这罪名安在太子头上,很好,这很靖王。

心里再次刷新对靖王的认知,徐钦正想开口说话时,后方传来一阵尖叫,随之而来就是阵阵凄惨叫悲泣,他下意识想回头看,却被尉迟迥一手按住。

「不要回头,杀宫女太监没有什么好看的。」尉迟迥的声线平淡得丝毫波动,可眼角到底泄漏了他的冷意:「这是皇上用下人性命警告跟来的百官把事情烂在肚子里,对皇室来说已是司空见惯。」

「向前走吧,这是必然会发生的结果,不然明天大街小巷人人皆知安王是下任皇帝了。」孙烈淡淡补了一句解释,他担心徐钦心善,便又继续道:「你现在回去也救不了几个,反而会暴露了我们行迹。」

徐钦木然地点头,他从来没有孙烈所忧心的好心肠,为了义父,他也拍死了不少妖,虽然义父最终拒绝补充妖气,但他的手已经脏了。

再说,间接害死了杜家大少的自己,已经没有资格说上什么,一切不过是猫哭老鼠,那倒不如就不要说,而且,若之后他真参与了白鹿事变,要死的人会比现在的还要多。

所以,心多痛多凉,也不要回头,他坐上靖王这条船,就要有这样的觉悟。

回到府上,徐雁风依旧沉迷撸鸽,见他们回来了也过是轻轻一瞥,徐钦瞪着那只被抱着的妖鸽,心底第一次萌生出烤鸽的冲动。

正在享受徐雁风按摩的妖鸽忽地打了冷颤,绿豆眼四处张望,没有发现什么,便又再倒回去享受了。

徐钦:……

尉迟迥:……不行,它真的好像我家那只宁……

二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没多久,尉迟迥再次败阵下来,他不甘心地抿嘴,都已经养了个小妖,再养多只鸽有分别吗?

徐钦看着满脸不高兴的尉迟迥,低声道:「它不是宁百户,此世间,宁百户只有一只,你不能因为思念一只鸡,而把一只妖鸽当替身。 」

尉迟迥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徐钦说得没错,因此便道:「我觉得它们有相似的地方,所以才这么说,罢了,你也说对,这事以后不再提。」

站在一旁的孙烈一脸惊恐,把妖鸽当成鸡的替身,尉迟迥在三百年后玩什么这么重口?

第95章 东宫(一)

因着靖王被禁足的缘故,这几天尉迟迥明显感觉府上盯着自己的眼睛少了,虽然那些门外汉的监视他能轻松化解,但也不妨心情因此变得爽快。

尉迟迥爽快的结果,体现在两方面,一是白天对徐钦的训练更严格,二是晚上更乐此不彼拖着徐钦弄上大半夜才肯入睡。

徐钦望着明明训练量比自己还重的尉迟迥,只能无语问苍天,比不上人家,唯有自认倒霉,虽然晚上的时候……他也有享受到就是了。

不过,最近徐钦的心情也好得不得了,毕竟他看到了徐雁风这几天口中念念有词,虽然没发出声音,但也许离他愿意开口说话的日子不远了。尉迟迥看到徐钦这般高兴,就不提醒他徐雁风应是在摸仿妖鸽咕咕咕的叫声,但事实证明果然动物能打开小孩的心屝——不论那孩子是人是妖。

孙烈看到他们俩高高挂起的笑意忍不住一头撞墙,他们的主子靖王在禁足,下属这般高兴是打算作反吗?他黑着脸把二人骂了几次,他们才收敛了些,但眼神依然会在不经意间散发出神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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