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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落之魅(119)+番外

作者: 南臨 阅读记录

徐钦想了想,小心翼翼道:「 《山海经》……《东山经》?」

「是《北山经》。」尉迟迥纠正了一下,语带遗撼道:「季海背书还是差了点。」

徐钦吓得马上坐直了身体,他记得尉迟迥说过书背不得好就坐牢,然而,他慢了一拍才想起,这里没有尉迟府,没有那个莫名奇妙的大牢了。

心里突然涌上一丝苦涩,可徐钦明白此刻并非伤感的时候,遂打起精神继续推敲细节。刚好孙烈提到重要一点:「山犭軍是一只很容易受影响的妖物,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若是跟了个滔天罪犯,自然也会成为唯恐天下不乱的邪物。」

「很明显太子就是那个罪犯……」尉迟迥翻到楚辞其中一页,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

他起初的想法,是被太子带坏的山犭軍伪装成惠王,在东宫四处作乱,可惜他的想法太肤浅了,山犭軍为何要装成惠王?太子为什么容许他留在东宫,放出去败坏惠王的声名不是更好吗?

徐钦同样想到了,他脸色好不了哪里去,道:「那个不是什么假惠王,而是利用昏迷的惠王作媒界,在他身上招了只山犭軍 。」

靖王花心思设的局被太子利用了,哪不就说明,当初惠王在狩场出事,也有太子的手笔?

他们也争得太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

犭军原是一字,因系统出不了此字所以分开写了

今个星期也是三更,看看我下星期能不能争取变回五更

第104章 东宫(十)

翌日,惠王就高调来了。

他还不知道尉迟迥等人已猜出了他的身份,这次前来还以为能震慑他们。

尉迟迥对此只是冷冷一笑,以人身杀人试探他们在不在院子里,再化作妖形装神弄鬼,再在第二天刺探他们有没有受惊,行起事如此稚气,看来是只年轻的山妖。

「如果真如徐钦所说,我那白痴同类只是附身在惠王身上,这阵对他影响甚微,不像我一进来就累得要睡上半天。」孙烈当时就这么说的。

「那他待会肯定会来。」徐钦即道,这是显而易见的事。

「不,他又杀了两人,太子肯定捉他去骂上一顿。我想明早吧,趁太子上朝他就会溜过来。」尉迟迥的看法和徐钦相反。

现实也和尉迟迥推测一样,而他们也已准备一番,保障惠王会受到「最上等」的招待。

惠王一抬腿进来,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本来应放在床上的被子摊开平放在桌子,遍遍被子比桌子大上佷多,远处看来就是一去块破布在某一东西完全盖住。

他眼角直抽,一时间忘了要说的嘲讽,这三个蠢货在干什么?拿被子当桌布就以为风雅了吗?

「哎,这不是惠王殿下吗?」首先开口打破沉默的是尉迟迥,他们今天可是设了局要推惠王入坑,自然要主动一点,他装出好客的样子,道:「桌子不错吧?我拉张椅子给你坐,保障你坐得和桌子坐到贴贴的!」

惠王用了四条人命把他人吓个半死,尉迟迥单单用上一条被子就把惠王惊吓住——毕竟会有这样惊世的品味也是没谁了。徐钦见惠王呆掉的样子,也顺势力加了一把火,道:「加了被子上去简直是画龙点睛,马上去掉原来的土味。」

惠王雷得无意识坐上了尉迟迥安排的椅子,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孙烈侧过头,明显他也欣赏不了如此美观的布置。

此时尉迟迥和徐钦却静了下来,惠王趁着这时机终于回神过来,他想起此行目的,急忙摆回原来的嘲弄模样,道:「听说昨晚这儿很热闹,你们有没有吓到睡不着?」

尉迟迥瞄了徐钦一眼,后者马上意会接过了话题,用无辜的语气道:「昨晚这里发生了什么?」

惠王把身体转到徐钦的方向,嘴角挂起了冷笑,道:「少来,人人皆知的事,你们怎会不知?」

徐钦忽地笑了起来,死口不承认惠王口中的「人人皆知」,反问道:「我又不是人,又怎会知道?」

惠王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冰冷,徐钦既然把话说出口,就是撕破了最后一层脸纱,暗示他知道自己妖的身份。可惜,高傲的山妖并不能容易一个普通人谎报身份,遂道:「徐钦,你别想装妖,道行半点没有也想瞒过我。」

徐钦瞄到尉迟迥朝他微微点头,便明白自己要朝着这方向继续说下去,他指了指地下,道:「不是太子放我进来干什么?」

惠王被徐钦死鸭子嘴硬激出了脾气,一时意识不到自己被套话: 「你以为躲进这里我伤不到你?告诉你,要弄死你易如反掌。」

「那真的要感谢惠王的高抬贵手。本人何德何能入了太子的眼,不就是妖的身份吗?」徐钦口上跟着惠王过招,内心却在核对尉迟迥昨晚说的分析,果然没错,把他们移到这里是为了防惠王,可太子却没想起惠王依然有着人类肉身,自然可以自出自入。

「你别以为我哥看上你的……你们在套我话。」话说到一半惠王突然开窍,他眯起眼盯住徐钦,低声道:「你胆子不小。」

「你胆子也不少,我也第一次见到装王爷如此失败的。整天只会『我我我』,还唤太子作『我哥』,对人界无知也要有限度。」尉迟迥缓缓开口,说出来的话全部一针见血,点出惠王身上的违和之感。

惠王焦点被转移,可眼神还是冷的,他道:「哪又怎样?你以为自己还可以跟靖王通风报讯?」

「这点我还没想过。」尉迟迥刻意顿了顿,道:「我想的是,令尊还好吗?」

此话一出,惠王看尉迟迥充满了杀气,若不是太子严厉警告过要留活口,他已经动手杀人了。他用压抑的语气,一字一顿道:「你有种再说一遍次。」

尉迟迥仿佛没有注意到惠王压抑下的杀意,异常顺从的重覆了一遍:「先不说你称呼太子为『我哥』,正值争皇位紧张关头,太子不会轻举妄动收留妖物,但他却这样做了,说明妖界那边有事逼得他不得不你接过来。」

「放肆!区区人类敢对我族事务指指点点!」惠王怒斥道,他气得站起来,却意外发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桌下踩着他的裤子。

「你发现到了?」尉迟迥笑得灿烂,道:「妖物受不了过多的阳气,不知你听说过没?」

话音刚落,惠王只觉一道灼烧般的痛感自脚传来,身体每一寸像是有什么火烧的东西要破茧而出,烫得来又带着痛楚。他连呼叫也没来得及发出,就眼前一黑整个人昏过去了。

「干得好。」尉迟迥装作听不到惠王倒地的巨响,匆匆对徐钦道:「鞋子赶快穿一穿。」

徐钦点头,悄悄收回桌下伸长的脚,这是他们昨晚想出的法子,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一碰惠王,惠王即倒,全世界都知他动了惠王。唯有以被子作掩饰,在桌下对惠王输出阳气癈了他。

尉迟迥对此还信心满满,说什么「他们见到我和季海做床就知我们对生活有追求,把被子当桌布自然当我们品味差,反正太子心虚不会拿我们开刀,只会当他的妖弟弟被身体排斥」。

再一次的,事实和尉迟迥猜的相差无几,没有对他们就地处决的命令,有的只有太子召见的传令。

「以为孤真的不会动你们?」

因着惠王跑到了那隐蔽的院子,抬回去时便落入不少人眼内,没多久线眼就纷纷向主子传递讯息,这下所有人都知惠王已清醒并躲在东宫。太子对此气急败坏,自己那个好弟弟不停坏他事,残杀下人就算了,还跑入克妖阵中,真是自作孽。不过,想到阵中那三个东西,太子目光一沉,总觉得惠王昏倒有他们的手笔,也因此有了这次的见面。

「太子动我们又如何,你又坐不了那位子。」到了这时候也不用再假腥腥客套了,尉迟迥现在要做的,是绣衣常做的是——拿着把柄威胁他人,「大梁自开国以来,从来没有半妖坐上龙椅的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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