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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落之魅(37)+番外

作者: 南臨 阅读记录

「『又东四百里,至于非山之首。其上多金玉,无水,其下多蝮虫』,人界关于非山的记录就这么多,但实际上这座山一半处于人界,一半处于妖界,既阳又阴的环境令山上的玉石产生变异,看起来像是没有妖气的普通石头,却有着十分厉害的功用,我们妖界称为魂石。」贺桐不再玩开笑,认真解释。

「魂石?」难怪贺桐之前也探不出妖气来,徐钦心道。

「是的,吸魂、固魂一流。不过,非山魂石一向只是传说,事实上非山到底在哪儿我们一直都不知道,因为这座山有结界围在,只会在特定时间现身。山海经暗示非山最少在人界出现了一次,至少妖界有记录的只有三次。」贺桐又翻了翻纸条,开始质疑屈莫敖的可信性:「小钦钦你道这千年老妖会不会是在骗我们?」

「他骗我们有什么好处?」尉迟迥不知何时回来了,没好气的瞪了贺桐一眼。

「走路都没有声,吓死我了,什么时候在的?」贺桐嫌弃的看了尉迟迥一眼,表情可没有一丝受惊。

尉迟迥脸带笑意望着徐钦,眼眸里的温柔仿佛要滴出水似的,看得徐钦心中直发毛。果不期然,他语带遗憾的说:「应该是由『非山是妖界的山』那里开始吧?」

徐钦身体一僵,觉得自己离尉迟大牢不远了。

尉迟迥装作没有看到徐钦僵直的身子,拉过对方的左手手掌,手指在上头划来划去,「徐钦记忆力不太好,要训练才行。」

贺桐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她正目睹官大一级的上司对吃下属豆腐,她应该是阻止还是装聋扮哑?

徐钦脸色也好不了哪里去,因为他很清楚的感受到,尉迟迥在他手掌上写了个「牢」字。

尉迟迥神态如若的收回手指,重新接上话题:「师父不会骗我们的,我比较担心的是,这事可能和之前的『变革』有关。」

贺桐脸色依旧难看,但语气竟然带上丝丝心痛:「换作是我老早就藏起了,他们居然舍得把魂石拿来这样子浪费,迟大学士和三少的魂有这么好吗?」

徐钦偷瞄了贺桐一眼,心中暗暗不能更认同她的话。

第32章 迟府(七)

尉迟迥脸色不变的继续话题,仿佛没有听见贺桐的话。

「我和孟应明猜是有重臣和妖物合流,从这次事件看来,内阁应该跑不了。」

贺桐垂下眸,似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现任内阁共有七人,迟大学士算一个,你想怎样下手?你们皇上知道吗?」

「只有猜测不能上报,不然只是死路一条。」尉迟迥说到这里也是心烦。

「会不会又是弃子?」徐钦忽然道,他想到那黑影提及蛇妖已没有利用价值,便借他们之手把他除去:「他们想看哪一法子能施行变革,一旦失败便捅到我们面前,要我们收拾残局。」

「我不是没有想过这点,真那样的话就糟糕了,皇上一看肯定觉得我们是合谋。」尉迟迥动作优雅地盘起手,忧郁贵公子形象尽现。

「今天已经是第三天,只剩下不到两天时间,根本不能把内阁的人拉下来,更别说当中有个王爷。」贺桐分析了现况,不太乐观道:「若然他背后有只千年老不死,不怪他弄到非山魂石回来当水泼出去,但这样对我们来说难度更高。」

尉迟迥想了想,道:「还是亲自找师父一趟比较稳妥,老不死的见识定必比较广。」

徐钦抑压自己偷瞄尉迟迥的冲动,屈莫敖知道你私下叫他老不死吗?

在前往稀归茶坊的路上,徐钦后知后觉的想起,前天在茶坊中发生了什么,不,应该是说屈莫敖说了点什么。

不想起还好,一想到那些话徐钦马上就心跳加速了,特别是尉迟迥眼下就在他身边,跟他并肩而行。他低下头,仿佛这种掩耳盗铃的行为,可以令人发现不到他的脸红耳赤。

尉迟迥可以说是在瞬间擦觉到徐钦的不对劲,看着对方扭扭捏捏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红光——徐钦是因为屈莫敖而变成这样?

那天师父跟他说了什么?

尉迟迥不爽的朝徐钦走近了几步,与内心的阴暗相反,他扬起春风般的笑意,道:「徐钦看起来有些紧张,那天师父为难你了?」

徐钦正努力压下自己的温度,忽然尉迟迥悦人的男声从耳边响起,下意识抬眸就看见一张俊脸跟自己近得不得了。

「他们会和心悦之人以结拜的形式结合。」

蓦然,屈莫敖的话在脑中回响,徐钦顿时由脸红耳赤进升为脸蛋着火了,整个人羞得低首无言。

许是在见不得阳光的山林之中长大,徐钦皮肤倒也白净,尉迟迥看着那火红化在一片白无瑕中,脸上表情不变,然而眼中那露︱骨的情︱欲可出卖了他。

真想咬一口……

走在后头的贺桐眼观鼻,鼻观心,表示自己什么也看不见,但听到的一定会回去跟北镇抚司的其他绣衣说上半天。

迟顿如徐钦也感受到尉迟迥灼人的视线,虽然很想拔腿就跑,但这样不就坐实了心悦对方之名吗?他想起前天他就是这样混混沌沌的离开茶坊,不知自己走到哪里去,然后……遇到了魏简。

慢着,魏简?

他手上不是有着那神奇的小石子,人碰了会被阴气入侵而头昏脑胀?现在回想起来,一个探花跟自己说上阴阳之事不是很怪异吗?

徐钦愈想愈觉得不对劲,那些羞人的心思全数被赶出脑袋,望向尉迟迥时神色再正常不过,「尉迟千户,今天新进探花是叫魏简?」

尉迟迥一顿,随即回答道:「是魏简没错,怎么了?」

徐钦把那天遇上魏简的说出来,连同对方手上的小石子也一拼说了。

「你还记得路吗?」尉迟迥听完只说了这么一句。

三人来到魏简那破旧的屋子时,贺桐眉头一皱,当机立断道:「里头没有声音,直接闯进去。」

尉迟迥和贺桐没有犹豫的推开那半掩的门,长腿一伸,一个直往睡房,一个往书房奔。徐钦想了想,还是跟着尉迟迥去了书房。怎知门一打开就看见桌上的青色锦盒,尉迟迥快手把它打开,那副自迟府失踪的棋正乖巧躺在里头。

「那日见着魏简,他身体虚弱得很,跑两步已经不行,他怎能不动声色的拿回这东西?」徐钦觉得事情并不单纯,问:「尉迟千户,会否有人陷害?」

尉迟迥正想开口,腰间忽然传来振动,徐钦同样感受到了——是别在上头的冥众所专用玉壶。

「贺桐有发现,这个先拿走,过去睡房看看。」尉迟迥合上盒子,交给徐钦。

二人匆匆来到睡房门口,映入眼帘是悬起的腿,抬头一看,魏简居然上吊自尽了。

好不容易找的疑凶就这样没了。尉迟迥已经预见孟应明揉着太阳穴说皇上台上多了好几本奏折指责绣衣逼死探花。

贺桐脸色难看的问:「我们可以动尸体吗?」

尉迟迥回她一个黑到不行的脸色,道:「不动等刑部的人动吗?」

他瞄了一眼徐钦强作镇定的样子,现在他顾不上对方,只能提醒一下:「徐钦,要吐出去吐,不要破坏现场。」

徐钦压下咙口的不适,坚强道:「尉迟千户放心,我可以的。」

尉迟迥已经没空理会他了,一门心思全落在现场搜证上,左翻右翻后居然在枕头下找到一没有封口的信函。他拆开一看,上头写着「逆行天命之罪人,愿以命赎罪」。

贺桐小心翼翼把魏简弄下来放到床上,尉迟迥随即检查道:「死者用麻绳勒在高处自缢,喉上痕迹深,左右耳后呈深紫色,眼合、唇开、手握、舌出。」

「系绳头处手可以攀上,头坠下去约是一尺,楣梁上尘土滚乱,没有挪动过的痕迹。是自缢,暂时没有他杀假作的可能。」

贺桐轻盈自在的在这狭窄小房跳来跳去,真不知她是怎么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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