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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落之魅(63)+番外

作者: 南臨 阅读记录

尉迟迥留意到屈莫敖声音中有着淡淡的喜悦,但他不以为然,屈莫敖大多时候都是对所有事漠不关心,只有间中才会端出一副和善客气的样子,他这徒弟早已把对方脾气摸得大分清楚,看来今天撞正师父心情好了。

屈莫敖用近乎爽快的态势拿出妖图,嘴里还悠然地跟尉迟迥聊天,道:「这些日子钱继光不停都往我这儿跑,听他说你们不在的时候多了不少生事的妖,有些甚至要就地正法。你们回来了就不要忙着指使他,他已经很努力了。」

「是,徒儿明白。」尉迟迥果然不是装正经的料子,眼珠子一转又忍不住道:「那既然师父那么心疼钱继光,不如抽点时间来冥众所帮帮忙?」

屈莫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并强行转移了话题,「你要查什么?」

「查这只萝萝鸟,阳明山庄说这鸟没有交过申请,但我们这边却批了它的入境许可。」尉迟迥给屈莫敖念些资料。

「可能这只不是萝萝鸟。」屈莫敖随口道,迅速调出了它的所在位置:「它在杜府,城东商人杜植之府。」

「杜植?他不就是京城富豪中的富豪?怎么萝萝鸟不喜欢枝叶,改喜欢了铜臭味了?」尉迟迥表面说笑,心中却暗暗饮泣,萝萝鸟性情乖巧,每次来人界都是冲着密林深处去,现在这只选择了和人类共居,怎么想都是有问题。

他才回来不到半个时辰,连坐下来休息喝口茶的时间也没有,便要接手下一样工作。

「你着紧就赶紧走,别在这里浪费时间。」屈莫敖一眼就看穿他。

尉迟迥讪讪地笑了一声,本来他是想跟屈莫敖聊会天,装作不经意提起某话题,但他如意算盘打得好,却忘了对方老早就摸清的脾气,即使他装也会被看穿。思及此,他索性开门见山道:「师父,我有一个较为私人的问题想请教一下。」

屈莫敖淡淡的挑起眉,徒弟突然这样有礼,背后必有所图,「你先说说看。」他回不回答就是另一回事了。

「师父知道同性床︱笫之事吗?我该怎样做才会令徐钦为我神魂颠倒?」与徐钦询问贺桐时的满面羞愧相反,尉迟迥这话问得光明正大,甚至是一副「今天天气如何」的口气。

「……你问这些来干什么?」

「自从徐钦见识贺桐发︱情后,看我的眼神开始有点不对劲,特别是见了叶衡后,看我的眼神就更加不对劲了。」徐钦可能以为自己没有察觉,其实只是自己没有说出来而已。

屈莫敖嘴角忍不往微微上扬,徒弟被盯上什么的真是喜乐见闻,但当他听到尉迟迥那句「师父你应该很熟悉吧?」时,脸色又马上黑了。

「你哪来的错觉我很清楚这些?」

「我小时候住过这里,还有什么不知道?我知道你收藏了相关的小本本,师父你就别装了,好心指点一下你的乖徒弟。 」尉迟迥没有给屈莫敖面子,直接说破。

屈莫敖的脸色黑得比芝麻还要黑,但他还是转身步入了后堂。尉迟迥没有跟上,反而毫不客气的拿过杯子,喝起台面那壷切好的茶。

唉,真不想回去冥众所干活,早知带上季海一起来旷会工也好……尉迟迥瘫坐在椅子上,觉得没有什么比得上这一刻。

屈莫敖很快便回来,他朝尉迟迥抛过几本书籍,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说:「拿去!这些是孙烈那家伙放在我这儿的,这么多年他大概也忘了,你就拿走不用还了。」

宫中的孙烈打了喷嚏,一旁的童子立刻递过外套,他挥挥手示意不用,吩咐道:「可能是有人想我了……宣徐钦进宫,也许他想见我。」

还在改奏本旳皇上哭晕在地,他也很想烈儿,怎样烈儿就不过来看自己呢?明明只要派人来说一声,他也可以屁颠屁颠地过去呀!

尉迟迥不知宫中发生了什么,好笑的接过屈莫敖的书,随手翻了翻,意外发现书角位大多变得黄旧,显然是被人翻过了许多次。得了便宜的他马上告辞,道:「那我把师……孙烈的『龙︱阳四十八式』拿走了。」

「滚!」屈莫敖这下有点忍不住了,若不是良好的礼法规范着他,他早已朝尉迟迥摔杯了。

尉迟迥把书如若珍宝般放怀中,哼着小调回到冥众所,在钱继光无比哀怨的口中得知,徐钦在刚刚被孙烈派人接走了。

「贺副千户到底在哪里?有些申请只能你和她批,你不在她也不在,都已经堆到整个台都是了!」

尉迟迥沉默了一会,决定还是不提醒刚刚是他要求自己出去跑一趟的,「我替你查了,这萝萝鸟现居于杜植之家。你先把手头这些弄完了再看这个,我去把积压的申请处理了。」

「杜植?这不对……」

「先把手头的申请批了再说,别做到一半放下去查另一样。」尉迟迥警告道。

「唔,好吧。」

这边孙烈热情地招待了徐钦。

「这是从连州那儿弄来的青花醉,保证你一杯倒。」孙烈笑吟吟欲往徐钦的杯子倒酒。

「不要。」徐钦精明的拿开杯子,不让孙烈有机可乘。

「哎呀,这么无情,我还担心你和尉迟迥两情相悦后没有色心上他,替你想了借酒行凶这妙机。」孙烈对于下流话张嘴就来,可见平常应该也说不少。

徐钦冷漠的面具一下子裂开,露出里头的脸红耳赤,他不想让孙烈笑话,因此便鼓起勇气反驳,虽然一句话说得结结巴巴的:「你在……说什么……胡话!」

「季海,不要以为我在宫中消息不灵通,你们俩的事早就传入我耳里。」孙烈笑得像只狐狸,不对,他本身就只狐狸,「别告诉我你没有想过。」

徐钦侧过脸,在不看着孙烈欠揍的脸时才回复平常的冷淡,道:「那也不关你的事。」

「劝你不要什么都慢半拍,应该学学老子先下手为强,梁佑熙不也这样逃不出我的五指山?」孙烈嘴角含着得意,若不是徐钦早就从尉迟迥口中得知真相,他也会以为是孙烈追了皇上好多年,而不是躲了好多年,「季海,要把握时机,不要浪费尉迟迥青春的肉体。」

徐钦一怔,无奈道:「……你今天要我来就要说这些废话? 」

孙烈瞪了徐钦一眼,道:「这些怎会是话,明明是正事。」

徐钦闻言回瞪着对方,二人用眼神交战了一会,孙烈爽快承认落败,道:「好吧,其实今天是想问问你的打算,你的佛珠也差不多满了,你应该是想选择休沐吧,不然也不会和尉迟迥好上了。」

「我不知道……」说到此事,徐钦脸露不知所措,这问题自在非山已经困扰他很久,他一时想留下,一时想永久地忘了尉迟迥,决定反覆变化着,他都觉得自己比女人还要善变了。

「你想听我的意见吗?」孙烈罕有认真地问了他一句。

「你说。」

「尉迟迥也跟着你休沐,你们一块回去,看看徐雁风怎么说。」徐钦最听他义父话是不?那就让徐雁风决定,反正他一定不想儿子一生都在深山中的。

「不行!当初我就骗他们说义父不在的。」徐钦想也不想就反对。

「季海,你那道行骗得了谁?早知你会和尉迟迥好上,我就不帮你掩饰。」尉迟迥甚至会高高兴兴把徐雁风接回来孝敬。孙烈回想了当时把徐钦拐来京城时的艰辛,徐钦不想义父的存在给其他人知道,他把消息封住;徐钦没有盘算来京,他提供;徐钦手上的夺魂佛珠也是他弄的,忙得他三天没空喝酒,真是心酸。

「他们知道了?」徐钦很吃惊。

「八不离九。」孙烈没好气道,怎么这小子还以为以继续瞒着冥众所?他们可是绣衣,一双双金睛火眼说不定第一次见面就已看穿。

难怪他们慢慢接受了自己,想来也是觉得他是一个没威胁的孝顺儿才认可了自己,徐钦垂下眸,没想到自己早就暴露了。在这里他和孙烈有了一个误解,孙烈说的是冥众所大多都猜到徐雁风没有死,徐钦却以为他们猜着了自己来京城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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