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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友(30)+番外

作者: 库查卡拉沃夫斯基 阅读记录

回头看梁椿还是满脸吃了玻璃碴的表情,“你还怕这个?”

“我不是怕,我是不喜欢。”

顾经鸿噗笑出来,还说不怕,好像刚才尖叫的人不是他了一样,他梁椿也有今天。

“这么可爱的小动物?”

“你再说一遍?你说什么东西可爱?”

“你不喜欢小动物吗?”

梁椿特别严肃地摇头,“我讨厌所有的动物,令人反胃。”做了一个起鸡皮疙瘩的反应。

“人家好好的动物怎么惹你了。”

梁椿说,“我觉得可能是基因,我从小就不喜欢动物。我妈也不喜欢。”

他难得听到梁椿提到他妈妈,顾经鸿打趣说,“你妈也像你这么爱干净吗。”

“那当然。”梁椿一瞪眼,“以前我们家呢,是街坊里有名的爱干净,我妈我爸都特别洁癖,后来甚至有了包袱觉得,我不能给我们家的平均值拖后腿,我得更干净。虽说后来没家了吧,反正也成习惯了。”

昨晚他们睡在一起,第二天早上上班也一起出了门。走到楼下顾经鸿才发现自己没拿手机,他快迟到了,急匆匆跑回去。

等啊等电梯终于下来,顾经鸿没想到电梯里有东西,眼前一个黄色的影晃过去,一条巨型犬冲出来。万幸身体反应比大脑快,迈步的脚向左闪开了没和狗撞在一起,狗也受了惊突然狂吠起来。

主人努力喝住狗,向顾经鸿道歉,“对不起,实在对不起,它一般不这样。吓着您了吧,对不起啊。”

顾经鸿吓得心脏都停了一秒,“没事。”抓紧时间赶紧进了电梯间,一路跑进公司,堪堪在迟到前几秒钟打完了卡,气还没喘匀,就被通知去开会。

会一开就是一上午,午饭推迟到下午两点。他没什么胃口,勉强吃了几口,更反胃了,反倒还不如不吃。

办公室的暖气开得太大,蒸的他发昏,大口喘气还是有缺氧的感觉。好不容易挨到下班,顾经鸿站起身天旋地转,眼前一片小星星,扶着墙停了一小会儿才好一些。

没敢开车,叫了车回了家。梁椿已经回来了,顾经鸿连大衣都没脱直接倒在沙发上。梁椿跟过去,“怎么了?”

手背贴在顾经鸿脸上,“你是不是发烧了?”

“把衣服换了上床躺着吧。”

换了衣服,顾经鸿眼睛都睁不开了,梁椿又给他加了一床被。

他睡了不知道多长时间,被梁椿叫醒,“吃饭吧。”

“不吃。”顾经鸿摇摇头,说什么也不肯起来。梁椿出门买了感冒药回来,进门听见顾经鸿咳嗽的声音,扶起来让他喝了水又吃了药。

“怎么突然还感冒了?”

他睡了一会儿,精神好一些了,“可能是被早上的狗吓得吧。我今早上来拿手机,电梯里有只半人高的狗冲出来,吓了我一跳。”

梁椿坐在他床边,“今年咱俩是不是跟动物犯冲啊。”

顾经鸿把他拽过来,用鼻音撒娇,“梁椿,怎么办。”抱着他翻了半圈,腿架在梁椿腿上,“梁椿,拜托,我好难受。”

这一声叫的梁椿也心软了,手心贴着他的脸,“药都吃了,再睡一会儿,醒来就好了。”

半夜梁椿被身边人的扑腾叫醒,摸了摸烧的更厉害了,叫醒顾经鸿,顾经鸿烧的意识模模糊糊,粗声喘着气只知道喊梁椿。

他揣上钱包,扶着顾经鸿打车去医院。顾经鸿自己用不上力气,梁椿累出一身汗,跑了一大趟才办妥,握着顾经鸿的手,坐在急诊等着挂吊瓶。

急诊室里都是些小孩和疲惫的父母,最前面的电视放着动画片,屋子里充斥着医院的味道。顾经鸿打吊瓶的手冰凉,怎么捂也捂不热,转头一看,人已经歪着头睡着了。梁椿扶着他,让他靠的舒服一些,时不时看看吊瓶。

直到后半夜,梁椿也熬不住了,下巴抵着胸口用一个很不舒服的姿势睡着了。值班的护士推醒他,把针头拔了,梁椿一看瓶里的药已经打空了,后怕地谢谢护士。

回了家,顾经鸿能请假,梁椿还得去上班。做好饭,保鲜膜包着,再三嘱咐顾经鸿要记得起来吃饭,然后吃药。

中午他不放心地又回来了,看着顾经鸿吃了饭吃了药。

“我特别不会照顾人,所以你得自力更生马上好起来,知道了吧。”

午休的时间就一会儿,梁椿还是枕着沙发睡着了,顾经鸿给他盖上衣服。梁椿说,“不用马上就走了。”

顾经鸿病的这一个星期,他没受什么罪倒是把梁椿折腾坏了,家里就一张床,感冒怕传染给梁椿,他好几晚都在沙发上将就着睡了。

“辛苦我们宝贝了。”

“哪啊,”梁椿挥挥手,“你生病其实我挺高兴的。”

顾经鸿心里圣洁勤劳的小天使梁椿形象坍塌了一个小角。

“你生病的时候不知道有多性感。”

碎了一只翅膀儿。

“你烧的迷迷糊糊的,什么都不知道就知道找我,一直喊我的名字。还跟我撒娇,我一拉你起来,你就‘拜托拜托,梁椿,别让我走了’。”

顾经鸿羞愧地捂住脸,“别说了。”

他自己越说越高兴,指手划脚,“你没了我你打算怎么办啊,顾经鸿。”

有一天早上梁椿无缘无故地梦见他妈妈。

梦里他在暗处他妈妈在明处,屋子是蓝色的,阳台的窗户大开。白色的窗帘像波浪一样扇动。她看见他,人影在窗帘后面隐隐约约,声音却很真切,喊他的小名。叫他过来。

他走过去,看见妈妈的脸,情绪涌上来,乱成一团虬结在一起,他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喊了一声妈,梦就醒了。

吃早饭时他和顾经鸿说起这个梦,顾经鸿说是不是该去上坟了,梁椿摇摇头,“我妈没坟。”

“那烧点纸钱吧,晚上我早点回来。”

顾经鸿第一次烧纸钱,相比之下梁椿就熟练多了,火焰吞吐着火舌吃掉纸页,梁椿盯着火堆,一直沉默。烧光了手里的纸制品,用垃圾袋简单收拾完了才上楼。

“你不跟你妈说几句吗?”

“心里说了,而且我妈应该也都知道。”

“我说我们在一起了,以后的路有人陪我一起走了,叫她不用担心。”

顾经鸿搂住梁椿,拍拍他,“辛苦你了。”

春天来的意料之外的快,趁着一个休息日梁椿和顾经鸿去买春装,其实网上也能买,他只是喜欢和他一起出门。

人们其实宽容了很多,就算两个男人一起逛街也不会指指点点了,但梁椿还是小心地在下车前埋好自己的项链,顾经鸿看了一眼。

“别埋了,我又不介意。”

梁椿瞥他一眼,“算我在意行了吧,我可是有未婚妻的人。”

顾经鸿笑笑说,“谁啊,你还有什么我不认识的朋友。”

“贺祈,她说她四十岁之前嫁不出去就和我结婚。”

“便宜你了。”

梁椿大笑,“是吗你也这么想吗,明明是便宜她好不好。”

男装区梁椿一眼就看中一件衬衫,递给顾经鸿。顾经鸿比了一下,导购员立马走过来介绍,“这是刚来的新款。”

“颜色挺好看的。”导购夸他有眼光,说,“这个色是今年的流行款,名字也特别好听,叫春日青。”

梁椿说,“春日青不是颜料的名字吗。”

导购说,“前几天有个美术老师来过,告诉他们这个色叫春日青,因为好听才记住了。”

梁椿指着自己一笑,“我也是美术老师。”顾经鸿换好衣服整理衣领听见他们的对话。

“春日青挺好听的,我喜欢这个名字。”

梁椿转向他,“好看!”

“买吗?”

梁椿点头,“买吧。”

拎着袋子出了商场,顾经鸿问,“颜料里真的有这个色啊。”

“有倒是有,但不是这个色,这个色和淡青灰接近,春日青就太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