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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花飞(206)

本以为自己搞成这个德性该连亲妈都认不出来了,没想到却突然听到一声:“这位好汉,请等等,站到旁边来。後面的跟上!”

年华抬头一看,一个县令打扮的男人一脸严肃地坐在临时搬过来的小桌子後面,此时正一脸狐疑地打量著他。

年华笑了笑,摸了摸胡子道:“大人叫我有何贵干?”

县令却不理他,把通缉画像往桌子上一拍,严肃地向身旁的卫兵命令道:“此人长得极像画中之人,搜他!”

年华捧著胡子大叫一声:“什嘛?!我现在这副衰样和这画像哪里像啦!”

县令冷笑一声:“你生得细皮嫩肉,还粘个胡子,岂不是欲盖弥彰!你现在所为更是此地无银。此人定是皇上下旨缉捕之人,捕快!快快将他拿下!”

周围的捕快已经拿著武器围了上来,并且为了“不伤害画中之人”,县令大人拿大家张开一张网,企图抓住年华。

年华满头黑线地往後退了两步,脚一点地就腾空而起,向著远处空旷的田地飞去,留下身後那些人徒劳地吵吵嚷嚷叫唤著。

年华在泉水边撕下伪装的胡子,用冰凉的泉水洗了洗脸,轻叹了一声。

他已经接连两天风餐露宿,本以为离京城已经够远了,总该可以进城去歇息一下了,没想到元牧天竟然逼他至此,连这种小城镇都如此戒备森严。

“真是个无情的混蛋……你想累死我,我就知道……”年华轻声嘀咕著,从怀中掏出干粮,一边啃著一边慢慢往前走去。

走了不知多久,才在路边碰到一个小茶寮,简陋的草棚搭建起两进小屋,前面还有一个棚子下摆了许多桌子,一名老人正在锅灶边烧水。

年华筋疲力尽地走了过去,一下子瘫坐在矮小的木凳子上。

最近他总感觉有点奇怪。以前因为那奇特的内力,他向来是精力无限的,这两天却总是走不了多久就会觉得累,身体里像灌了铅一般,沈重又难受。

年华昏沈沈地趴在桌上闭了闭眼睛,睡眠一下子侵袭而来,乱七八糟的梦在眼睛接踵而过,有林立,有林立向往跟随的教授,有元牧天,有子涵,有子涵的师父……简直像有些人所说的死前回放一生一样。难道我的生命已经被之前的内力暴发和几次死里逃生透支光了……

元牧天啊元牧天,你说我内力好禁得起你娘随便打,我现在就要死在你娘手里了!年华有些委屈又有些愤恨地想著。

最後那光怪陆离的梦定格在一个白衣女人脸上。

“每个月总有几天,疲劳,易怒,多梦……”

年华一下子吓醒了,什麽伤感都吓跑了,猛地坐直了身体。我勒个去!

店主老人过来倒了一碗热茶放在桌上,也没有说其他的话。倒是不知何时来的一群人,吵吵闹闹地围坐在临近的座位上,此时正兴致高昂地说著什麽。

年华又困又累,难受得不行,本来没有心思听他们说什麽,只是不经意地听到了一个“皇上”一个“年将军”,便好奇起来。

乡野村夫讲起皇家八卦来毫无顾忌。因为年华在铲除海盗反贼一战中也算战功赫赫,一支羽箭射杀敌人首领的事更是被传得神乎其神,所以在江湖之上也算小有名声。

此时说起那道有些诡异的缉捕令,虽有诸多猜测,倒也没有人往那方面去想。也不能说群众多麽纯洁,绝大部分的原因还是年华的相貌被传成了五大三粗的黑脸大汉的形象,虽然有下发各地的通缉令,却也不至於令所有人都认识年华的脸。这样还能往桃色事件里联想,未免口味太重。

年华听得片刻,兴趣缺缺,就想喝了茶赶紧走人。

他急著赶回琴池去,他在那里得到手表的,只能想到从那里开始查找线索。

年华放下几枚铜板,正要起身时,却又听邻座一人道:“说起那个年华,像是凭空冒出来一般,实在是来历不明。这一次那万流摄政王来使,竟说与他是同乡,这实在……”

其他的话年华再也听不进耳,只为那一句“同乡”震惊得无以复加。

在这个世界上会自称他的“同乡”的,要麽是套近乎的骗子,要麽就是、就是──

人家堂堂万流国的摄政王,跟他有什麽近乎好套?!

年华扶著桌子微微稳了稳心神,便跑出了茶寮,施展轻功一路往回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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