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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如此多娇(117)+番外

秋云一边给她呈温水,一边道:“是绯烟宫那边,因为云昭仪娘娘搬宫,闹的动静有些大了。”

谢婉凝还有些奇了:“云昭仪搬宫就搬宫,绯烟宫闹什么?”

秋云抿嘴笑笑:“还不是尚宫局的李姑姑,兴许是那一夜奉命送云昭仪回去绯烟宫没给开前门,心里头不高兴,这会儿就能打绯烟宫的脸,可不会善罢甘休。”

谢婉凝这才轻声笑笑:“她倒是还挺记仇。”

不过李姑姑还是有分寸,不过闹了小半个时辰就停了,之后就再听不到半点声响。

到了晚间,萧铭修提前叫人回来通传,说要过来用晚膳,谢婉凝这才又开始忙起来,吩咐小厨房做些他爱吃的菜端上来,也好叫他高兴。

萧铭修昨日忙到很晚,今日便不肯再忙,办完了折子就匆匆往景玉宫赶,仿佛乾元宫有吃人的野兽追着他,叫他一刻都不肯多待。

宁多福只好追着御辇跑,差点没把肚子上的肉跑掉两斤。

“你们可跑稳当点,”宁多福喘着气呵斥,“可别惦着陛下。”

抬步辇的黄门默默看了他跑得通红的脸,脚下健步如飞,脸不红气不喘,一点都不费劲。

等到了景玉宫,萧铭修却又不那么急了,他下了御辇在宫门外站了一会儿,这才让人进去通传。

谢婉凝正坐在花厅窗前插花,手里捏着一支腊梅,抬头透过窗棂看见萧铭修的身影,倏然笑了:“陛下来了。”

萧铭修看着她倚窗而望的俏丽身影,心跳也不由快了两分,他努力深吸口气,让自己尽量稳定下来。

他不听告诫自己:可不能这么没出息,你是皇帝陛下,你要冷静。

等进了正殿,萧铭修也冷静下来,他冲要给自己行礼的谢婉凝摆摆手,上前两步握住她的手:“侍弄花草呢?”

谢婉凝便笑笑,指着那白玉瓷瓶里的腊梅道:“正巧枝头凌乱,刚才臣妾就去修剪一番,减下来的枝桠扔了可惜,只得翻出库房里的瓶子,挨个装点了。”

萧铭修匆匆一看,可不是,屋子里的桌上都摆了一瓶花,若不是梅花静悄,指不定要热闹成什么样子。

“哪里有你这么插花的?”萧铭修点了点她的鼻子。

谢婉凝往后躲了躲:“我高兴!这样屋里就暖和多了。”

那倒是,虽然腊梅花朵小巧,却开得浓烈,给素净的屋内增添几分亮色。

萧铭修见她心情正好,便低声道:“今日礼部上了折子,言宫内有了新的贵妃,年节祭祀时就要往前排一排,也好能照料太后娘娘。”

谢婉凝一呆,好半天才道:“以前秦姐姐在时,礼部可没叫上折子。”

她说完也自觉说错了,抿了抿嘴唇才说:“唉,是我忘记了,那会儿秦姐姐已经起不来床,还谈什么祭祀不祭祀的。”

萧铭修见她立即就伤感起来,不由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好了,都过去了,她现在也应转世为人,你便也不要再多做惦念。”

谢婉凝轻轻“嗯”了一声,很快就振作起来:“折子陛下已经批了?”

萧铭修轻咳一声:“是,以前都是太后主祭,可她毕竟年纪大了,这么站一两个时辰也很吃力,现在有你协助她,也好叫她能轻松许多。”

谢婉凝立即就被他的话带跑了,点了点头道:“好,那我一定努力,把这差事办好,不给你和太后娘娘丢脸。”

萧铭修低头看着她,眼中有着深深的笑意。

“婉凝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陛下:不行了,就是这么没出息orz

第93章

两人说好祭祀的事,就很快熄灯安置下来。兴许是年末繁忙,萧铭修就没怎么闹谢婉凝,也不过一次就放过她,搂着一起睡了过去。

次日清晨,谢婉凝醒来时萧铭修还为走。

最近兴许是没那么多烦心事,他睡得一般都很沉,倒也算是一夜好眠。

不过今日他有小朝,也闲不了多久,陪着谢婉凝用完早膳,才同她一起去了小书房:“昨日你问王家的事,仪鸾卫都探查清楚了。”

谢婉凝的心神一下自己就被他牵扯过去,忙坐在边上煮起龙凤团圆来:“陛下请说。”

萧铭修好笑地点了点她,倒是没卖关子:“仪鸾卫打听出来两个样板,你要听哪个?”

“这事怎么还能有两个样板?”谢婉凝一愣。

萧铭修就细细给她说:“一个是王家想让人知的,一个是不想让人知的,自然有两个样板。”

谢婉凝若有所思:“倒是他们家的一贯作风。”

她不过随口一说,萧铭修却留了心,只想着她倒是对王家真的很上心。

“先说他们想让人知道的,大概是王家的嫡子病了,王家姑娘陪母亲去城外灵隐寺给兄长祈福,灵隐寺的主持慧觉大师见了王家姑娘一面,顿时惊为天人,直道梧桐隐影,若是她还留在家中,只怕王家无以承继。”

谢婉凝越听越想笑:“就说她凤栖梧桐呗,这么遮遮掩掩的当大家是傻子呢!”

萧铭修见她也不生气,便也跟着笑了:“正是,咱们不当真,倒是那琅琊的知府当了真,三翻四次上门要求王氏女采选入宫,最后闹的王家不胜其扰,才勉为其难答应了。王家还说呢,他们是清贵人家,做不来这等送女入宫的事,若不是嫡女命格贵重,为国着想,他们也不会放下坚持。”

谢婉凝听得张大了嘴,好半天才说:“这么听着,怎么比我们家还不要脸呢?”

萧铭修捏了捏她的手,强忍着虎脸说她:“不许胡说!”

说罢,两人对视一眼,也都忍不住笑起来。

笑了好一会儿,谢婉凝才说:“陛下您是不知道琅琊那些世家有多守旧,明明早年的氏族荣光早就没了,现如今也不是氏族入仕的年代,却还是自诩书香门第,瞧不起其他门户,便是……”

谢婉凝顿了顿,垂眸低声道:“便是如今咱们萧氏已经问鼎中原数百年,他们心里头也总觉得咱们家还是当年那个草莽出身三流门户,瞧不上得很呢。”

她一口一个咱们萧氏、咱们家,叫萧铭修心里听着热乎乎的,别提多舒坦了。对她话中深意却不是很在乎,也根本不必在乎。

他认真给谢婉凝讲:“大千世界,有千百种人,咱们家虽一统天下,御教万民时也不能管住人人内心所想,他们自己要如何想如何做,就随他们去。你且看王氏日渐衰落,难以维持家中营生,便能知道有时候脸面也当不得饭吃。他们一面维持旧有荣光,一面放弃入世经营,混到如今这般模样,也算是求仁得仁。”

这话倒是把谢婉凝点透,她以前总是觉得谢家固步自封,如今想来,谢氏族人一直都是接受如此思想长大,守旧一些、古板一些也情有可原。

她自己是跳脱出来,不用再困在谢氏闺阁的方寸之间,却也曾经想去说服大哥,说服其他的族人,叫他们也能走出琅琊,看看外面的世界。

古人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谢家人困在小小的门楣之内,无论读多少书都没有用。

可萧铭修却告诉她:个人有个人缘法,强求不来。

他倒是自有一派超脱,让人难以联想到他其实才应当是最在意的那个人。

谢婉凝见他温和看着自己笑,目光灿灿,似有星辰,不由也跟着笑了:“王家撑着脸面,找了个最好的借口,实际上鸡飞狗跳了,一地鸡毛吧?”

萧铭修点了点头,低头抿了一口茶:“你猜的差不多,王家父母自是不肯叫自己女儿入宫的,只是王家千金自己找了关系,叫人把相图交了上来,她父母居然全然不不知,等事情闹开才想着找补脸面,灵隐寺那一出戏,自然也是王家千金的主意。”

所以,王氏女想入宫,就自己弄一出凤栖梧桐的命格,到时候传扬的天下皆知,宫中都得重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