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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如此多娇(121)+番外

不过现在她们宫里头事多,人人都很忙碌,人手就显得有些不够用,按例贵妃可有十二名小宫女,谢婉凝宫中原本人数就不足,这一次就可以多要几个人过来。

首先绫惜那的掌衣宫女就要再补充两人,她们才能松口气,不至于见天熬着再累病了。

春雨福了福,表示自己都记下来,谢婉凝想了想又说:“明日要早些起来,一整天都不回来,衣食住行都家什也都打理好,大礼服和头冠得叫夏草专门看管,一定不能有问题。”

外面落了雪,走一趟衣服就要潮了,湿漉漉穿上一天可是难受,所以她得再带上两身礼服备用,到时候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谢婉凝越吩咐越罗嗦,最后自己也跟着笑了:“唉,头一次经这么大的事,也是我太紧张,到底慌了神。”

谢兰取了常服进来,伺候她换上:“这是头一年,娘娘只管跟着太后娘娘和陛下行事,又不用说什么话做什么事,只要把仪式办完就成了。”

“等以后啊,”谢兰慈祥地看着她,“等以后娘娘习惯了,就再也不会慌乱了。”

作者有话要说:贵妃娘娘:要拉出来亮相惹,紧张!

第96章

转眼就到了除夕,盛京接连下了两场雪,倒是越发寒冷。

放眼望去,盛京城中是一片银装素裹。娃娃们穿着喜庆的大花棉袄在巷子里滚雪球,家家户户都烧热了锅灶,忙活起年夜饭的那口吃食,又是一年红火迎新岁。

雪落无声,望春景明,端是瑞雪兆丰年。

长信宫中也自是一派热闹景象,红彤彤的灯笼已经挂满宫门,远远望去,雪白的屋檐下是莹莹火光,照亮人眼。

宫人们早就换了杏红的滚边袄子,衬得一个个小脸青葱水嫩,倒是给这座沉默的宫室带来些新意。

初一祭祀之前,萧铭修需斋戒三日,只有除夕这一日中午才可出乾元宫,去慈宁宫同宫中众人一起团圆。

除夕中午时,谢婉凝便穿着崭新的礼服早早到了百禧楼。

这身衣裳是她近年来难得尝试的冷深色,最是符合贵妃的身份。她本就长得白净,穿这么一身却是一点都不显得老气,反而衬得唇红齿白、俊俏清丽。

就像刚剥了壳的鸡蛋,白嫩得可爱。

群青色斜襟海阔天青绣纹袄子下面是格菱纹织锦百褶裙,裙摆的底襕是一水的潮汐波浪纹,里面夹杂着金银丝绣,行走起来很是波光粼粼,仿佛整个人在水上飘摇。

谢婉凝到的时候花厅里只有几个昭仪婕妤在,倒是丽嫔班明月来得早,一见她来了立马就亮了眼:“给姐姐请安了,姐姐穿这一身真好看,也就你能压的住群青的料子。”

大楚尚黑,诸如皇帝冕服、皇后翟服全为素黑,料子是吴中特供的平安如意缎,看上去仿佛没什么花纹,阳光下却好似熠熠生辉,漂亮极了。

超品的皇帝与皇后之下,太后的规制要略降一等,她老人家的大礼服可用深蓝、深紫、深绿、朱色四色。而谢婉凝作为贵妃,规制要再降一等,深蓝与深绿一般不可服,大礼服也是深紫或朱红,平日里的礼服倒是可以随意一些,颜色略浅淡些的蓝紫色也可用。

是以谢婉凝今日选的这一身群青色小礼服一点都不打眼,却又把她的独一无二显露出来。

“自你升位,我还没来得及过去景晨宫给你道喜,住的可还习惯?”谢婉凝喜欢同她说话,自然就拉着她坐到一起,凑着头聊起天来。

丽嫔眼睛依旧如深海一般蓝,她定定看着谢婉凝,眼中是藏不住的欢喜:“我知道姐姐事忙,可不敢经常上门打扰,等过完节娘娘闲下来,妹妹再备薄酒迎姐姐来宫里玩。”

谢婉凝便说:“好,那我就等着。”

丽嫔笑得更甜:“一言为定?”

谢婉凝点头:“一言为定。”

丽嫔见其他下三位小主都在一边坐着,也没人往前凑热闹,便凑到谢婉凝跟前低声道:“能搬出灵心宫,妹妹记下姐姐的恩情。”

她说话声音很轻,似是耳语一般,却说着两个人都能听懂的深意。

谢婉凝抬头看她淡淡笑笑,却无多言。

这边不过两句话的工夫,那边宫妃们便陆续驾临,进门一看谢婉凝竟先到了,便赶紧凑上来给她行礼。

谢婉凝挨个叫起,只叫:“坐吧,一会儿还有几位太妃娘娘,咱们还得迎一迎。”

德妃坐在她右手边,瞧着倒是比以前要懂事一些,还牛头不对马嘴奉承道:“姐姐这身衣裳真好看。”

谢婉凝被她这么生硬一夸,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扭头去看贤妃,却见她如今身子骨已经养了回来,瞧着气色还更好了一些。

云昭仪搬宫这事似乎对她一点影响都没有,也不知道是她真觉得自己身端影正,不怕“诬赖”,还是全不把云昭仪的供词当回事,倒是淡定自如。

毕竟云昭仪那几个宫女进了慎刑司,三日都没吐露出任何有用的消息,就连那煤烟炭也是随便从尚宫局的炭库小黄门那换的,从头到尾都没贤妃什么事。

一向遇事不的苏年苏大伴都起了嘴泡,最后十八般武艺上全,还是败下阵来,只能这么报给陛下和贵妃娘娘。

那蓖麻无论是谁下的手,都下得一点线索不露,这份高明和隐秘,很叫谢婉凝心惊。

如果这个人能在宫中有这通天手段,那她想做别的事,岂不是易如反掌?

谢婉凝记得当时还跟萧铭修说起这事,萧铭修反而劝她:“后宫跟前朝是不同的,有些人看的是隐私角落,他的人手肯定也都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但他若想把手伸到前朝或者乾元宫,是绝无可能的。”

他看谢婉凝还是有些愁眉不展,便宽慰道:“这事能成,一是云昭仪位份低,再一个贤妃也定没起好作用,若非如此,看管甚严的绯烟宫绝对飞不进去苍蝇,你的景玉宫就更别说了,且安心就好。”

谢婉凝叹了口气:“若这事真不是贤妃做的,还有谁想要害云昭仪呢?臣妾实在想不透。”

萧铭修道:“无论是谁,这一计不成,又打草惊蛇,肯定要就此蛰伏下来。惯用毒的人心思都更阴沉一些,他肯定在等着下一次出手的机会,不过,他也跳不了太久了。”

谢婉凝知道自打苏年一上台,就开始彻查宫中宫女和黄门的关系,无论有多一表八千里,或者多叫人联想不到的偶遇,都一一造了册,便是有任何猫腻,以后都逃不过苏大伴的眼睛了。

想到这,谢婉凝才略松了口气:“嗯,那咱们一起等,回头来个瓮中捉鳖,叫他没地方逃去。”

想到这里,谢婉凝的目光微微一闪,恰逢贤妃抬头,两个人的视线便交会在一起,一下子便焦灼起来。

贤妃的目光沉沉的,叫人实在无法从中分辨她的心情。可谢婉凝心里却清清楚楚,因为云昭仪搬宫这件事,她们之间彻底结了梁子,再也不能跟以前一样各自安好了。

但,谢婉凝难道会怕她?当然不会。

因此谢婉凝定定看着她,目光动都不动,却突然笑了:“哎呦,瞧着贤妃妹妹这身子骨可是好全了,倒也是菩萨保佑,等开春有空一起去花园玩。”

贤妃当即一愣,她绝对没想到贵妃能说这么一句话,绕是她再端庄稳重,也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好半天才勉强笑道:“妹妹恭敬不如从命。”

谢婉凝笑意更浓。

德妃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时候居然跟了一句:“到时候我也去,人多也热闹一些。”

谢婉凝忍了半天,好悬没忍住笑出声来,再去看贤妃的脸,见她已经端不住平日那平淡无波的嘴脸了,不由心里头更爽。

不知道心黑成什么样,还有脸装高贵典雅世家女。说真的这屋里坐着的一多半都比她出身好,就人家丽嫔还是一国郡主,也没跟她似的见天把规矩体统挂在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