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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如此多娇(156)+番外

她倒是懂事,这些事还要特地过来问谢婉凝一句,虽说谢婉凝也十分懒得管旁人宫里头是如何模样,却也承情。

有些事哪怕她不想管,可她却是需要知道的。

钟姑姑这一点就做得很好,可见她能在尚宫局屹立不倒,还是有些成算的。

“有劳姑姑了,我这里倒是没什么安排,就让她们自己去选吧。不过人选你可要再挑挑,务必得懂事体贴,要不然新娘娘年纪都不大,许多事不懂,可要闹笑话。”

钟姑姑就忙起身行礼:“诺,臣省得。”

这事说完,钟姑姑便道:“回禀娘娘,其实还有件事,请娘娘示下。”

谢婉凝刚用完早膳,正慢条斯理喝水,闻言便道:“说吧。”

钟姑姑就道:“给娘娘准备的新车辇已经造好,但若要刷朱漆,过几日用的时候会有刺鼻味道。这一路去玉泉山庄毕竟不算太近,娘娘闷在车辇里恐会难受,如今营造所的牧管事也很发愁,在上漆与不上漆之间拿不定主意。”

谢婉凝是去岁年根下升的贵妃,那时候营造所便已经开始打造新的车辇,只是贵妃的车辇比妃嫔主位的还要繁复,加上冬日寒冷木头干燥,是以拖到现在才勉强完工。

若是为了好看,当然要刷上一品以上才能用的朱漆,可那东西味道重,刷好后不放几个月都很熏得慌。为着贵妃娘娘着想,牧管事左思右想,还是找了钟姑姑请示。

钟姑姑到底是老人,直接来了景玉宫,把这难解的事交给娘娘处理。

谢婉凝低头思索一番,随即便笑道:“难为尚宫局为我着想,冒着办差不力的罪责特地来禀报,我也不能叫你们受罚。这事好办,便选了质地最轻的红纱,在要紧的门窗格挡间替换下白纱,再把主要的六根车柱都裹上一层,有那个意思便是了。”

朱漆就是为了沾朱色这个意思,既然木头本色不好上漆,用红纱裹上也是一样。看上去是怪异一些,却也合了规制,不会让人太过诧异。

钟姑姑一听她讲,心里头的大石头才落了地,当即跪下给谢婉凝行了大礼:“娘娘仁厚,臣感激不尽。”

谢婉凝亲自扶起她:“姑姑太过客气了,尚宫局自来为长信宫尽心尽力,又怎么能因这些小事而伤了忠臣的心呢。”

头疼的事说完,钟姑姑就开始报喜了:“回禀娘娘,新春的份例已经全部发完,太妃们所住的慈安宫是太后娘娘特地派了皎月姑姑去发的,一准错不了。”

每一季发份例总会惹出各种各样的事来,以前太后当家的时候还好些,现在换成晚一辈的谢婉凝,若是发的不好,老太妃那里定要闹不愉快。

不过谢婉凝也聪慧,她特地去太后宫里求了求,就把皎月姑姑求来专盯慈安宫,因此事就利落办完了。

谢婉凝淡淡一笑:“辛苦你了,等咱们搬去玉泉山庄,姑姑能好生歇歇。”

钟姑姑复又行礼,这才退了出去。

中午,谢婉凝又有些紧张了,午膳都没怎么用好,一直在寝殿里来回转悠。

谢兰知道她近乡情怯,许多年未曾见过自家大哥,所以才显得这般紧张,一刻都坐不下来。

“娘娘,一会儿见了伯爷,相互说说几年过往便是了,又有什么好紧张的呢?”

谢婉凝摇了摇头,却是说:“当年我入宫,只大哥一力答应下来,可我也知道,因为我的执着,给大哥添了不少麻烦。”

谢氏那些老顽固可不是好惹的,这几年谢良骥肯定也很不容易。

谢兰却说:“都是至亲骨肉,哪里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伯爷肯定也不这么想。”

“但愿吧。”谢婉凝叹了口气。

作为谢家唯一挂念的人,谢婉凝自然只盼着谢良骥此生顺遂,无任何烦忧。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吃吃吃的内容,参考《中华遗产·节气与美食》,中华遗产这个系列的杂志都很好看,推荐~

陛下:想要吗~求我啊!

贵妃娘娘:陛下,您拿错剧本了。

陛下:……哦,这段重拍。

第124章

午歇的时候,谢婉凝也没怎么睡着。她翻来覆去折腾好半天,最后索性坐起身来,叫了春雨和夏草进来给她梳妆打扮:“今日得素雅一些,发髻便也不用再梳,如此甚好。”

她在家中时自来也不过多打扮,谢家不是多奢靡人家,也没什么条件供她讲究这些,日常都是相当简朴的。不过进了宫一切却又都不同,她身处这个位置,就要把自己弄得高贵漂亮,这才能显出贵妃独一无二的气度。

打扮完毕,谢婉凝左右照了照镜子,却还是闲不下心来,便叫春雨取来给大哥准备的礼物,一本本重新翻看。

她没准备什么衣服鞋袜,也不会叫预备贵重的金银玉石,只是把自己看了觉得特别好的孤本仔细包好,一本本仔细放在檀木盒子里。

这些都是南书局特地抄给的她看的复本,倒也不是特别值钱,但里面的内容却是包罗万象,谢良骥这样一个文人看见定很喜欢。

待全都看过一遍,时辰也差不多了。

谢兰是谢家的旧仆,自也认识谢良骥,便特地跟谢婉凝一起往漱芳斋去。

这一路上,谢婉凝脑子里空空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可能还是有些盼望的,但这个盼望只针对这个自来对她和气体贴的大哥,对于谢家,她是一点念想都没了。

谢兰跟在步辇外,想法子让她不再纠结眼前事:“娘娘且想想,这一次去玉泉山庄准备的行李还有什么缺的,一来一回到底不方便,省得到时候鞭长莫及。”

谢婉凝被她引着又去想玉泉山庄的安排,倒也一下子就松快起来。

“也就姑姑,知道如何宽我的心。”谢婉凝叹道。

谢兰笑说:“也不光是我,咱们宫里的宫人们也都很体贴,从上到下各个懂事又机灵,对娘娘也是忠心耿耿。就连新来的三个小丫头也还不错,我听绫惜说分到她那里去的两个小宫人针线活相当出色,显然早年是练过的。”

就这么说着话,一眨眼的工夫便出了隆福门,步辇左拐右拐,很快就来到漱芳斋门口。

前些时候刚来过,谢婉凝对这里也不算陌生,被谢兰扶着下了步辇的时候,倒是又恢复如常:“这里倒确实方便,外人入宫也省事。”

长信宫中规矩多,便是亲人入宫看望,外男也不得进内宫,是以主位妃嫔娘娘接见娘家的父兄,大多都是在漱芳斋。女眷就宽松许多,若是有娘家母亲嫂嫂妹妹入宫,只要递了牌子就能进来,限制就没有那么严格了。

早两年景玉宫可是从无亲戚踏足,到了去年末,柳夫人的丈夫升了五城兵马司总司监,给她求了个诰命在身,她才能入宫探望贵妃娘娘。

不过这接待娘家男客的漱芳斋,谢婉凝还是头回用。

她一路进了内殿,发现漱芳斋的宫人已经把内外室隔成两间,整个布置又变回原来那般,桌椅都已经备齐,桌上甚至还摆了些迎春,显得意趣盎然。

管事黄门出来迎她:“贵妃娘娘万安,知娘娘喜欢花草,特地叫人插了花瓶,娘娘可喜欢?”

谢婉凝点点头,谢兰便道:“娘娘很喜欢,辛苦孙伴伴了。”

她伸手就是一个略有些鼓囊的荷包,那孙管事也很知趣,忙就道:“想来这边的茶水点心娘娘也不能用惯,臣便只叫人打了山泉水来供娘娘随用,等伯爷来了臣自会引见,娘娘可安心等。”

“好,不错。”谢婉凝坐到主位上,身边的春雨和夏草就忙活起来,一个煮茶一个摆点心,倒是一会儿都不闲着。

孙管事就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谢婉凝平静地坐在那,事到如今,她却反而不那么慌张了。

或许是这一路上谢兰念叨的琐事分薄了她心里的烦忧,也或许是骨子里带来的稳重压倒了慌乱,总之这一刻的谢婉凝又变回平日里的模样,她还是那个优雅端方的贵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