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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如此多娇(175)+番外

太后使劲眨眨眼睛,哽咽道:“是,皇儿也自当如此。”

等这一套母慈子孝过去,宴席才又恢复热闹。为着叫宫中的贵人们用着顺口,也不用老起身如厕,这一次御膳房特地收了汤,不叫汤水太多败了口感。其中还按照宫中的口味改良了几道菜,就怕贵人们吃不惯。

等最后一道牡丹燕菜端上桌来,人人都要感叹一声样式精美。牡丹燕菜在小瓷盆的中央盛开了一朵惟妙惟肖的牡丹花,亭亭玉立,甚是娇俏。

宴席都用完,萧铭修才对太后道:“母后可要去歇歇?旁边的偏殿里准备了雅室,可休息好了再听下半场。”

太后已经习惯中午午歇,这会儿自是有些困顿,闻言便顺从地让他扶着自己起身,被宫妃围着送进偏殿里最宽敞的那一间雅室。

其余主位不过八人,算上庄太妃也才九人,倒也好安置。于是谢婉凝就进了太后旁边的雅室,摘下翟冠歇了下来。

她如今睡眠很好,哪怕是在陌生的宫室,也照样睡得香甜。因为看了一上午戏,午歇时她似乎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等梦醒之时,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芳蕊进来伺候谢婉凝,小声说:“娘娘,刚陛下身边的沈大伴来过了,传陛下口谕,说娘娘下午如果累了,就在这里歇着,不用强撑着去前头听戏。”

谢婉凝觉得有些好笑,便道:“就坐那里吃茶听戏,能累到哪里去呢?陛下就是爱瞎操心。”

芳蕊抿嘴一笑:“陛下这是心疼娘娘呢。”

等回到大殿里坐好,谢婉凝顺手拿起仍在案上的戏谱,翻起下午的戏来。

然而她刚看没多久,就发现大殿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就连风声都没了。谢婉凝疑惑地抬起头来,就发现其他宫妃都在偷偷打量她,那目光非常令人不愉。

谢婉凝蹙眉凝视,低头打量自身,却也没发现到底有何不对。

就在这时,她看到对面的德妃对她使眼色,让她看手里的戏谱。谢婉凝刚要低头再翻,却听到上面太后低声怒道:“岂有此理!”

谢婉凝一惊,也顾不上瞧自己到底如何,忙上前去安抚太后:“娘娘可是怎么了?”

太后缓缓抬起头,把眼中的犀利目光全部收敛回去,却拽住她的胳膊让她侧坐在自己身边,轻轻点了点案上那本戏谱。

“你且看看,先别急,看完咱们再讲。”太后一边安慰她,一边对身后对皎月道,“去请陛下来,说琳琅殿有些事须他处置。”

太后发了话,下面的妃嫔们就都不敢继续看了,一个个老老实实坐在那,低头沉默不语。

谢婉凝心中顿时一沉,知道这戏谱里肯定有她没瞧见的阴私,却又不能着急让人瞧出什么,只慢慢拿起那本戏谱,一页一页认真翻起来。

当翻到下午第一折 戏词时,谢婉凝一眼就看到折子最底端写了一行小字。

“贵妃谢氏自幼得寒症,难育皇嗣。”

谢婉凝皱起眉头,因事关自己,便没有私自做主,直接问太后:“娘娘,此事该如何?”

太后淡淡扫了下面一眼,目光沉沉,瞧着是很不高兴的。

“好不容易阖家团聚,吃茶听戏,欢欢快快的不好吗?偏就有那不懂事的喜欢捣乱,让本宫听个戏都不痛快。”太后沉声道。

她这么训斥一句,所有的宫妃便都起身,唯唯诺诺跪了下来。只有谢婉凝被太后按在身边,不叫她也跟着跪。

堂下,有人悄悄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见她面目紧绷,唇角微微勾起一个浅淡的弧度。

作者有话要说:太后娘娘:居然敢有人打扰本宫看戏?

陛下:弄死。

太后娘娘:可以,就这么办。

第139章

因为闹了这么一出“戏”,真正的大戏《锁麟囊》就没办法继续演了。

此时大殿里的气氛是十分紧张的,太后娘娘冷着脸,沉沉看着堂下的一众嫔妃,就连风都不敢吹了。

谢婉凝被太后按在身边,起也不是坐也不是,却是难得有些焦急。她不怕戏词上那一句半句的无稽之谈,倒是不能跟太后一起坐在主位上,这十分不合规矩。

“娘娘,且别心烦生气,为这点小事影响心情实在是不值当的。”谢婉凝柔声道。

打她一开口,大殿里气氛陡然一变,其他妃嫔便见太后脸上的寒冰一瞬就化开,露出往日一贯的慈和。

太后扭头安抚地看了她一眼,终于松开了手:“好孩子,有母后在这里,不会叫你受委屈的,去坐吧。”

谢婉凝眼眶一红,起身冲太后福了福,便走到自己桌案前重新坐下。

太后冷冰冰的目光在每一个人脸上划过,却说:“都跪着像什么样子?起来坐下说话。”

有她这句话,众嫔妃才敢起身坐下,却都低垂着头,一声都不敢吭。

太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随即缓缓开口:“近来本宫年纪大了,没那么多精力掌管宫事,便让贵妃代劳操持,这几个月管得也是很好,这一点大家有目共睹。远的不提,今日这场大戏就是贵妃特地安排的,你们不也都看得挺开心的?”

说到这里,太后话锋一转:“想来你们是觉得本宫老了,贵妃又不是皇后,管不了你们了?今日你们给贵妃脸色看,就是给本宫脸色看,这么重要的节日也有人敢出来闹事,是不是就为了让本宫不痛快?”

别看太后如今已是知天命的年纪,说话却中气十足,这几句话说得是铿锵有力,在大殿中久久回荡不息。

太后一开口,这件事就定了性,幕后这个人不是在找贵妃不痛快,这是让看中贵妃的太后不痛快,是决不能轻拿轻放的。

堂下的众妃没人敢开口应声,倒是今日被“栽赃陷害”的谢婉凝起身福了福,对太后柔声道:“太后娘娘且息怒,娘娘待咱们一向慈和疼爱,咱们哪里能找娘娘的不痛快?如今这一场闹剧,全因臣妾而起,这么说来是臣妾的罪过了。”

她一边说着,眼睛越发红了,晶莹的泪珠就在眼眶里打着旋,却坚强地没有掉落下来。

这话接的太妙了,太后不仅没被安慰,反而越发生气:“也不怪本宫和皇上偏爱贵妃,贵妃入宫多年,一直对本宫孝顺有加,对陛下也是百般体贴,才有今日这荣光。若是有谁羡慕贵妃今时地位,便也多同她学学,别搞这些下作手段。”

太后说着,拿起那本戏词,狠狠往地下一甩。

只听“啪”的一声,那本戏词从中间裂开,在地上摔成很多片,坏得不成样子。

不管心里头有没有鬼,这一刻俱都被太后娘娘的气势镇住,一个个连气都不敢喘了。

就在这时,萧铭修却笑着进了大殿:“母后怎得如此生气,可是出了大事?”

见陛下这么快便赶来,众妃心中自是五味杂陈,却也都得起来给他行礼请安,好一阵忙活才各自坐下。

有他这么一打岔,殿中的气氛顿时缓和不少,不再如刚才那般紧绷。

萧铭修淡然坐在主位上,让宁多福把所有的戏词都收上来,一本一本翻,等看到谢婉凝那一本的时候,萧铭修还笑了一声:“还知道绕过贵妃这一本,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太后冷声道:“能想出这么下作手段的,想来也聪明不到那里去。”

谢婉凝坐在那,是想笑不能笑,只好低头去吃茶。

今日的戏显然不能继续下去了,萧铭修便也不着急,慢条斯理一本一本翻看,等到全部都看完了,才把那戏词轻轻甩到桌上:“朕也是不知,竟然还有太医院查不出来的病症?若贵妃身子有恙,怎么太医不跟朕说?”

他的态度比太后娘娘好许多,瞧着是漫不经心,可说出来的话却是诛心之言。

太医院都说贵妃娘娘身体康健,旁人也瞧不见贵妃娘娘的脉案,那这写戏词上的言论便全都是污蔑,是心机深沉的栽赃陷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