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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如此多娇(18)+番外

春雨和夏草都出去了,显然是萧铭修赶走的,这会儿寝殿里只有他们两人。

谢婉凝揉了揉眼睛,撑起身体靠坐在床边,这才道:“陛下怎么不叫醒臣妾。”

萧铭修回过头来,冲她温和一笑,那样子更是英俊不凡,叫谢婉凝迷糊之间,难得有些恍惚。

“看你睡得熟,朕便不舍得叫了。”

一听他这温柔缱绻的话,谢婉凝顿时吓醒了。

她拍了拍噗通乱跳的心,掀开被子下了床来。

寝殿里通过风,隔间里又有冰山镇着,倒是凉爽舒适,一点都不觉得闷热。

“陛下忙了一天,早些安置吧。”

萧铭修见她穿得单薄简单,便把她拉到身边坐下,解开身上的披肩盖到她肩膀上:“还早,我们说说话吧。”

谢婉凝一顿,缓缓垂下眼眸:“陛下请说。”

萧铭修轻声笑笑。

他说要说说话,可他跟她说的大多都是正事,鲜少有风花雪月的时候。

“过几日便要去东安围场,到时候不光有宗室,还有近臣。”

谢婉凝脸上的笑便慢慢收了回去,她认真看着萧铭修,轻声开口:“陛下尽管吩咐。”

“五城兵马司的总司监夫人姓柳,娘家也在琅琊府。”萧铭修只说了这一句,便停下了。

五城兵马司实际上是京中东西南北中五处兵马指挥司,大楚立国之初是五城分管,到了先帝时首立总司监,正三品的官职,统辖京中巡捕盗贼,疏理街道沟渠及囚犯、火禁等事。①

这个位置说重要,又不如九门提督重要,说不重要,却也掌京师兵权,是个可大可小的位置。

如今九门提督是太后的亲侄子王则仁,萧铭修继位之后一直没有动他,显得并不着急。

谢婉凝身处后宫,却对前朝官职了如指掌,虽不知这些位置上有什么人,可一旦有要事,萧铭修自会同她知会。

她想了想,看着萧铭修道:“琅琊府有王谢两家,是历百年的大氏族,除此之外,还有柳花费许四家,是先帝爷时新起的家族。”

柳花费许四家也被琅琊百姓称为柳花飞絮,实在是相当风雅的。

这四家在朝中多有任职,虽说一二品的大官从未出过,可三品以下的官职却有不少,蚂蚁虽小,却可以撼动大树。

这位五城兵马司的总司监夫人出自柳家,谢婉凝一听就明白了。

“不知这位柳夫人,排行第几。”

萧铭修就笑了。

他最喜欢同她说话,一点就透。

“不大不小,正式排行第八。”

柳家八姑奶奶的母亲是许家三房的庶女,而许家三房的嫡女却是嫁给了她亲舅舅,也就是她母亲花氏的大弟弟为妻。

所以这位柳家八姑奶奶,若是从她母亲那里论,却是跟她同辈的远房表姐了。

王谢两家在朝中皆无人脉,可这些沾亲带故的姑表亲里,却有不少人。

谢婉凝顿时就明白了萧铭修的用意,当即就笑道:“早年在闺中时还同八表姐一起玩过,经年不见也怪是想念的,等去了东安围场,可要好好叙叙旧。”

萧铭修认真看了她一眼,直到把她看得红了脸偏过头去,他才淡淡笑道:“真乖。”

第15章

古人常说夫唱妇随,不是没道理的。

历代大楚皇帝同后宫关系如何,萧铭修并不是十分清楚,不过到了他这里,因为有谢婉凝在,许多事情就变得简单许多。

他不便办的事情,交代给她去办,也一样能办的妥妥贴贴。

五城兵马司总司监名叫何正武,只是个普通人家出身,并不是世家子弟,当年若不是他高中武状元,柳家也不能把女儿嫁给他。

便是庶女,也毕竟是大家闺秀,嫁给他算是下嫁了。

谢婉凝见萧铭修也不读书了,边伺候着他吃了一碗安神露:“臣妾这位八表姐是个爽快人,办事一准不错。”

萧铭修虽说亲政多年,朝中却没有多少自己的人脉,他生母只是个县令家的姑娘,进宫后初封淑女,熬了好多年才有了他。

便是运气好生下皇子,也不过就封到婕妤。

后来啊……

萧铭修垂下眼眸,只说:“回头朕把折子写好,你交给她便是了。”

谢婉凝也不知他为何沉下脸来,也只点了点头,又端来薄荷水给他漱口,这才轻声细语问:“时辰不早了,不如早些安置?”

她可是怕了他,萧铭修这人瞧着光风霁月,实际上却阴晴不定,他心思极深,轻易不叫人看出端倪,她平时说话都十分小心。

便是今日,明明事情谈的相当顺利,他却不知怎么的就掉了脸,叫她不知道要如何接话。

萧铭修心中微微一动,扫眼过去见她正小心翼翼看着自己,不由有些好笑。

这丫头平日里胆子大的很,仗着有他撑腰,可谓是天不怕地不怕,到了他这倒是知道小心了,果然是个聪明人。

“好了,”他握住她微凉的手,“不说这些了,早些安置吧。”

心情虽说并不十分美妙,床笫之欢他却还是有些兴致的,倒是谢婉凝这一夜被他来回翻腾,姿势不停换,最后累的一双细白长腿都哆嗦了,迷迷糊糊之间听到外面响起鞭炮声,这才松了口气。

萧铭修从她身上翻下来,把她整个人搂进怀里。

两人紧紧贴在一处,倒是十分的契合。

谢婉凝又困又累,脑子里茫然一片,却隐约感觉他在脸上落了一个轻吻,听他说:“只要你乖乖的……”

我还不够乖乖的?谢婉凝在心中嘀咕一句,下一刻便沉入梦乡。

按宫规,小妃子是不可在石榴殿过夜的,一般侍寝完就要回宫,而主位娘娘们就可以留一整夜,不过也要在早朝之前离开。

今日见谢婉凝不知不觉睡着了,萧铭修难得动了些怜爱之心,便叮嘱安辛:“就叫她睡,谁也不准吵,叫小厨房把早膳备好,待她醒来用了再走。”

安辛刚要称诺,就听他又吩咐:“早膳做些开胃好克化的,再备一份竹笋老鸭汤,务必叫她吃一碗。”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上朝去了,留下安辛跪在那,满脸的不可思议。

人人都知淑妃娘娘荣宠不衰,倒是许多人都只看到表面上的恩赏,平日里还能这般细致妥贴,才是淑妃立身不倒的关键。

能叫陛下这般用心的,她是头一个。

大宫女心里头羡慕,却也不敢表现出来,只上前扶起安辛:“姑姑,小厨房便叫奴婢去吧,留下魏紫在这准备洗漱用具,姑姑且回去眯一会儿,仔细今日精神不足。”

石榴殿里有妃嫔侍寝,安辛是不好安睡的,淑妃算是这几个月来的头一份,安辛便只能守在旁边的偏殿,就怕主子有什么吩咐。

安辛扭头望了一眼安静的寝殿,微微摇了摇头:“一晚上都守了,不差这一会儿,你先去忙吧,记得早膳务必要精致些。”

大宫女姚黄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她没伺候过淑妃娘娘,便悄悄寻了守在寝殿门口的春雨,轻声细语问了几句,这才退了下去。

石榴殿便安静了下来。

谢婉凝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却仿佛根本就没有睡着。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她总觉得有什么压在身上,似乎有一双手狠狠卡才脖颈之间,叫她穿不上气来。

这一刻,仿佛回到了当年久病缠身之时,她从心底里感到绝望。

谢婉凝全身都出了汗,她辗转不能深眠,表情渐渐狰狞起来。

“为什么,”她哆嗦着念叨着,“为什么?”

听闻寝殿里有动静,春雨立即开门而入,然而入眼却是自家娘娘潮红的脸颊和皱起的眉头。

她下意识转身阖上门扉,把旁人的目光拒之门外。

春雨迅速打了一条温帕子,过来帮她净面:“娘娘,且醒醒。”

她的声音温柔细腻,仿佛带着春日里醉人的栀子花香,谢婉凝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渐渐松开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