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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如此多娇(184)+番外

这样的用心,旁人自是从未曾有过,也从未曾见过的。

德妃倒是不嫉妒,她慢悠悠跟在他们身后,待路过贤妃时,又忍不住“哼”了她一声。

这会儿倒是没旁人,贤妃忍了好半天才把心里的气压下来,低头没有理她。

等到这一大家子人走到长廊下,太后才说:“好不容易乞巧节,听闻贵妃弄了坊间的花样,咱们便开心一场。你们也不用拘束,都把真本事亮出来,就看谁心灵手巧了。”

叫太后这么一说,宫人们便忙活起来,摆盆的摆盆,上针的上针,一时间好不热闹。而嫔妃们则也摩拳擦掌,等着在陛下面前显一回巧呢。

等到丢巧针的物件都摆好,太后、庄太妃、陛下和大着肚子的谢婉凝都坐下,太后就又说:“贵妃是众妃之首,不如让你给妹妹们开个好头?”

开针本就吉利,谢婉凝便也笑着点头,撑着腰准备起身。

萧铭修在她身边,刚要伸手拦她,却不料她一下子捂着肚子弯下腰来,“哎呦”一声喊疼。似乎是孩子使劲伸展四肢,狠狠踢了她一脚。

萧铭修便也顾不上别的,立即紧张起来,起身要去扶她:“怎么了这是?可是突然腹痛?”

太后笑眯眯坐在那,指挥道:“皇儿不用着急,这是孩子胎动,是好兆头。他长大了,可不得要伸伸胳膊腿。皇儿快让贵妃坐下歇一会儿,等缓过去便好了。”

谢婉凝便又坐下来,好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孩子这一脚真有力气,踢得她差点没跪倒在地上,倒是个有力气的小家伙。

萧铭修就一脸紧张地坐在边上,伸手帮她抚摸着腹部:“不舒服就坐下歇,也不要玩那些个耗费心神的了,便叫其他爱妃投吧。”

太后看了她们一眼,想着场面也不能僵住,便转头道:“德妃,你先投吧。”

德妃眼睛一转,嘻嘻笑了一声,却是往后退了一步:“贤妃比我年岁略长,不如就让贤妃先投吧,也好叫她沾沾喜气。”

太后便点了点头:“你想得周到,那就贤妃先来吧。”

贤妃本就苍白的脸,顿时僵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贵妃娘娘:哎呦好痛,乖啊宝贝轻点踢。

陛下:我家的宝贝真厉害!

贵妃娘娘:嗯?

陛下:不过不能欺负你娘,要乖乖的。

第146章

贤妃自来就喜欢板着脸,她顿在那的样子倒是没引起旁人怀疑,只不过她许久不曾动作,太后才又说:“怎么?可是有什么不妥?”

太后都张了口,也不过就是往水盆里投一根针,能有多不妥?

贤妃就深吸口气,举起手给太后看:“回禀娘娘,昨日里做针线,手上不小心破了个口子,臣妾这是怕染脏了水盆,才有所迟疑的。”

她手上确实有个细小的伤口,正好就在指腹处,瞧着还没愈合,红红得挺显眼。

太后就笑了:“这怕什么,不妨事的。乞巧是好兆头,你且试试吧。”

贤妃便冲太后福了福,慢慢走到水盆前。

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不试便不行了,贤妃深吸口气,取了一根针悬在水面上。

丢巧针是有些小技巧的,手一定要轻,针要尽可能贴近水面的时候松手,否则针一定会下沉,无法在水面上悬浮。

众目睽睽之下,贤妃的精神便渐渐集中,她不是个喜欢认输的人,这般情形之下却是一门心思想要赢了。

这么想着,她就摈除杂念,认真盯着水面,把全副心神都放到自己的手指和手指中间的那根针上面。

只看她的手越来越贴近水面,轻轻沾了一下水面,一下子就把针悬在了水面上。

那根针晃晃悠悠飘了一小会儿,就在贤妃欣喜之时,它突然如沉甸甸的巨石一般,飞速沉进水盆底。

贤妃的脸顿时青了,只看她僵硬地站在那,一动不动。

其实丢巧针失败是很常见的,针再小也会沉底,往往要尝试很多次才会成功一次,这需要的是耐心和运气,而非旁的什么东西。

但贤妃一看就是个倔脾气,太后原本想安慰她两句叫她下来,抬头就看她紧紧抿着嘴唇,眼睛都快把水盆瞪破了,只好道:“不如贤妃再试两回,丢巧针可没一次就成功的,这都不是大事。”

太后说完,德妃就跟着起哄:“再来,再来!”

谢婉凝这会儿缓了过来,正靠坐在椅背上抚摸腹部。这是她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肚子里的小家伙,体会到那种母子连心的感动,这是没经历过的人所不能明白的。

这一刻,她能深刻明白,这个小家伙正在努力长大。

萧铭修坐在她身边,跟她一起盯着那凸起的腹部笑,瞧着倒是分外开心的。

而另一边,贤妃寒着脸挥退宫人,突然伸手进盆中,自己去捏那第一根针。

夏日傍晚的水并不凉,还带着微微的暖意,贤妃只觉得手指尖破了的伤口处有些细微的刺痛感,她没有在意,一门心思想把那根针拿出来。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了。

只是眨眼的工夫,她眼前突然蔓上一片猩红颜色,身边的宫人吓得一声惊叫,把她从呆愣中叫回了神魂。

“娘娘流血了。”那小宫人失声叫了一句。

贤妃只觉得手指尖一阵剧痛,汹涌喷出的血液瞬间染红了整个水盆,她把手猛地从盆中抽出,可破了伤口的手指却依旧不停往外喷着血,一刻都不曾停息。

场面一下子就乱了起来。

萧铭修当即就让宫人挡在太后、谢婉凝和两个小公主面前,叫乾元宫的黄门飞快上前,一个用手帕捂住贤妃的手指,另一个则看住了那个血红的水盆。

“叫太医和苏年,快!”萧铭修趁着脸,迅速吩咐道。

谢婉凝被人挡着,瞧不见外面,只能听到小宫人们吓得乱成一团,而原本围在身边的妃嫔也都往后缩了缩,许多都下头去不敢往那边瞧。

谢婉凝深吸着气,轻轻摸着腹部安慰道:“乖宝宝,不怕不怕。”

丽嫔正好就站在她身后,低声道:“没什么大事的,姐姐不用太过焦急,是贤妃姐姐手上的伤口又开了,血渗出来吓着了旁边的小宫人。”

有她这句话,谢婉凝才略松了口气:“只盼着太医早点来,给贤妃瞧瞧伤口才好。”

然而不远处白着脸的贤妃,却与丽嫔说得十分迥异。她手上的伤口也不知道怎么了,淅淅沥沥的血水流个不停,染红了一块又一块手帕,就连她漂亮庄重的碧绿袄裙也被染得红成一团,很快就看不出原本颜色了。

因为血流得太多,整个湖畔都弥漫着一股血腥气。

两个小黄门围着她包扎伤口,却一点用都没有,她的手就像是破了口子的水球,似乎里面都水不流干不罢休。

贤妃晕晕乎乎坐在椅子上,难得失态冲他们喊:“笨手笨脚的,按住啊!”

可任凭小黄门如何使劲,都不管用了。

贤妃很快就头晕目眩,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因为流血过多,她脸色苍白,呼吸急促,整个人慢慢打着摆子,仿佛身处冬日一般。她这个样子瞧着十分吓人,就连伺候她的两个小黄门都低着头,不敢去看她。

萧铭修皱眉走到近前,低头看那盆血水,只见里面早就不复刚才的清澈,已经被鲜血染红,浑浊一片。

被贤妃执着的那一根针,也早就消失在重重血影之间。

萧铭修转头问宁多福:“再去催,让太医赶紧过来。”

太后被人拦着,瞧不见前头的情景,略有些心急:“皇儿,前头可是出了大事?贤妃到底如何?”

萧铭修便道:“母后别急,贤妃手上的伤口破了,等一会儿太医到了便能治好。”

太后这才坐了回去,手里紧紧盘着那一串从不离身的佛珠,口里反复念着佛偈。

所幸太医正在不远处的亭子里值守,说话功夫便赶到长廊下,一见这鲜血淋漓的场面就白了脸,却也还是沉得住气:“陛下大安、太后大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