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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如此多娇(197)+番外

确实如此,一开始谢婉凝和萧铭修就没怀疑过宫中的后妃们,毕竟那日若是事成,所有人都要受牵连,不可能有人能幸免。

谢婉凝心中隐约觉得事情并非如表面上看来那么简单,但里面的内情到底如何,她一时半会儿也无从分辨。

“说起这事,我也有一事觉得疑惑。为何齐氏明知水盆中下了胭脂雪,却还要把手伸进去呢?”谢婉凝道。

说来也是堵心,事发当时因为王纯汐吃醉了酒吐露实情,让苏年直接抓到了尚宫局的大宫女芳菊,可那个百花楼的姑姑青竹却已经在房中自尽,什么都没留下。

芳菊自称什么都不知,她只是一个收钱办事的,药是灵音给的,她不过经了手,其他的内情是一概都没有问的。

后苏年再去找王纯汐原来的大宫女灵秀,却也找不见人了。玉泉山庄的杂役房管理自然不如宫中严密,灵秀事发前就称病挪了出去,在百花楼消了籍,可杂役房却未登记,从她离开百花楼之后,就再没人见过她。

因为这事,太后也动了怒,直接撤换了玉泉山庄的管事黄门和管事姑姑,特地在尚宫局挑了两个得力的替换上来,要求他们务必彻查玉泉山庄所有宫人。

丽嫔也是想不透齐氏这一动作,她道:“宫里这么多妃子,自来只有她最是谨慎,便是年宴宫宴也很少碰没见过的东西,何况是七夕当日那情景,真是太奇怪了。”

因为齐氏身上还有诸多疑点,萧铭修便也没着急处置她,先把她囚到皇觉寺去,有安辛盯着她,就等着她忍不住求饶了。

谢婉凝跟着丽嫔的思路想了想,却说:“你说……有没有可能,给她药的那个人,根本没跟她说胭脂雪的其他药效?”

前朝禁药,自不可能是齐氏自己弄来的,肯定有人出手助她,她才在玉泉山庄也能搅动风雨。助她之人,定也对她没几分诚心便是了。

如今谢婉凝月份大了,晚上总是睡不太舒坦,白日里就容易困顿,偶尔就没什么精力处理宫事。在跟太后和萧铭修商量之后,便把简单的宫事交给丽嫔和端嫔,让她们两个商量着办,最后整理成折子递给谢婉凝审查便可。

认识这么多年,近来也时常一起散心玩闹,谢婉凝还是相当信任丽嫔的。既然把宫事交给她办,许多事就也要跟她讲明白,胭脂雪这药名谢婉凝也没隐瞒,简单跟她提了提。

丽嫔心思活络,倒也能有些奇思妙想,被谢婉凝一提点整个人都通透起来,忙道:“姐姐说得在理,我想给齐氏药的那个人,一来可能不知齐氏手上有伤口,觉得说了多此一举,便也没提。二来也有可能是故意隐瞒……如果是这样,她的目的一定不简单。”

这么一分析,事情就清楚许多。

如果真是故意没提,这人的心思就更深了。虽说宫妃都是养尊处优,但也保不齐有谁不小心划破了手,这人特地给齐氏胭脂雪,压根就打着最坏的主意。

能坑一个是一个,坑两个凑一双,反正这人自己不亏。

谢婉凝点了点头:“以齐氏的谨慎,若这药真有这么大的隐患,她不一定敢用。因为谁也不知七夕这日会发生什么,又有谁手上会有伤口,这都是做不得准的。若是没有坑害到我,反而引起了别的事端,反而得不偿失。”

丽嫔叹了口气:“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让人一想就头疼,也不知这些人哪里来那么大的劲头,一门心思憋着坏心去坑害别人,真是讨厌死了。”

“你这丫头,”谢婉凝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差事没办好,可不能嫌烦,若是让太后娘娘知道了,定又要训你的。”

丽嫔性子跳脱,老是坐不住,办起事来肯定没有谢婉凝稳重缜密,太后老是说她不经事,一见她就要念叨。

“哎呀,姐姐可千万别跟娘娘说这些,我真是怕死她老人家了。”丽嫔立即求饶道。

宫里头可能除了贵妃和德妃,就没有不怕太后娘娘的,她身上那股气势太足了,总让人不由自主低下头去,不敢跟她对视。

因为要协理宫事,丽嫔难免要跟着谢婉凝去栖凤园给太后禀报,近来可没少被太后教导,吓得她一听太后的名字就要抖上一抖,立即就乖了。

两个人之后又说了些宫里的杂事,谢婉凝便回了听涛水榭。

这会儿已经略有些晚了,金乌西斜,时刻准备着回家入眠。谢婉凝在听涛水榭的门口下了步辇,让春雨扶着她慢慢往里面走。太医说她身子骨硬朗,早几年调养得也好,这会儿多走动走动,到时候生的时候就没那么难,她自己也不会那么痛苦。

因此现在若是天气凉爽些,谢婉凝就会在园子里散步,哪怕是走得大汗淋漓也不会停歇,每日都要坚持小半个时辰,就连萧铭修都很是惊讶,夸她:“可比以前勤奋多了。”

想到萧铭修,谢婉凝就忍不住淡淡一笑。

正巧这时外书房的门开了,朝臣们鱼贯从屋里走出,刚到廊下就瞧见一个宫装丽人正往花园走,远远望去只能看到她隆起的腹部,让人一下子便猜到她的身份。

能在听涛水榭里随便溜达又有孕在身的,除了那位隆宠至极的贵妃娘娘,再也无旁人了。

阁臣们对视一眼,纷纷低下头去,匆匆拐至另一侧的偏门,快步出了听涛水榭。

等回到阁臣们暂住的文渊阁,大臣们才不约而同擦了擦汗,付卿臣笑道:“若是大家都热,不如咱们去湖边小坐?等晚膳时再归?”

李承望和彭成荫一起点了点头,跟着他去了湖边角亭消暑。

此时正是落日时分,晚霞灿灿,映衬得湖水一派绮丽颜色,倒是美丽不能多言。

付卿臣打开折扇扇了扇,笑道:“想来,明年还有大典要办。”

一开始李承望和彭成荫两个没听懂他说得是什么,直看到他比了一个贵妃的口型,才渐渐回过来。李承望没说话,彭成荫却说:“大人慎言,咱们可不能妄议皇家事。”

尤其是如今这位天佑帝,最厌恶朝臣管他自家事,因此平日里他们也都只敢私底下念叨几句,在堂议时是没人敢提的。

付卿臣微微一笑,他道:“非也、非也,这事,陛下一定喜欢听。”

李承望与彭成荫对视一眼,这一次就都没说话了。

此时的听涛水榭里,守在门口的中监李孟也瞧见了贵妃娘娘的背影,他想了想,忙进去禀报:“回禀陛下,娘娘刚从外面回来,这会儿正往内花园去。”

听涛水榭分俩个花园,刚朝臣们瞧见谢婉凝是在外花园处,再往里走,跨过垂花门,里外便隔绝开来,里面便是他们二人日常生活的寝殿了。

萧铭修正巧忙完今日的政事,闻言倒是疏朗一笑:“走,咱们去瞧瞧娘娘去。”

他起身便出了书房,刚走到一半,却又想起什么事来,转身问宁多福:“前头吩咐你的事,可是办妥了?”

宁多福行礼道:“陛下放心,已经办妥,这几日都能出行。”

萧铭修点了点头,没再吩咐其他差事。

等回了后头,萧铭修一眼就瞧见谢婉凝的身影,她正在一丛丁香前驻足。因为肚子的原因不好弯腰,她只能倾着身子闻花香,春雨在旁边异常紧张地扶着她,生怕她摔了。

一看见她,所有的好心情便都用上心头,叫人不自觉露出微笑。

萧铭修大步走到她身边,伸手稳稳扶住她:“今日玩得可好?”

谢婉凝回头看他,笑说:“我哪里是去玩了,明明是忙宫事去的。”

“好好好,贵妃娘娘说得都对。”

谢婉凝“噗”的笑出声来。

有他在身边,春雨就退了下去,萧铭修搂着她的腰在花园里转了两圈,听她把齐氏的那些疑点分析一边,才道:“你说的在理,朕也总觉得还有一个看不见的手伸在后宫之中,朕已经提前安排好,你不用太过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