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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如此多娇(20)+番外

只不过想在景玉宫做手脚,这点小手段未免太不够看了。

面生的姑姑就是不怎么出门的芳蕊,她比绫惜更冷硬一些,宫里头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也多由她处理。

“小主说的是哪位姑姑?”她淡淡开口。

韩淑女被问住了。

她想了半天,才犹豫道:“似乎是在后殿伺候的一位姑姑,姓什么妾不清楚,只是昨日里见妾回宫后红着眼睛,这才宽慰妾几句。”

韩淑女就是再笨,此刻也反应过来自己是被人坑了,她一张小脸涨得通红,说完话就给淑妃娘娘磕了三个头。

“都是妾愚笨,给淑妃娘娘添麻烦了。”

她可不就是蠢吗?昨天还想诬陷淑妃,觉得光凭她随便说两句,皇上就能厌弃一直十分喜爱的宠妃,转而怜惜她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淑女。

今日里被人撺掇几句,就跑到景玉宫又是跪又是哭的,实在蠢的谢婉凝都懒得理她。

淑妃本就心情不秒,身体又不太舒坦,闻言就不想管了:“行了,别哭了。”

韩淑女被她这么一噎,差点一口气没缓上来。

芳蕊看她面色确实不太好,便冷声道:“娘娘体恤,昨日没罚你,今日也不会责罚。你回去闭门思过十日便可,以后机灵着些,有些话有些事可不能乱来。”

虽说谢婉凝是淑妃娘娘,可韩淑女毕竟是灵心宫的人,她跟德妃关系向来不好,懒得同她废许多话,叫这小淑女回去思过几日,也就算是了结了。

再说,韩淑女实在位卑人轻,她还不至于跟她过不去。

韩淑女这回老实了,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她静静给淑妃又磕了三个头,趴在地上不敢起来。

谢婉凝有些头疼,她叹了口气:“你回吧。”

韩淑女小心翼翼抬头看她,见她偏着脸,垂眸不言不语,便真的不敢再多言,静悄悄退了下去。

等她走了,芳蕊见谢婉凝精神确实不好,便小声说:“灵心宫里的事不好打听,不过下臣也会盯着,娘娘且放心。”

谢婉凝宠她笑笑:“你办事我是放心的,去忙吧。”

说罢,谢兰就扶着她去了偏殿。

待沐浴更衣之后,谢兰又把她扶回寝殿,为了叫她睡的好一些,寝殿的窗户都遮上了墨色的窗绸,屋里只燃了一盏宫灯,十分的昏暗。

有那么一瞬间,谢婉凝心中一紧,感觉自己又回到过去那个逼仄的小屋子里面。

谢兰算是从小把她养大,大抵能感觉出她些微喜怒,这会儿谢婉凝虽什么都没说,可谢兰却觉得她似乎是有些恐慌和害怕的。

“小姐,”谢兰柔声哄她,“别怕,这是在咱们自己宫里,别怕。”

谢婉凝这才长舒口气,她被谢兰扶着躺到床上,待盖好薄被,却一把抓住她的手,不叫她走。

“妈妈陪会儿我吧。”

旧时称呼让她们的心都跟着软下来,有谢兰在身边,谢婉凝便不觉得那么怕了。

谢兰仔细看着她,这位据说谢氏百多年来最出色的嫡女,天生一副仙人面孔。

她母亲许氏早些年便是琅琊出名的闺秀,当年选亲时差点被媒人踏破家门,如果不是异常完美,琅琊谢氏的嫡长子怎么也不可能娶她这样一个新贵人家的女儿。

父母面相都好,到了谢婉凝这就更为出色。

早年在闺中时,谢氏的规矩极多,她不光要学经史子集,打理族务,也要擅长女红,会琴棋书画。

幼小的女娃娃每日里从早到晚忙个不停,时间长了,她就忘了怎么哭怎么闹,从来都规规矩矩的,就怕行差踏错,遭到夫人的斥责。

可如今她进了宫,嫁了人,年纪渐长,却反而因为过得舒心,面容显得是越发轻幼起来。

谢兰看着她藏在被褥中的苍白小脸,紧紧握住她的手:“娘娘,我们如今已经在宫中了。”

她唤她娘娘,是在告诉她过去已经过去了。

谢婉凝深深吸了口气,她突然问谢兰:“姑姑你说,人生一场,轮回百世,到底是因果流转还是因缘不绝?若是有违天命,肆意妄为,是否会遭到天道惩罚?”

谢兰不是很能听懂她这句话的意思,却还是宽慰道:“日子都是自己过的,人生短短数十春秋,自己过的高兴便是了。普天之下,芸芸众生,天道又哪里能看到所有人的命?”

谢婉凝心中一动。

她想起前世那串病后就从不离身的佛珠,她日日盘,不停念,就是想求菩萨怜悯,给她一条生路。

这一世繁华锦绣,是否就是菩萨怜悯给她的生路?

谢婉凝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渐渐放松下来,睡意朦胧之间,她听到自己同谢兰说:“姑姑,寻一串好些的佛珠给我。”

这一觉谢婉凝睡得很沉,她没做梦,无论是美梦还是梦魇,都未曾出现。

等到她醒来,幔帐里依旧昏暗一片,谢婉凝安静躺了一会儿,才伸手拽了下床边的铃铛。

叮铃铃的声音响起,外面立即便有了动静。

是秋云甜美的嗓音:“娘娘醒了?要起否?”

谢婉凝道:“几时了?”

秋云便知道她要起了,一边叫冬雪备水,一边起身打起床幔:“回娘娘话,已经酉时了。”

谢婉凝撑起手坐起身来,秋云帮她身后垫了垫子,端过玫瑰露给她漱口:“午膳时陛下又赏了菜,这回还是苏伴伴来的,见您没醒,便说要回去禀报陛下。”

谢婉凝点了点头,因着睡得好了,面色也缓回来。

她笑道:“你不说还好,突然这么一说,我便觉得有些饿了。”

秋云抿嘴一笑,一张富态圆润的脸更是喜庆:“小厨房早就备了百合红枣燕窝粥,娘娘先醒醒盹,一会儿起来再用。”

谢婉凝自己讲究养生,宫里的宫人们也跟着很注意,轻易不会叫她一醒来就立即用点心。

待到一碗粥都下肚,谢婉凝才觉得整个人又活了过来。

她端坐在花厅里赏景,凉风习习,花香馥郁,她突然道:“去取些鲜花来,我想做花艺。”

萧铭修刚一踏进景玉宫,抬头便瞧见美人捧花的美景,见她面色红润,烦闷了一下午的心这才舒坦了些。

他松开眉头,穿过小花坛,直接走到花厅前问她:“好些了?”

第17章

以往萧铭修来一回后宫,就要在乾元宫忙好久,这是谢婉凝头一回接连两日都看到他,难免有些惊讶。

她放下手中的牡丹,起身笑道:“陛下安好,今日可是来的早。”

这个时候还未到晚膳时分,想必萧铭修是要留在景玉宫用膳的,谢婉凝往他身后看了一眼,见宁多福笑眯眯冲她点头,她心里便有了数。

萧铭修进了花厅,懒洋洋坐到她身边,认真端详她几眼,才道:“你倒是有雅兴。”

侍花弄草,可不就是文雅及了的。

谢婉凝端过秋云刚端上来的热茶,轻轻捧到他手边:“今日里睡得好,精神头足,自然是有雅兴的。”

她说罢,声音又软了几分:“只是中午陛下赏的佳肴未曾用上,觉得颇为遗憾。”

萧铭修蓦地笑出声来:“晚上少不了你的。”

“那臣妾就多谢陛下了。”谢婉凝冲他甜甜一笑,可能是因为晚上有美食可享用,也可能是因为其他什么她自己也想不明白的原由,郁闷了一天的心终于松快起来。

两个人客气完,萧铭修就不再多言了。

他端起茶杯,细细品这一碗雪山乌叶。

谢婉凝便继续插花,她这有两个十分雅致的玉壶春瓶,都是他年节时赏赐的。莹白的瓶身漂亮可爱,颈口处纤细流畅,呈现出一种圆润饱满的精致感。

这两个瓶子瓶身只有明刻的梅花缠枝,远远瞥见韵味悠然。

谢婉凝十分喜欢这两个春瓶,平日里总拿来插花,摆在案头特别漂亮。

等她把两个瓶子都插好,萧铭修才放下茶碗,伸手捏了捏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