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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如此多娇(205)+番外

萧铭修等他们自己看折子,倒也不是很急:“之前跟付爱卿几个已经商议过,想必你们也已经知晓,说说吧?”

陛下让说说,那朝臣就一定要开口,先说话的自然就是首辅陆定邦了。

他躬身行礼,道:“陛下这封迁居令,倒是十分体恤朝臣,如此这般臣等便不用每日颠簸在路上,臣等多谢陛下恩赏。”

虽说村子里建房肯定不会耗费巨大,又在玉泉山庄左近不能弄得过分奢靡,肯定费不了国库几两银子,但好处确是实实在在的。

哪怕轮休,大臣们也都留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旁边有是羽林卫的卫所,想干什么都不太能干,可不就得老老实实替皇家卖命?

当然这些陆定邦他们是不敢说的,见这折子都拟好了,边也只能点头称赞,毕竟不用来回跑也是好的,他们年纪都不小了,这小半年也实在够折腾。

萧铭修把目光从他们三人面前划过,道:“都说说。”

李承望倒是实在,一听就道:“如今需要来玉泉山庄值守的朝臣,总也过不去二十位,按每户五十两银子算,怎么也要耗费千两银子,这一部分的花费也不算小。”

务实,也是一个人的优点,萧铭修倒是很欣赏他这一点,道:“也不过就千百两的事,这银子可以从朕的内库出,不用动国库的银子了。一进宅院三月就能建完,等到了冬日爱卿们就不用来回奔波了,岂不是两全其美。”

这话一听,实在是感人肺腑。

李承望当即就道:“陛下爱民如子,臣等感念至深。”

萧铭修又看向一直一言不发的崔临山,问:“崔爱卿以为如何?”

崔临山微微一顿,随即便道:“陛下如此考量,是我们做臣子的大幸,尤其要在木家村设立六部临时议事堂,这样更是方便轮休时当差,陛下思虑周详,臣铭感五内。”

萧铭修眯起眼睛看了看他,转而有些得意道:“这主意,却不是朕想的了。”

在场三个阁臣都愣了一下,却也都静气凝神,老老实实等他接下来的话。

只听萧铭修继续道:“是贵妃瞧你们每日住在玉泉山庄十分拘束,月月都要来回奔波,特地为你们想了这个法子,好叫你们不用操劳过重。”

萧铭修见崔临山面上一僵,不由淡淡笑道:“贵妃一心为国,全心为民,时常能为朕分忧解难,实在是难得的贤内助。”

能为皇帝分忧解难的贤内助,可不是随便哪个妃子都能说的。

历朝历代,也不过就坤和宫里那位正宫娘娘,能得陛下如此夸赞一句。

萧铭修此刻当着他们的面如此说,可谓意味深长,叫人一时半会接不上话。且不论此刻有亲眷在宫中的陆定邦和崔临山,便是跟后宫无牵扯的李承望,都迟疑了好一会儿没敢开口。

他们这位天佑帝,心思不是那么好猜的。

虽说朝廷上下,宫里坊间都知道他盛宠贵妃,可到底是真是假,是流于表面还是发自内心,谁都不清楚。

宫里的事情又不是那么好打听,许多事就更不敢妄议了。

不过,萧铭修倒也还算和和蔼,见他们三个都愣住了,半响突然换了个话题:“说起来,自母后搬去慈宁宫,也有四载了。”

三个阁臣沉默站在那,还是不知道陛下要表达的是个什么意思。

萧铭修把茶杯放回桌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这么算来,坤和宫已经空置四载有余,一直没有修葺。如今……也该重新修缮,要不然也没办法住人。”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阁臣们才都明白过来,崔临山当即心中一慌,好半天都没办法说出话来。倒是陆定邦八风不动,语气甚至带了些雀跃和欢喜:“是了,陛下所言甚是,坤和宫早就应当修了,且还要修得更精细一些,好叫皇后娘娘能住得宽敞。不知是否要现在就拟圣旨,好叫工部立即开始操办?”

他这一串话说出口,一点都不带停顿的,似乎真是满心欢喜,等着迎接这位“皇后娘娘”入主正宫。

而另一边李承望也很快就回过神来,道:“还要再拟一道圣旨,发给户部提前核算国库收支,一定要把事情办得顺利通畅。”

立后既是喜事又是国事,当然是越顺利越好。果然他们两个马屁这么一拍,萧铭修当即就有了笑脸。

不过,还有一个人没发表意见呢。

萧铭修往后一靠,淡淡开口:“崔爱卿,你看呢?”

崔临山低着头,好半天没有开口。

他真的已经没什么要说的了,他此时才发现,自己的话根本一点都不重要。

作者有话要说:贵妃娘娘:哇偶,姜还是老的辣。

陛下:是的,他彩虹屁拍的也最好,不愧是首辅。

贵妃娘娘:可惜了,女儿有点笨。

熙嫔:……我都杀青了!

第163章

似是一夜小雪风凉,寒冬便带着凌冽的风翩然而至。

皇觉寺的西厢房中,齐幼晴哆哆嗦嗦靠在床上,裹着棉被发抖。

这里位于半山腰上,比旁的地方阴冷许多,因刚落了雪,屋中更是冷如冰窖。齐幼晴受不住冷,求了安辛许久才求到了每晚的火盆,就这白日依然不暖和。

这几个月来,她如猪狗一般活着。

她求过许多宫人,却发现皇觉寺的宫人一个比一个冷漠,她们的心仿佛是石头做的,对她的悲惨遭遇产生不了任何怜悯。

也就安辛,似乎因着旧日里的情分,能对她宽容些许。

齐幼晴哆嗦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口渴,便伸着满是冻疮的手去够茶杯。

入手一片冰冷,如今的她,已经习惯吃冷茶了。

一口冷茶下肚,她又开始哆嗦起来,可是没办法,皇觉寺的屋舍太阴冷了,哪怕穿着厚重的棉袄,也依旧不觉得暖和。

因为冷,她也已经许久没有沐浴过了。

她下意识摸了摸干枯的头发,摸到一手油腻,然后便皱着眉在被子上蹭了蹭。

反正已经到了这般境地,脸面和尊严都已荡然无存,没有人在意她的死活,就连家人都弃她于不顾,她只能苟延残喘,以她最不屑的方式苟活于世。

就在这时,她突然听到门外宫人们的低声交谈起来。

齐幼晴自嘲一笑,她已经是个庶人了,宫人当然对她没有多恭敬,能来这“伺候”她的,都是在宫里不得志的落魄户,心底里还不知道要怎么嫌弃她。

她这么发着呆,宫人们却越说越起劲。

就听那“听琴”道:“你们瞧见没有,咱们这近来也很热闹,玉泉山庄和宫中都遣散了大批年老宫人,许多不愿意还家的都要来这呢。”

宫中遣散宫人了?齐幼晴一颗沉寂的心突然活络起来。

另一个宫人“观棋”笑着说:“倒是挺羡慕他们的,平日里就做些简单的活计,在山上养老不也挺好。”

“听琴”说:“哪里好了,这是和尚庙,哪里有宫里油水足?我宁愿回家,也不想在山上过清苦日子。”

“观棋”不以为意:“回家?你以为等咱们老了,还能有家归?”

她这么一说,两个人就都沉默下来了。

齐幼晴急得不行,就想知道那些被遣散的宫人们都安置在哪里,可她抓心挠肺等了半天,两个小宫人也没再继续,叫她好生难受。

等午膳送来,还是单薄的米粥、冷硬的馒头和萝卜干咸菜,今日齐幼晴倒是没嫌弃,她低头喝了一口还算温暖的粥,不由道:“真难得,今日的粥是温的。”

观棋嘴快,当即就道:“可不是,因为厨房那加了人手,他们忙的过来,自然就有热粥了。”

齐幼晴吃了一口萝卜干,不经意地问:“哪里来的人?”

观棋刚要说话,就被听琴扯了一把:“小主问这个做什么,有热粥吃不是挺好?”

她是笑眯眯的,可齐幼晴却莫名有些怕她,她想到以前绯烟宫的宫人是如何怕自己的,自嘲笑了笑:“无聊,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