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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如此多娇(58)+番外

谢婉凝长这么大,只有幼年时被哥哥带去集市玩过,后来她年岁渐长,谢母就再也不许她不成体统了。

是以她对于集市的印象是相当模糊的,许多玩意从来没见过。就比如眼前这个豆油灯,点燃的时候有一股刺鼻的味道,还很熏眼睛,但价格比普通的油灯便宜许多,许多百姓都买去家里用。

蜡烛也很费,不是家家日日都能用的。

谢婉凝就问店家:“这灯可烧别的油否?”

她芊芊玉指指着那油灯,手上有常年做绣活留下的茧子,店家倒也不觉得她很特别,只笑道:“夫人想用什么油都成,蜡油是最好的,凝结成块放进来,点亮以后比蜡烛亮很多。”

谢婉凝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因为自己看了好久,就有些不好意思,转头吩咐秋云:“买一盏回去吧。”

萧铭修就站在边上等她,见她离开摊子,就道:“家里哪用得着买灯。”

谢婉凝一愣,胸膛里那颗心又不受控制地跳起来,她藏在斗篷下的手紧紧攥住,好半天才松开:“都问了那么久,不买实在太不讲究。”

萧铭修就叹了口气,演上了瘾:“为夫平日里赚钱不易,可偏偏娶了个败家娘子,花钱如流水,为夫实在难过。”

谢婉凝:……这要怎么接话?

大路上行人匆匆,她总觉得旁边的人都听见了萧铭修的话,吭哧半天才想好要说什么。

“老爷,”谢婉凝红着脸,“我们还是赶紧去用膳吧。”

说罢她就抓住他的手,闷头往小吃街行去。

萧铭修跟在她身后笑,一早的郁闷都散了开,如今只剩下满心舒畅。

然而谢婉凝走得快,进了小吃街就蒙了,只看里面商铺林立,街面幌子飘飘。谢婉凝打眼一看,就把东西南北八大菜系都看了一遍,这叫她完全不知道要如何办了。

从小到大都没下过馆子的闺阁千金,只能回头求助自家老爷:“老爷……您说哪家好?”

萧铭修就佯装严肃:“不是夫人说要请我?怎么还得让我自己选?”

谢婉凝苦着脸,这一回真的有些不知所措,她也不求饶,就低头站在那不吭声了。

她这样,比求萧铭修都更叫他难以自持,只看她可怜巴巴站在那,萧铭修就不想再继续欺负下去:“行了,咱们先去街口的王记买鸡汤肉丝馄饨,然后带着去隔壁的满口香用膳。”

谢婉凝立即抬起头,冲他甜甜一笑:“谢谢老爷。”

萧铭修点了点她的鼻尖:“你啊,就会糊弄我。”

王记馄饨铺人还不少,老板是一对中年夫妇,两个人一边烫馄饨一边跟客人谈天,一看就是老字号了。

等队排到萧铭修这,那老板眼尖竟然认出他:“哎呀陆老板,今年又来走商啦?”

倒也不是老板记性多好,而是萧铭修实在太英俊了也太打眼,年年来都要在他们家吃馄饨闲话家常,给的银钱又很足,老板自然就记住了他。

萧铭修笑得一脸和善:“是啊,趁着御驾在,能赚足一年的营生呢。”

王老板也很高兴,他麻利地煮馄饨,手里忙的不亦乐乎。倒是老板娘眼尖,一眼就看到跟在萧铭修身边的谢婉凝,轻轻那么看过去,就知道这一位绝对不是乱七八糟的小妾外室。

老板娘就笑道:“哎呀陆老板,这是成了亲带夫人一起来玩?”

萧铭修回头看了谢婉凝一眼,轻轻牵起她的手:“成亲许多年了,今年特地带她出来散散心。”

作者有话要说:淑妃娘娘:本宫怎么就成你媳妇了?

陛下:……???难道不是?

淑妃娘娘:这是另外的价钱!

第47章

谢婉凝心里微微有些甜,却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酸。仿佛整个人被泡在糖水里,哪怕水再甜蜜,也叫人喘不过气来。

萧铭修说这句话,可能是跟老板娘打趣,也可能只是随口一说,可她却听进心里去。

这人就是这样,温柔起来带着无尽的柔情蜜意,可若往深处却追寻,这份温柔也不知有没有过心。

不管谢婉凝心里如何惊涛骇浪,面上却依旧笑意盎然。

萧铭修还在跟老板谈最近的生意,没过一会儿馄饨便煮好,散着暖暖的香甜味。沈雁来跟着萧铭修来了许多回,伺候起来也熟练,他叫小黄门拿了食盒过来,一碗一碗仔细装好,拎着往隔壁的满口香行去。

鸡汤馄饨闻起来还是往日味道,萧铭修心情倒是很好,边走边跟谢婉凝说笑:“满口香主打传统口味的冀州菜,有几味名菜都很地道,一会儿你尝尝,看看跟家里的手艺有何不同。”

谢婉凝面上挂着浅浅的笑,乖巧答:“我以前听说这边的驴肉火烧很有名,不知满口香有没有。”

驴肉火烧并不算是道菜品,应当是特色小食了。冀州水草丰茂,可以大范围饲养驴马,巴掌大的驴肉火烧也不过就三四个肉包子的价格,普通百姓也尝用得起。

萧铭修略想了想,才说:“满口香算是老字号,要吃驴肉火烧还得另外买,咱们先用大菜去。”

他牵起谢婉凝的手进了满口香,直往早就订好的雅间行去。后面沈雁来却紧着吩咐小黄门:“去打听打听哪家驴肉火烧地道,务必买干净的回来。”

冀州菜的品类并不算很多,除了上汤白菜、葱烧海森、瓦块鱼和锅包肘子比较出名,其他的谢婉凝就没甚兴致了。于是便也简单凑了一小桌,萧铭修率先动了筷子:“尝尝味道好不好。”

刚跑了半个多时辰的马,又在镇子里逛了一会儿,谢婉凝早就饿了。陛下开口说可以用膳,谢婉凝也不客气,直接捏起筷子自己夹。

出门在外,也就这点趣味了。

不过可能故地重游,萧铭修心情一直很好。每上一道菜,都给她讲年幼时跟兄弟们一起发生的趣事,让这一顿饭比往日在宫里时要热闹许多。

谢婉凝边吃边笑着听,时不时还答上一句,很是捧场。

萧铭修指着那道上汤白菜说:“那时候大哥带我们来这用膳,第一个就叫了这道菜,可四哥吃了两口却觉得味道不对,非要说人家不是正宗原味。”

谢婉凝特地夹了一筷子上汤白菜,在嘴里细细品味:“哪里不一样?都很香啊。”

萧铭修就笑了:“四哥是个老饕,舌头可灵着呢。这普通酒楼的上汤白菜虽然也是大菜,但用料比宫中少了许多,吊汤用的海参、松茸和松子油都没有,鲜味就差了一层。咱们用起来没有太大的区别,四哥可是一下子就尝了出来。”

原来如此,谢婉凝一脸惭愧:“想来我每日还号称自己是景玉食客,比之恒王爷真是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萧铭修听了她的话,倒是有了些别的感悟:“果然人人关注的重点都是不同的,当时四哥这么一说,大哥却点拨他说‘并不是这家酒楼的上汤白菜不正宗,而是宫里的太奢靡,百姓们日日年年尝的就是这个味。’”

当时太子的这一席话对年幼的萧铭修感触很深,一直记到了今日。

谢婉凝反而抿了抿嘴唇,淡淡道:“臣妾不过深宫妇人,每日只惦记衣食住行这些琐事,怎么能同仁德太子比呢?”

说起这一点,萧铭修倒是不吝啬夸她:“夫人若是男儿身,现在恐怕早就能进士及第,又怎么会是没有见地的无知妇人呢?”

这是他头一次叫她夫人,也是他最发自肺腑的一次赞美了。虽说话短,却也叫谢婉凝铭记于心,能被他这样夸一句,也算不虚此行。

“老爷真是会说话。”谢婉凝冲他笑笑,换了筷子给他夹鱼块,比刚才殷勤多了。

两个人说说笑笑,一会儿便用完了午膳。一想到今日一整天都可以在青云镇游玩,谢婉凝就连午睡都不想歇了,直接拉着萧铭修去逛书店。

南书馆的书供得再多,也不如她自己上书店挑选来得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