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贵妃如此多娇(72)+番外

萧铭修微微一愣,倒是没成想她把事情安排这么仔细,闻言就道:“还是婉凝细心,就交给你办吧。”

谢婉凝见他神色舒缓,她自己也渐渐跟着平静下来。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没有什么艰难是跨不过去的,如果一顿饭的工夫不行,就多用两顿,总能把坎迈过去。

这一刻的她,已经能做到平淡无波面对他了。

即使英俊的皇帝陛下此刻正温柔看着她笑,她的心也不会再随之波动,跳出个波涛汹涌来。

“陛下,这鞋子确实好穿,比普通的千层底要暖和,也比硬底靴子要更轻便。只是寻常百姓人家肯定穿不起牛皮靴,这东西渐渐也只能成为达官贵人们手里的稀罕物罢了。”谢婉凝轻声说道。

萧铭修见她很认真,便也没打断她,叫她继续说。

谢婉凝道:“臣妾想,可以让尚宫局的巧手姑姑们研究一番,看看有什么材料可以替代牛皮,不论用什么,能把价格压下来,就能成为造福百姓的好物。”

“你想得很周到,”萧铭修也很认真,“这事尚宫局的姑姑们是做不出来的,得交给监造局去办,那些能工巧匠们都是顶尖手艺人,他们准能研究出更好的来。”

监造局算是大楚最冷门也最厉害的一个衙门,皇家从全国招揽能工巧匠,给他们匠师的九品待遇,让他们努力设计制造能改善百姓生活的各色器物。

宫里如今正用的步辇、冰鉴、火墙和地暖、风扇、便宜换水的浴池管道,都是他们设计而出。

其他还有很多细微之处,若不用心去看,真的发现不了其中的巧思。

谢婉凝困于深宫之内,目光所及不过尚宫局那么远,再远的地方她看不到,也不能看。

但她只是微微顿了顿,随即便笑道:“还是陛下更细心。”

萧铭修看着她微微扬起的唇角,不由往前走了半步,两个人的眼睛在幽暗的冷夜里撞到一起,似乎能擦出烫人的火花。

一阵冷风吹来,掀起谢婉凝斗篷的衣带,也打散了两个人的视线。

待萧铭修再回过神时,谢婉凝已经看向别处。

萧铭修陪着谢婉凝在小花园里转了一圈,这才把她送回正殿。

谢婉凝站在殿里,仰着头望他,萧铭修就顺了顺她散开的发丝:“明日要早起,又要折腾,还是在畅春芳景更方便一些。”

明日离开东安围场还要做仪式,萧铭修早早就要起来穿冕服,这衣服可不好乱拿。

谢婉凝倒是没成想他还能解释一句,她认真看了看他,竟在他神色里看到一丝谨慎,仿佛她是什么铁甲怪物,能一下子把他打倒一般。

“陛下晚上早些歇息,”谢婉凝心里头很平静,只微微有些温热,“可不能再熬着了。”

萧铭修“嗯”了一声,然后就乖乖站在那,任由她垫着脚给自己系披风。

“朕这就回去,夜里风冷,你不用送了。”萧铭修说完冲她温柔一笑,转身便消失在深夜里。

谢婉凝站在那看了一会儿,轻声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身后的谢兰道:“真好看。”

君子如竹,丰神俊秀,怎么能不好呢?

可这挺拔的翠竹,却不是她一人所有,也不只是她窗外的风景。

再好,只能看看罢了。

次日,圣驾启程回京,经十二日,最终抵达盛京外城门处。

满朝文武皆于城外十里处跪迎,场面十分隆重,气氛也异常严肃。

许多自萧铭修登基后总是告病的勋贵们也一起出现在十里亭,为这位年轻的皇帝陛下接驾。

刚获罪被押解至西北大营的沈仓,在月初意外受伤,病死在西北大营里。

西北大营上承罪书,称监管不力,请陛下责罚。一并送上来的还有这一月的军报,西北大营接连三次打退赫连部的进犯,活捉俘虏五百八十人,直接扣为人质。

萧铭修接到军报,上面只回了一个字,杀!

这一手,满朝皆沸。

随着王则信血洒菜市口,天佑帝这个最是端方温和的谦谦君子,却不知何时长满了獠牙。

隐忍三年,一出手就非死即伤。

勋贵们人人心里敲了警钟,仿佛想起前日陆首辅的那句戏谈。

“明明是一匹凶狠的孤狼,偏偏假装成忠厚的狗,真是……意想不到。”

可他真的没想到吗?当时陆氏千金入宫时,太后曾有微词,可陆大人还是一意孤行,言说小女对陛下一见钟情,痴心不改,非要入宫为妃。

这一出实在妙哉,从此,陆大人就成了陛下的肱骨之臣。

这个最狡猾的老狐狸,怎么可能没看出来呢?

勋贵们望了一眼依稀出现的御辇身影,利落地跪了下去。

眼瞎的只有他们自己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陛下:你才是狗呢,你全家都是狗!

宜妃:……旺?

第57章

这一次天佑帝回宫,京城里好生热闹几日。

无论是酒楼茶肆还是车马驿站,百姓们拉闲散闷,谈的也都是那一日的壮观盛景和迎圣驾那一串锦衣玉袍的达官显贵。

何等威风。

回到宫中的帝妃几人,却并没有什么兴致闲谈,都是直接回了自己宫中,希望能早早歇息下来。

等宫妃的车辇行过鱼跃门,在东西六宫的分道前谢婉凝回头望了一眼,只看顺嫔的车辇默默从队伍里拐出去,一路往西六宫行进。

步辇上车帘遮挡得严严实实,叫人看不清里面的情景。

谢婉凝问绫惜:“顺嫔最近如何了?”

“回禀娘娘,顺嫔娘娘近来很是安然,一路也没听什么风声,应当已无大碍。”

“还是要盯着一些,若是沈雁来那边有什么消息,你一定要知会我。”

绫惜微顿,很快便道:“诺,臣自当尽心。”

谢婉凝颔首道:“回去你就把顺嫔那边的事转给黄灿,省得把自己累坏。”

这些时候绫惜跟在她身边,又要贴身伺候又要做冬衣,很是辛苦。谢婉凝这是让她不用再操心别的事,专心做老本行便行了。

绫惜便笑了:“诺,多谢娘娘体恤。”

谢婉凝沐浴更衣之后便睡下了,十几天都在赶路,确实有些疲惫。她一连在景玉宫休息三日,才接到慈宁宫的折子,说过几日便是小雪,太后娘娘想念几位娘娘,叫一起去百嬉楼吃顿家宴。

谢婉凝把那折子反复看了几遍,才问:“最近宫里可有什么大事?”

她问的是一只留守在宫中的芳蕊和黄灿,有她们两个在,谢婉凝完全不用操太多心。

两人对视一眼,由芳蕊先回禀道:“回娘娘话,最近太后那都是德妃娘娘陪着,两位公主也每日都过去给太后请安,瞧着没什么大事。不过今岁要开选秀,太后娘娘已经提前会同礼部和尚宫局安排议程,各地衙门已经开始准备采选事宜。”

谢婉凝喝茶的手一点都没有停顿,她只微微抬起头来,又看黄灿。

黄灿便拱手道:“回娘娘话,前些时日得了娘娘口谕,臣便联系上总监司何大人,也选了一个经常往来盛京和琅琊府的行商,前日才得到琅琊府那边的新消息。”

“说吧。”谢婉凝把茶杯轻轻放回桌上。

黄灿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他只说道:“听闻琅琊谢家的家主最近偶感风寒,族中事务多由谢大公子主持,谢氏很快就不好再查动向了。”

这说明大哥已经叫谢家上下守好门房,消息再不往外漏了。

谢婉凝终于松了口气,嘴角微微扬起:“这就好,外面的事总要你亲自操心的。你一直办得很好,我很放心。”

黄灿是个很稳重的人,看起来很是喜庆,一脸笑模样,实际上手里一丁点缝隙都无,能把外面的事办得相当利落。

谢婉凝夸他一句,他就很淡定给她行礼,只说:“为娘娘办事,不敢丝毫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