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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如此多娇(76)+番外

人人都在猜顺嫔的孩子还在不在,她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里面又是谁的手笔呢?

可即便她们心里好奇疯了,面上却都是淡然冷静的,也没人傻到直接问出口。

僵坐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外面突然传来沈雁来的嗓音:“陛下驾到。”

花厅里这才炸开了锅,娘娘们都有些慌乱,却还是被身边的宫人扶着站了起来。

人是谢婉凝找来的,她自然心里有底,这会儿便不紧不慢整了整有些散乱的发髻,领着一众妃嫔跪拜下去:“陛下万安。”

德妃不在,这里数她位分最高,自然跪在最前面。

萧铭修一进来就看到她,便弯腰虚浮一下她的胳膊:“平身。”

谢婉凝便顺势起身,站到萧铭修身侧,脸上略有些焦虑:“陛下,顺嫔这会儿在暖房安置,陛下且去瞧瞧吧。”

萧铭修脚步一顿,他早就知道顺嫔也不过这个月的工夫,可事到临头,他还是有些不愉和难过的。

心里头不舒服,脸上自然就很郁沉,整个花厅里的宫女们都有些害怕,纷纷低下头去。

匆匆赶来的太医这会儿也跟在萧铭修身后,各个心里头打鼓,瞧这样子,顺嫔准不太好。

萧铭修没有管众人想法,直接问谢婉凝:“母后如何了?”

谢婉凝立即就领着他往暖阁去:“太后娘娘刚才有些受惊,已经安置在西暖阁休息。”

“惊扰到母后安宁,是朕的不是,”萧铭修面色更沉,“等处理完顺嫔的事,朕一定要亲自去看望母后。”

嫔妃小产这种事,确实不好惊扰太后,萧铭修这话说得实在诚孝。

萧铭修一步踏进暖房里,就被里面扑面而来的血腥味惊了神,他略往后退了退,匆匆对谢婉凝说:“你捂住嘴,不要靠近。”

吩咐完谢婉凝,他便领着太医快步而入:“怎么回事?”

他这一怒斥出声,暖阁里的宫人们便都吓得跪倒在地上,抖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顺嫔这会儿已经陷入昏迷之中,也不知道她到底受了什么伤,不仅小产,甚至血崩不止,哪怕宫女已经给她服了止血丸和保胎丸,也一丝一毫作用都无。

浓重的血腥味刺激着每一个人,谢婉凝一进来就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她赶紧后退两步,用手帕捂住口鼻,这才略好了些。

不止是她,其他几位妃嫔都吓得面无人色,各个都如受惊都鹌鹑一般,瑟缩在门口不敢进来。

萧铭修倒是完全不怕,这会儿的他更多的是愤怒。

他走到床边看了一眼顺嫔,转身对太医斥道:“还不快给顺嫔医治!”

第60章

暖阁里的情况确实不好,萧铭修根本没心思再去想别的,他刚吩咐完太医,转头就看到一群嫔妃脸色惨白,便不由皱眉道:“这里味重,你们都出去吧。”

其他妃子不敢动,谢婉凝便冲萧铭修福了福,领着众人出了暖阁。

一出去,娘娘们便使劲吸了口气,这才觉得呼吸顺畅起来。

谢婉凝便也说什么,自去花厅等候。

哪个女人没见过血?她们月月都要遭罪,根本就不怕这个。她们心里头恐惧的是背后坑害顺嫔的那只黑手,惧怕的是深宫之中未知的危险。

暖阁里的萧铭修就坐在窗边,盯着太医们给顺嫔医治。

这次李昔年自然亲出马,专科妇儿的韩疏和用药刁钻的周行也都来了。见顺嫔已经昏迷不醒,身下出血也依旧没止住,李昔年也顾不上其他,自己诊脉,一边还吩咐韩疏:“先给娘娘用针。”

韩疏知道这会儿保住顺嫔的命更重要,便咬牙直接上了针。

他的针用得最好,当李昔年诊完脉后,顺嫔的血几乎就已经止住了。李昔年这才松了口气,起身让他们两个轮流诊脉,等都听完了脉,他们也不敢当着萧铭修的面讨论,只老老实实站到萧铭修面前:“陛下,顺嫔娘娘的确实已小产,因其自来身子不丰,便有血崩之兆,刚韩大人用针之后已经止住血了。”

暖阁里顺嫔的宫人全部都被沈雁来押了出去,这会儿只有宁多福站在萧铭修身边,除此之外就剩三位太医和昏迷不醒的顺嫔。

萧铭修沉着脸,却问:“之前你同朕保证,顺嫔这个孩子虽说保不住,但大人还是没凶险的,保养得好应当无大碍。”

李昔年嘴里直发苦,他咬牙跪了下来:“陛下,若是顺嫔娘娘能按臣等开药服用,也不至会凶险如此,且刚臣诊脉,娘娘应当还吃了其他的毒物,才至如此。”

萧铭修慢慢抬起头,目光狠狠刺入李昔年眼中。

三名太医都跪了下来,韩疏跪在李昔年身后,心里害怕,面上却还是稳得住的。

做太医的都能面不改色叫皇帝看,叫妃主娘娘们训,也能临危不乱,再害怕面上都不显半分。

若是自己先虚了,叫皇上一看那还得了?便是没做过脏事,也成了不打自招。

“韩疏,你说呢?”萧铭修问。

韩疏心中打鼓,说出来的话却平稳顺畅:“回禀陛下,顺嫔娘娘在孕期一直没有好好服用保胎之药,上次在东安围场臣等已经跟陛下禀报过了。因先天不足,顺嫔娘娘身体本就不好,再加上保养不当,就直接连累了腹中的小殿下。”

他的话很明白了,顺嫔自己作死,不是他们的错。

萧铭修没说话,依旧淡淡看着他。

韩疏深吸口气,继续道:“只是最近几日顺嫔娘娘似乎误食了活血化瘀之药,因孕妇忌食药品甚多,臣也不敢断言娘娘食用的是哪一种。”

他越说心里头越平静,最后竟还有些生气。早年先帝宫中的妃子都是安安稳稳的,孩子怀了就生,从没出过这么凶险的事。最重要的一点是上头有皇后坐着,又有出色的嫡长子,前朝稳固,后宫不乱,皇室的孩子便能平平安安生养下来。

直到太子殿下薨逝,宫里的情况才骤然转变。

现如今宫中没有当家皇后,前朝没有地位稳固的太子,这宫里宫外自然就容易动乱。顺嫔娘娘这事,说不定只是一个开始。

想到这里,韩疏不由替这位年轻的皇帝陛下心累。天佑年这个开局,没有一件是好事,他能磕磕绊绊走到现在,收服前朝大半朝臣,也能跟太后维持母慈子孝的母子关系,已经殊为不易。

只是顺嫔的孩子,到底还是可惜了。

萧铭修闭上眼睛,他稳了稳心神,又把失去骨血至亲的难过压了几分下去,这才哑着嗓子开口:“今日是怎么回事?”

顺嫔这个孩子,原本可以悄无声息没了的,如今闹这么大场面,不说旁人,便是萧铭修也没有想到。

但这事既然出了,他就得妥善处置,不能叫所有人以为他萧铭修的后宫可以任人伸手,也可以肆意残害皇室血脉。

李昔年便弯下腰去,沉声道:“陛下,经臣听脉,顺嫔娘娘今日肯定进食过大量易堕胎食物,又因长期服用活血化瘀之药,这才小产后血崩不止,如果不用金针止血,光靠保胎药和止血丸是不成的。”

这一次韩疏不用萧铭修点名,自己主动回道:“陛下,光看娘娘脉案,确实如同李大人所言是因堕胎药物导致小产。若要分辨到底是何种药物,需要反复推敲娘娘今日饮食单子,才能下定论,若是可行,不如臣等先给娘娘把保养的汤药开好,然后再去查验也不不迟。”

虽说用了金针,但顺嫔就这么躺着也不是回事,好歹得让宫女给她处理一下血迹衣物,这孩子也得妥善安置到佛堂去,叫宫人日夜三炷香点着,好让他能平安往生。

萧铭修偏头又去看了一眼顺嫔,她安静地躺在那,仿佛没有任何生息一般,整个人瘦成一把骨头。这个意外而来的孩子,不仅没有让她母凭子贵,反而害得她险些命丧黄泉。

“前面桌案还留着,你们务必细查,”萧铭修顿了顿,“朕道要知道,这凶狠之药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