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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告白后我重生了[娱乐圈](16)

岑年袜子里的脚趾动了动,有点不适应,他换了个盘腿姿势。被傅燃看着,岑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他摸了摸鼻子,低下头在小药箱里挑挑拣拣。

“红药水,碘酒……”

岑年掰着手指数了数,拿出一个小瓶子。

这么一低头,他的后颈露了出来,白皙优美,像某种可爱又优美的禽。因为身体向前倾着找药,岑年的T恤有点往上跑,腰塌下去,腰线收束着隐没进牛仔裤里,是一段引人遐想的弧度。

傅燃怔了怔,移开视线。

“还是碘伏吧,碘酒疼。”

岑年小声说着,他把刚拿出的小瓶子放了回去,拿出了另一瓶。

窗外开始下起小雨,开了盏暖光灯,室内的气氛很安静。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岑年抬起头看向傅燃:

“前辈?”他安慰道,“碘伏用来消毒一点也不疼的。”

傅燃坐下来,伸出手给他,笑了笑,说:

“我不怕疼。”

岑年轻轻托着他的手掌,看着他掌心的那个伤口,没有说话。

傅燃又等了半晌,岑年迟迟没有动作。傅眉头微微一皱,他想了想,轻声问:“吓着你了?”

那银勺的尾端有个繁复的花纹,扎的有点深,过了十几分钟,血是止住了,但伤口的确有些狰狞。

岑年摇了摇头。

他仓促地抬头看了傅燃一眼,又低下头,拿起蘸了碘伏的棉签,犹豫再犹豫之后,轻轻地落在了伤口上。

那短暂的一眼,傅燃来不及细看。小孩儿眼里水光盈盈,被昏暗的灯光那么一照,竟有点像是要哭了。

“你别紧张,我真的不疼。”傅燃似乎有点无奈。

岑年点了点头,动作还是很轻。他连呼吸都屏住了,小心翼翼地消毒、上药,最后给傅燃的手打上了绷带。

岑年仔细打量着傅燃的表情,问:“真不疼?”

傅燃摇头。

于是,打绷带最后一个结时,岑年用了点力,傅燃眉头一动。

岑年一直仰头注视着他,扯着单边唇角,笑了笑:“还是疼的吧。”

他垂下眼睑,小声说:“以后还是……少受这种伤吧。”

傅燃注视着他。

岑年盘腿坐在地毯上,傅燃坐在沙发上。从傅燃的角度,可以看见岑年垂下的眼睑和抿紧的唇,岑年低着头,似乎不大高兴。

过了会儿,岑年移开了视线,刚要站起来,突然感觉有人轻轻抚了抚他的头发。

傅燃简直像是在安慰小孩,他的声音温和而无奈,低低地响起:

“好。”

“我答应你,少受这种伤。”他重复道。

岑年弯起眼睛。

他仰头看向傅燃,眨了眨眼,说:“前辈很乖,我要给前辈一点奖励。”

傅燃眼底浮现一丝笑意,他看向岑年问:“嗯?什么奖励?”

岑年光着脚站起来,问他:“前辈,有笔吗?”

“抽屉里有。”傅燃指了指一边书架的抽屉。

岑年走过去,拉开抽屉。

他拿到笔,刚要离开时,突然愣了愣。

笔的旁边摆着些文件。岑年原本没打算仔细看,文件的下面,露出一份东西,盖着市人民医院的红章,是个病历本。

岑年心里打了个突,他合上了抽屉,往回走。

傅燃接了杯温水递给他。

傅燃打量着他的表情,笑了笑,轻描淡写道:“前两天胃不大舒服,去开了点药。”

岑年点头。

傅燃一直有胃病,这他是知道的。岑年留了个心眼儿,却没多问。

“对了,”岑年揭开了笔盖,“前辈,借你的手用一下,可以吗?”

傅燃饶有兴味地看着他,伸手:“当然。”

岑年轻轻托着傅燃刚刚打上绷带的手。傅燃伤在手心,绷带在他手掌上缠了一整圈,岑年的笔落在傅燃手背的那一段绷带上,两三分钟后,就画好了一个海绵宝宝。

打着领带的海绵宝宝,露出两颗大门牙,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奖励您一只海绵宝宝。”

岑年笑着说。

傅燃端详着绷带上的海绵宝宝,有点哭笑不得。

他刚要说什么,手机却响了。

傅燃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眼底的笑意骤然淡了。他没立刻按下接听,转向岑年,说:“抱歉,我接个电话。”

他的潜台词,这是一个不方便给岑年听的电话。

岑年也并非不识趣,他们还不熟,这时留着的确不合适。岑年顺势说:

“那我就不打扰了,前辈忙吧。”

傅燃点头,边接起电话,边同岑年道了再见。

岑年收拾好了小药箱,提着小药箱往外走。

合上门的前一秒,岑年隐约听见傅燃低声说:

“江绪?我不认为是他——”

之后的话就听不清了。

……江绪。

岑年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他有印象——不如说,他印象非常深刻。

岑年和魏衍是一所高中的,岑年初中跳了次级,高中又跳了一次,比周围的人都要小。江绪与他们是同一所高中的,那时,魏衍是喝酒打架的纨绔子弟,江绪是拿保送名额的学霸,而魏衍一直对江绪态度很差,岑年一直不知道原因。

傅燃怎么会提到江绪?还是说,他听错了、重名了?

不过,就这么想,也想不出个什么。岑年摇了摇头,把这个细节抛在了脑后。比起这个……

岑年一边按开指纹锁,一边回忆从早上到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

——傅燃有点不对劲儿。

刚刚在咖啡厅里,谈及那个‘十年暗恋’的话题时,傅燃的反应有点太激动了。之前他在提到岑年的手表时,用了‘换’这个词,而且,他似乎知道,他怕黑,而且有乳糖不耐症。

这巧合多的有点不合理。

岑年能重生,不意味着别人不能。

所以,他刚刚试探了一下。

岑年关上门,随手拿起一张纸巾,叠了个纸玫瑰。他把那朵白色的玫瑰举起来,迎着灯光,细细端详。

不过,从试探的结果来看,应该是他多心了。傅燃收到那朵纸玫瑰时,表现的太正常了。如果他也是重生的,不可能是这种反应。

——也对,重生毕竟是小概率时间,两个人同时重生,概率小到可以忽略。

岑年把那朵白玫瑰捧着,向后倒进了沙发里。沙发很软,他整个人陷了进去。

他闭上眼睛。

上辈子某些零星的记忆闪过。

——“前辈,如果你喜欢一个人,又不想让他知道,你会送他点什么?”

隔着好几年的光阴,岑年听见了他自己的声音,忐忑而紧张,尾音带着点颤抖。他自以为的天衣无缝,傅燃早看得一清二楚。

那时候,傅燃坐在幕布投射下的阴影里,看不清表情,他的嗓音低沉中带着点哑。

傅燃思索了一阵,低声说:

“我会用纸折一朵白玫瑰,送给他。”

“是吗?”

傅燃随意地点了点头。

“对了,前辈,”岑年吞了口口水,紧张地手指都有点发白,“我下个月过生日。”

“下个月?”

傅燃有点心不在焉,他似乎在走神,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看向岑年,温和地问:“你想要点什么礼物?”

他的声音又低又轻,十分漫不经心。

“什么都可以吗?”岑年攥紧了双手。

“嗯。”

——我想要你折的白玫瑰。

然而最后,说出口的却是完全不同的句子。

“什么、什么都行。”他听见自己勉强笑了笑,说,“不用很贵,随手做的也没关系。”

他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傅燃不可能听不懂。

但一个月后,他收到的却是一只玉雕小狗。

据说,是傅燃让助理去选的,玉是好玉,并不便宜,作为生日礼物,也不算失礼、

但岑年至今仍记得,那一瞬间,心脏中多到要把他淹没的沮丧和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