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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告白后我重生了[娱乐圈](26)

“顾前辈。”

岑年他看着那人跨上自行车、似乎要骑走,有点着急了,他抖着嗓子提高音量,喊了一声。

那跨在自行车上的高挑身影应声回头。

傅燃咬着面包,一手拎着书包,另一手松松地握着车把。他随意扫了岑年一眼,懒散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兴味。

“哟,”傅燃从自行车上跨下来等岑年,调侃道,“这么晚,不怕迟到?”

岑年仰头打量着傅燃,心里咯噔一声。

……傅燃还是没入戏。

那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其实,入没入戏,在镜头下呈现的效果几乎没有区别,但岑年仍然能感觉的到,傅燃仍然在努力地、刻意地‘扮演’顾悉。

而且,不知是不是岑年的错觉,他总觉得傅燃是努力克制,努力收敛……可是,克制什么呢?

各种纷乱的情绪一闪而过,岑年把它们都抛在脑后。他抿了抿唇,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小声说:

“今早起晚了。”

“起晚了?昨晚你小子干什么去了?”

“没、没干嘛啊。”岑年低着头,耳朵有些泛红。

“哦,我知道了,”傅燃揉了揉岑年的头发,打趣道,“莫非,你跟许宣怡——”

岑年的耳朵更红了,他头埋得很低,一副无地自容的样子。

学生时代,班里都或多或少会有那么一两对被人起哄的‘小情侣’,而岑年此时的反应也与他们相差无几。

赧然的,羞涩的,而又……满足的。

傅燃脸色沉了下来。

岑年满腹心事,一边思索着一边往前走,走了两步,他才发现傅燃没有跟上来。

岑年疑惑地回头:“前辈?”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片刻。

傅燃眼中闪过一丝迟疑。岑年却不避不让,直直地、心无芥蒂地望进他眼中。

傅燃移开视线,低声念了一遍他的名字:

“关寄年。”

这一年,城市规划还没有蔓延到这座小城,路上挤满了小摊,衣服和床单交错晾着,阳光被重叠的违章建筑遮掩了一层又一层,投到街上只余下一点点光线。

而傅燃就站在那交错的阴影里。

“怎么了?”

岑年有些担心。他走到傅燃身边,仰起头,微微踮起脚,想去看傅燃的表情。

但他失败了。

“你……”傅燃的嗓音似乎有点发紧,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更低了,“你喜欢她么?”

岑年一怔。

他犹豫了一下,回答:“我……”

他面上还带着些红,赧然与羞涩一点点酝酿,让这小孩儿有股惊心动魄的好看。

傅燃死死盯着岑年的表情,半晌后,他嗤笑一声。

傅燃移开视线,漫不经心地自顾自说:“应该挺喜欢的吧。”

岑年不解,他皱起了眉:“前辈,你是什么意思?”

傅燃却没回答。

他垂眸注视了岑年半晌,俯身,在他耳边问:“那我呢?”

岑年的表情呈现了一瞬的空白。

“什么?”

岑年呆滞地问。

傅燃随意地笑了笑,他呼吸间的热气落在岑年耳畔。

他简直像在开个玩笑,或者是在讲一个笑话。傅燃在岑年耳边一字一句,轻声问:“那我呢?……你喜欢么?”

岑年的喉结上下滚了一下,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发现自己的嗓子干涩得可怕。

无数的情绪一瞬间交织着涌上心头,几乎要把他淹没了。

讶异,羞涩,痛苦,乃至……绝望。那一点灰烬似的绝望,在浅色的瞳孔里占据了很小的一块角落,像一个霉点,仍然在逐渐扩散。

——傅燃发现了。

自己喜欢他这件事,被发现了。

意识到自己的心意并不难,但岑年却一直在自欺欺人。他潜意识里认为,如果谁也不说,他们还可以保持着这样的关系、还可以呆在对方身边,哪怕只是偶尔看看他、同他说两句话。

但现在,这些幻想被对方尽数戳破了。

……以一种这样残忍而随意的方式。

岑年的嘴唇抖了抖,脸色灰败了下来。他嗫喏道:

“我……”

傅燃注视着岑年。

小孩儿的眼神木然空洞,像是刚刚有一场猝不及防的大火,把所有情绪烧的一干二净。

傅燃一怔。

像是有人拿着小针,在心脏上扎了扎。

无聊漠然的面具裂开了一道口子,他的眼神软了软,面上的戏谑与漫不经心几乎要站不住脚。

——他心疼了。

按照剧本的进度,这里本该有一个吻。

一个完全由‘顾悉’主导、试探性、开玩笑性质的吻。这个吻仅仅关乎欲望,无关爱情。

但是……

傅燃扶着岑年肩的手松开了,他后退了一步。

重拍就重拍吧,至少——

但傅燃后退的那一步,落进岑年的眼里,却被错误的解读了。他不知自己为什么会有如此强烈的感受,这一刻,他感觉自己与‘关寄年’已经融为了一体。

……仅仅是喜欢着傅燃,就令他这么厌恶吗?

岑年的眼眶霎时红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傅燃,岑年眼里盛满了浓到装不下的情感。他仰头,看向傅燃时的眼神、有一瞬间几乎是憎恨的。

岑年急喘着气,眸中一片水雾。阴影笼罩着此地,透不进光来。气氛低回到近乎凝滞。

岑年的眼神闪烁起来。

突然,不知哪来的胆子,他上前两步,拽着傅燃的衣领——

他闭上眼睛,绝望而虔诚地、颤抖着……吻了傅燃。

绿灯切换成红灯,列车轰隆而过,自行车倒地、轮胎骨碌碌转了两圈。

傅燃的眼神骤然一暗。

那是个过于生涩的吻。

岑年向来不精于此,而又由于太过紧张,那比起一个吻,更像是试探性的触碰,像是什么磕磕绊绊的宣言。

……傅燃没有回应。

岑年就像在吻一块冰,他已经尽力去尝试了,但对方却自始至终都无动于衷。

半晌后,岑年踉跄着后退一步。他捂住眼睛,自嘲地、近乎哭泣地笑了笑:

“前辈,抱歉,我——”

下一秒,他的手被人握着拉开。

岑年一怔。

视线模糊,他茫然而惊惶地看向傅燃的方向,视线还没来得及聚焦——

一个吻。

岑年睁大眼睛。

傅燃一手托着岑年的脑后,一手搂着他,把岑年完完全全禁锢在自己怀里,是个极具占有欲的姿势。

与这个吻相比,刚刚岑年的那个吻几乎像是儿戏。

傅燃本想浅尝辄止,但当他克制着自己、稍稍退开时,他看见了岑年。

小孩儿眸中一片水光潋滟,他双颊泛红,茫然而又全然信赖地仰头看着傅燃。岑年的双唇原本是略显浅淡的色泽,在被亲过之后,却呈现出了一种近乎犯规的粉色,甜的不可思议。

——引线被点燃,理智尽数蒸发。

傅燃低下头,放任感性支配了理性,欲望支配了同情心。他明知这并不对,却无法克制地沉溺其中。

岑年的喉咙里溢出几声支离破碎的呜咽,在列车驶过的轰隆声里几不可闻。

辗转,舔舐,撕咬……

明明此时气温并不高,岑年却觉得闷热的厉害。随着氧气的损失,一股晕眩感渐渐涌上,潮湿闷热的空气粘着皮肤,让人忍不住想发抖。

不知多久后,一吻终了。

他们甚至没听见李延那边什么时候喊的‘卡’。

刚一分开,岑年就腿下一软,几乎浑身脱力、就要摔倒了。

傅燃早有预料,他直接把岑年抱了起来。

……以一种抱着小孩的姿势。

傅燃在一瞬间又变成了稳重而成熟的前辈,好似刚刚那个完全失控、一再索要的人并不是他。

他让岑年伸手搂着自己的脖子,毫不费力地托起岑年。把小孩儿完全抱在怀中后,傅燃微微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