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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告白后我重生了[娱乐圈](37)

傅燃给岑年夹了一筷子菜,没说话。

“那个,”岑年看了傅燃一眼,笑了笑,说,“我有男朋友,跟前辈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

——普通的同事关系。

傅燃伸在半空的筷子顿了顿,眼神一黯。

片刻后,他面色如常地收回筷子,端起了汤碗。他从头到尾都在帮岑年布菜,到此刻自己才吃了第一口。

“啊,”顾晏像是十分吃惊,他看了看岑年,又看了看傅燃,一时不知说些什么了,“这样啊。”

他讪笑了两声:“抱歉。”

气氛一时有点冷。

顾晏给傅燃倒了杯酒,推给他,说:

“傅燃,我敬你。”

傅燃摇了摇头:“明天还要工作。”

顾晏一拍他的肩,低声说:“兄弟,我理解你,要坚强。”

傅燃:“……”

他沉默片刻,拿过酒杯。

岑年看着他们。两人毕竟是许多年的交情了,一句话没说,偶尔一碰杯,眼见着酒瓶就见底了。

席间,傅燃表现的很正常,还能时不时帮岑年夹两筷子菜。但顾晏却不大行,他也是那种好酒但酒量不好的人,喝了小半瓶,就迷迷糊糊了。

酒过三巡。

“傅燃,嗝,”顾晏打了个酒嗝,指了指傅燃,对岑年说,“这小子从小就是闷葫芦,干什么都不说。有喜欢的人也不说,生病了也不说,有时真让人怀疑,他有没有拿我当朋友。”

“而且,”顾晏不需要任何人捧场,自顾自抱怨道,“以前高中那会儿,他有时好多事儿都不记得了。就说我十八岁生日宴吧,提前了那么久跟他说,天天强调,他还是忘记了。”

好多事儿都不记得了?

岑年的思绪在这句话上停了停。他想起了他十八岁第二次见面时,傅燃冷漠陌生的表情,想起了那朵纸折玫瑰。

但是半晌后,他摇头笑了笑,把这事儿抛到了脑后。

……大概,傅燃只是单纯地忘了。人要是真的对一件事上心,又怎么可能不记得?

“抱歉,”傅燃摇了摇头,无奈道。

“罚酒。”顾晏顺势说。

傅燃并不推辞,举杯与顾晏碰了碰。

粤菜馆的灯光昏暗,透着点上世纪老香港的味道。傅燃一手持着酒杯,眼底泛着些潋滟,似乎也有几分醉意。也许是久别逢故友,他比起平日的冷淡温和,要更为放松些,多了那么一分英俊。

岑年心头一动。

“有喜欢的人?”岑年试探着问,“高中的时候吗?前辈他……早恋?”

他这就是明显的套话了。

但傅燃不知是醉了还是怎么的,摇了摇头,认真地说:“不是高中。”

“对,”顾晏附和道,“他高中忙着高考,哪有时间去谈恋爱啊。唉,可惜最后还是去了个破学校。”

“Z大挺好的。”傅燃蹙了蹙眉。

这岑年倒是知道,以傅燃的高考成绩,本来是可以去首都最好的学校,但他为了照顾家里,留在了Z市。一直到奶奶去世,才搬家到了B市。

“是是是,”顾晏笑了两声,“是挺好的,离家里近,还能遇见喜欢的人。”

“是……同班同学?还是同一个学校的?”

岑年努力让自己显得疑惑且好奇。

“不是同校。”傅燃言简意赅。

岑年怔了怔,看向他。

灯光下,傅燃的眼神含着层雾气,情绪看不大分明。

傅燃只是有点醉了,但没有完全失去一时。

岑年想多问一点,却知道,再问下去说不定会让傅燃警觉了,只得作罢。

“还喝吗?”顾晏问傅燃。

傅燃摇头,说:“不喝了,我怕……”

他抿唇,顿了顿,没往下说。

“今天先到这儿吧。”

岑年和顾晏都应了声好。

傅燃笑了笑,拿起外套,站了起来。

.

接近十一点,虽然是晚上,但仍然有点冷。

S市靠海,市中心出去两步就是海边,这家粤菜馆更是靠海了。下楼时,带着咸味儿的海风混杂着凉意扑面而来,岑年醒了醒。

这建筑老旧,没有地下停车场,李阳开着车在马路对面的露天停车场里等着。

过马路时,岑年仍陷在自己的思绪里。红灯还没转绿,他就直接迈步往前走了。

突然,一股力量拉扯着他往后,岑年踉跄了两步,跌进一个怀抱里。

一辆货车擦着鼻尖呼啸而过。

岑年一怔。

他自己看着那货车,也不由地有点心惊肉跳——货车的驾驶座高,又是大晚上,经常因为看不见人而出些交通事故。刚刚那个速度,显然是没看到路上有人的。

傅燃很快松开了他。岑年转身,脸色也有点苍白:“前辈……”

傅燃沉沉地注视着岑年,没有笑。

岑年被他这么看着,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他又做错了什么?傅燃为什么又生气了?

岑年不知自己的心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转变的,也许是那位不知名的白月光,也许是因为傅燃在陷入回忆时,盛满了柔软、缱绻、沉溺的眼神——不是因为他。

对于任何人来说,二十郎当的年纪应该都是很美好的吧。但这段美好里,却没有岑年的影子。他来得太晚了,傅燃的温柔缱绻、纵容宠溺,全都不属于他。

傅燃简直是在拿他当小孩子。

岑年别开视线,笑了笑,有点赌气地说:

“谢谢前辈救了我,麻烦您了。”

——‘麻烦您了’。

闻言,傅燃眸色一暗。

他似乎想说点什么,但张了张嘴,最终作罢了。

半晌后,傅燃垂下眼睑,嗓音有点发紧,低声说:

“没事。”

“……以后记得看路。”傅燃低低地说,不等岑年回答,先往前走了。

两人间的气氛又有些僵硬。

上了车后,傅燃就闭上了眼睛。他双手交叠着放在腹部,向后靠,一副拒绝交流的姿态。

他的眉头微微蹙着,傅燃平日里眼神是清明而冷静的,即使面上时常带笑,那眼底也沉郁而疏离。

但闭了一会儿眼睛后,也许是真的累了,傅燃皱着的眉一点点舒展开,呼吸也平稳了不少,似乎是睡着了。而傅燃这么闭上眼睛时,难得的显出了几分孩子气。

……还是有点醉了吧。

车在路上平稳地行驶着,车内没有开灯,昏黄的灯光透过车窗一格格照进来,光线明灭而暧昧。

岑年眼神一软,郁结了半天的气不知怎么的,竟消了。

车内开着空调,有些冷。

他想了想,用没受伤的手拿起放在一边的外套,凑过去,要给傅燃盖上。

他自认动作很轻了。

岑年放下外套,刚要坐回去时,手腕忽然被人握住了。

傅燃的手很凉,有些轻微的发抖。他蹙着眉,像是刚刚做了个短暂的、不算很好的梦,以致睁开眼睛时,脸色都有点苍白了。

“怎么了?”

岑年软了声音,轻声问。

傅燃握着他的手,没有松开。也许是刚刚的小睡,也许是今晚多喝了半杯的酒,傅燃显得不那么清醒。

他的眼神也是如此,不那么稳重冷静,也不那么冷淡疏离,带着点慌乱、不安,柔软极了。

傅燃定定地注视着岑年。

一片寂静中,略显闷热的空气一层层附着在皮肤上,让人有点喘不上气儿来。

傅燃的眼神丝毫不加掩饰地落在岑年的脸上,一寸寸描摹。从额头到眼睛,再从鼻尖到唇。他似乎十分茫然,又似乎有点焦急,握着岑年的手有点紧,像是在确认他的存在。

岑年犹豫了一下,试探着开口:

“前辈——”

下一秒,岑年睁了睁眼睛。

傅燃伸出双手,捧着岑年的后脑勺,吻住了他。

闷热黏着的空气一瞬间燃烧起来,所有声音都渐渐远去,岑年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