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被告白后我重生了[娱乐圈](83)

刚一走出门,他的脚步微微滞了滞。

傅燃站在门口。

又来了。

整整十天。每天早晨傅燃都会定时来这里,给他带三餐、并希望‘和他谈谈’。说实话,岑年也想不明白,傅燃那么忙的一个人,哪来的那么多时间?

也因此,岑年能不出门时,就尽量不出门。

他不想见到傅燃。

谁知,今天被股票大跌的事情给冲击了一下,竟然把这一茬给忘记了。

岑年眼中闪过几不可见的一点情绪,很快归于漠然。他像是没看见门口杵着的那么高一个人一样,拎着垃圾袋,径自朝垃圾回收处走去。

傅燃却拦在了他面前。

“岑年,”傅燃的视线扫过他手中的垃圾袋,看见里面一个套一个的泡面一次性盒子,傅燃的眉头深深蹙了起来,“我们需要谈一谈。”

岑年没搭理他。

他甚至没抬头看傅燃一眼,完全当这个人不存在。这么说可能不大准确,他在尽力避免自己的目光触及傅燃,好像那是什么脏东西似的。

直到要走的路完全被堵住,岑年才懒洋洋地抬起视线瞥他一眼,漫不经心道

“抱歉,傅先生,我有急事。”

“即使你再忙,”傅燃沉声道,“三餐也该正常地吃。岑年——”

“停停停。”

岑年做了个‘打住’的手势。

“傅先生,”岑年慢吞吞地看他一眼,笑了笑,“我吃什么,关你什么事情?”

傅燃浑身一僵。

岑年说完,不等他回答,接着说“说实话,傅先生,你的行为让我感到很害怕。每次想到一出门就会见到你,我都不敢出门了。”

他耸了耸肩“我可能会考虑再搬个家。”

说完这句,他不再去看傅燃的表情。而是越过傅燃,丢了垃圾,把双手往兜里一揣,往回走。

傅燃看着岑年的背影,说

“岑年,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这话说的几乎低声下气了,傅燃的手攥了攥,又松开

“上辈子,很多事情我没有时间说清楚。你能不能……至少给我个机会?”

岑年背对着他,脚步滞了滞。

岑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不在焉道“那怎么以前,也不见你给我一个机会?”

傅燃站在原地,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了。

“岑年,”他低声道,“我……”

关门的声音传来。

岑年走进家里,甚至连听他说完这句话的耐心都没有,就落了锁。

门内。

岑年揉了揉头发,长出一口气。

他打开电脑,想再打一会儿游戏,却怎么都投入不进去。又一次被队友骂操作宛如智障后,岑年心里烦,打完这局就退出了游戏。

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不行。

两秒后,岑年从床上爬了起来。

再在房间里闷下去,他身上可能会发霉。岑年换了身衣服,收拾收拾,把墙角的滑板装进包里,走了出去。

出门前,他留了个心眼,从猫眼往外看。还好,从猫眼里看过去没有人,傅燃应该是走了。

谁知,拐了个弯,岑年才发现,傅燃没走。

走廊的角落,有个吸烟点。

傅燃正站在那里,指间夹着一支烟。

接近傍晚了,走廊静悄悄的,声控灯没有亮起来。岑年搬家匆忙,没选到什么好房子,这就是个普通的居民小区,走廊狭窄而逼仄。

傅燃身高腿长,靠在窗台边上,缭绕的雾气从指间一点点蜿蜒而上。

他看着远方。

不知是因为夕阳,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岑年竟然觉得,傅燃的眼眶有些发红,

岑年怔了怔。

傅燃抽烟?明明上辈子,傅燃是不抽烟的。

岑年有段时间差点染上烟瘾,还是被傅燃勒令着戒掉的。

怎么——

下一秒,傅燃剧烈咳嗽起来。

岑年“……”

他移开了视线。

傅燃发现了岑年的存在,掐灭了烟扔进垃圾桶里。

“去哪儿?”他看着岑年,低声说,“我送你去。”

说完这句,傅燃顿了顿,说,“最后一次。如果你觉得烦,明天开始,我就不来了。”

岑年没看他,也没回答,背着装了滑板的包一言不发地进了电梯。

傅燃用手撑着电梯、防止门合上,也跟了进来。

他像是丝毫没有觉得尴尬或者没面子,重复了一遍“岑年,我送你。”

岑年没有考驾照,这两天方莉莉没来,也许是有事。

岑年沉默。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表情有些索然无味。

到了一楼,电梯门打开,岑年走了出去。

傅燃跟在他后面,锲而不舍地解释道“现在是晚高峰,地铁是挤不上的,公交与出租都堵车,如果有急事——岑年,你是去干什么?”

问完这个,傅燃已经做好了被岑年堵一句‘关你什么事’的准备。

出乎意料,岑年扫了他一眼,竟然回答了这个问题

“相亲。”

傅燃的脚步一顿。

岑年嘴边扯起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意。他从滑板包里取出滑板,一脚踩上了短板。

“不麻烦傅先生了。”岑年一脚蹬地,眨眼间就滑出了几米,“我自己去就行。”

傅燃眸色一暗。

他的车就停在旁边,他上了驾驶座,发动,慢慢地跟在岑年的滑板后面。

秋天的傍晚,路边有散步的行人,金黄的落叶铺满了街道。天色一点点按下了,路灯却还没亮,几乎看不清前路,出乎意料的,岑年滑板的速度竟然很快。

他甚至不需要看路——傅燃远远看着,发现岑年竟然一边低头看手机,一边下坡、加速往前去。

……这太危险了。

傅燃的眉头越皱越紧。

路上遇见了好几个障碍,眼睁睁看着岑年就要撞上了,他都很惊险地在最后一秒避开。

终于,当岑年前方出现一道大约两米长的小河沟时,傅燃忍无可忍了。

那道河沟仅有一个桥,是车行道。傅燃不顾周围人抱怨的喇叭声,把车停在了小桥正中间,

“岑年,”他降下窗子,敲了敲方向盘,“上车吧,我送你。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你别——”任性。

傅燃想了想,把那两个字吞了下去。

岑年一脚踩在滑板上,没看他。

他低着头,似乎在计算什么。

傅燃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周围聚了些人,似乎都察觉到岑年想做些什么。有人甚至在旁边鼓掌、录像。

岑年冲那录像的人笑了笑。

“岑年。”傅燃的手指急促地在方向盘上敲了敲。

岑年充耳不闻。

他踩着滑板往后两步,然后,助跑两步上了板——

“岑年!”傅燃怒不可遏,“你疯了!现在就停下来,你……”

岑年吹了声口哨,控制好角度,用力一蹬,滑板飞了起来。

那少年人在半空,轻盈的像一只鸟儿。他的发丝都被风带起,背后是大片泼开的赤色油彩,这幅画面带着股难以言喻的美感。

岑年踩着滑板,在半空中,轻蔑地看了傅燃一眼。

那一眼很短暂。

傅燃的心跳停滞。

所有围观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拿着手机录像的人,手指都有些颤抖了,不知是担忧还是兴奋的。那是一道两米长的河沟,没有任何防护设施,这要是摔了下来,摔断腿都是轻的。

滑板其实是项很危险的运动,尤其是没有护具时。人的脊椎是十分脆弱的,稍有不慎,就会导致瘫痪,这是滑板的最大隐患所在。

这个漂亮的少年,真是大胆。

滑板轻轻落地。

岑年没再回头,也没再看傅燃一眼。他沿着小路没入了人群中央,直到再也找不见。

而傅燃的车被晚高峰堵在路中央。

傅燃沉默。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很紧,紧到指尖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