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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落平阳(177)

方越笙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自己这样光明正大的纨绔比较好呢,还是堂哥这样金玉其外的绣花枕头比较好?他都要替方老侯爷抹一把心酸泪了。

方越棋被他看得后脖子一凉,没好气地道:“你叹什么气呢?都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还上赶着往上凑,嫌命长是不是?!幸好凌戟瞒得紧,大伯和大伯母都不知道,不然你这不孝子还得让二老替你担着心。”

方越笙缩了缩脖子,这不靠谱的堂哥又来摆大哥哥的谱了。不过这次是他理亏,何况堂哥话语里那浓浓的关切之意,他听着也舒坦。再不靠谱也是自己亲亲的堂哥,堂哥不靠谱所以从未起来争权的心思,否则当初他这没用的平国公府世子也当不了那么舒坦,落魄之后没有东山再起的能力,一起卖菜也那么地贴心。

方越棋教训了两句便住了口,等着方越笙吃完早饭一抹嘴巴,拉起他往外走去。

“走吧,我们去给爹娘老夫人凌大娘凌大叔请安去。”

方越棋打量着小堂弟大刀阔斧的步伐,那样生机勃勃,龙精虎猛,好像一点负担也没有,方越棋顿时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咳咳……”方越棋清了清嗓子,向小堂弟问道:“听说昨天你和凌戟一起在浴房里呆了两个多时辰?”

方越笙点了点头:“是啊。”

“还……挺折腾的,把桶都弄翻了,弄得整个地面都是水?”

方越笙不悦地回头看他:“是啊,有什么问题?!”他在自己府里洗个澡都不能尽兴吗?!这有什么好追问不放的,堂哥真讨厌!

有问题,太有问题了好么!

方越棋整个人都震惊了。

昨天凌戟带着越笙回来就拘在自己院子里不放人,他想见一见都拦着不让。后来呢,后来发生的事他自认为在自己安插的眼线的汇报下他都已了如指掌,据抬水的小厮说得还挺激烈,小堂弟又一晚上都在凌戟那里——

可是这一大早上的小堂弟这般龙精虎猛的,一点不适都没有,这说了什么?啊!

方越棋不由得对凌戟产生了深深的同情。这样的青年才俊,原来也有些不能宣之于口的苦恼啊!

正在皇宫内殿里回皇帝话的凌侯爷突然鼻子一痒,硬生生把一个喷嚏忍了下来,免得御前失仪,顿时眼酸鼻涩起来。

皇帝瞟了他一眼:“凌爱卿可是身体不适?”

凌戟一弯身:“多谢皇上关心!微臣无碍。”

皇帝嘴角一抽。谁关心你了,他不过随口一问好么?

手边是凌戟呈上来的“证据”,嘉郡王贪墨一案的证据。凌戟自从领了差事,这还是第一次拿出点成果出来。皇帝面无表情地翻着手边的案卷,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从头到尾粗略翻了一遍之后,皇帝道:“凌爱卿,这都是些道听途说之语,一点立得住的证据都没有。风闻奏事是御史的职责,你如何能这样应付差事?朕很失望。”

凌戟一听就知道了皇帝的意思,他还是不愿意动嘉郡王的。他真是低估了皇帝对嘉郡王的容忍度了,要知道嘉郡王贪墨官银包揽词讼都是做熟了的,最大的一次便是因为他的手伸太长导致堤坝粗制烂造差点造成决堤,到时候必然百姓受难朝堂不稳,难道就因为后来他把这件事兜揽住了处理好了,所以皇帝好了伤疤忘了疼,就不准备追究了?

这怎么可以?!想想平国公府,想想广安侯府,他怎能轻易放过嘉郡王?呃,广安侯府的事好像还是比较大快人心的。

越笙被掳这几日,看在嘉郡王还算识趣,除了让越笙几天不能洗澡之外也没怎么亏待了他,凌侯爷也不准备赶尽杀绝。但是皇帝还要这样护着,他就不高兴了。

心思百转不过一念之间,皇帝已经合上案卷,轻飘飘地发话:“好了,朕倦了,你下去吧。”

凌戟依言退了出去,想了想,出了宫门便去了东斜街头的那间小茶馆。

茶馆向来是讲是说非之地,整个京城的八卦集散地,许多官员都爱过来坐一坐,听一听,也许就能听到些有用的东西,御史们下朝之后更是爱凑在此处,简直当成了第二副业。

凌戟让小厮去请林玄英来,自己在二楼的角落里找个空桌坐了下来,要了一壶茶水。

二楼临窗的桌子上坐着两个年约四十多的美髯公,一袭布衣打扮,看上去分外不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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