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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76)+番外

房子是一栋两层的小别墅楼,前面有一个很大的院子,由石砖砌成的围墙围着,院子里种着两株桃树和一株樱桃树。在房子的东边,还有一个池塘,池塘边有芭蕉树、花椒树和杏树,除此,最大的是两株柚子树,此时柚子挂满了树枝,把枝头都压弯了……

在池塘后面,则围着一个场地,养着一众家禽,房子周围则都是菜地,这个时节,菜地里蒜苗、白菜、香菜、红薯等等都长势良好。

刑文飞把车停在院子里后,就被秦素带着在房子周围转了一圈,刑文飞站在养家禽的围栏外面打量周围,不由第一次明白了小时候学过的名篇《归园田居》里带给人的恬静感,这里真是个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

阳光温暖,清风温柔,身边还有爱人在侧。

胸中想要和秦素共度一生的渴望,也在这阳光和风里,越来越剧烈。

他伸手拽着秦素的手,说:“你家真像个世外桃源。”

秦素说:“农村里总有一股味道,我以为你会不习惯。”

“还行,我受得了这个。”刑文飞鼻子的确特别敏感,但这时候却不觉得这里的气味让他不适。

他从一边挂着的篓子里抓了一把玉米,扔进围栏里,本来在阳光里昏昏欲睡的鹅被他惊醒了,其中一只就站起了身来,朝刑文飞望了一眼,撅着白屁股朝刑文飞跑过来,其他鹅看到这只鹅起来了,也跟着跑了过来,刑文飞于是又扔了一把玉米砸那些鹅,还叫秦素:“你看你家的鹅,这么白,还挺好看的。”

最前面的一只已经跑到了栅栏边上,脑袋伸出栅栏,嘴就啄在看刑文飞的裤子上,刑文飞被吓了一跳,另外几只鹅也大叫着开始啄他,刑文飞惊诧到惊恐,身后是那个池塘,另一边则是柚子树,他退无可退,条件反射就朝唯一出口的秦素扑了过去:“啊,秦素,你家鹅太凶了!”

秦素被他吓了一跳,一把搂住了他,带着他往后退:“你小心点,鹅啄人不疼的。”

那些鹅把鸭子也带醒了,一群鹅和鸭子开始嘎嘎大叫,扑在栅栏上。

刑文飞看秦素走太慢了,生怕那些鹅和鸭子追来,推着秦素向后退:“很疼啊,而且我的裤子被弄脏了!”

秦素哭笑不得:“你慢点,要摔了!都是你自己作怪,谁让你去砸它们。”

刑文飞说:“我明明是喂它们。啊……它们追过来了……太凶了,太凶了……”

那些鹅和鸭子绕着栅栏追过来,刑文飞不断远离栅栏,差点掉进后面的池塘,秦素把他拉着,让他走自己前面,从池塘边赶紧回了院子。

二层小楼的楼上只有三间房,靠着池塘一边是一个宽阔的天台,天台上一半搭了个阳光房,一半养着花,秦父刚才开车去镇上买了些东西回来,回到家,看到院子里停着的轿车,就知道是儿子回来了,他是内敛严肃的人,虽然很想儿子,但也不想着急地去找他,提着东西去了厨房,一边放东西,一边问在准备茶点的老婆:“老娘儿(方言,指老婆),秦素回来了嘛,人呢。”

秦妈妈回头看了他一眼,说:“回了呢。带着他朋友在周边看看去了。”

秦父不满:“这才刚回来,就到处跑,屋头待不住还是啥子哟。”

秦妈妈:“他朋友专程开车送他回来的,看他朋友感兴趣,肯定要带人在房子周围转转,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这火气怎么回事啊!”

只是在屋子周围转转,秦父心里好受多了,他还以为秦素带着人跑很远。

他说:“买了很多海带,我拿一些上楼去晒着,不然吃不完生霉了。”

秦妈妈失笑地摇了摇头,看他拿着海带上楼去了,从楼上,可以看到房子周围的所有情况,他肯定远远看他儿子去了。

秦父到了天台,刚举着海带,要晾起来,就听到鸭子和鹅大叫,以为又是谁家的狗跑来招惹他家的家禽,他飞快冲到天台边上去,一看,就看到一个年轻的男人正扑到他儿子怀里,两人拉拉扯扯地从池塘边回了院子,那个年轻人对他儿子的态度,带着故意惹事找茬求关注求爱护的撒娇,而他的儿子也和平常郑重认真的样子很不一样,很显然是在宠着对方。两人这个亲密的姿态,没让秦父尴尬难受得起鸡皮疙瘩,却有一股冷气从他的脚底板直窜上他的天灵盖。

他可是从事了几十年的疾控卫生工作,退休前,专程负责艾滋病和结核病这两个重点传染病的工作,接触的男同性恋,没有好几百,也肯定是上百了,那种好哥们好朋友即使是在一起互相搓澡的相处,和同性恋之间隔着他人没有触碰的相处,氛围也是完全不一样的,更何况秦素和刑文飞还打打闹闹,秦父看不出来才怪了。在以前,秦素不会和任何人打闹,无论男女,小时候都不爱闹,更何况现在这个年纪了。

他在冷风里茫然了很久,好长时间都没有一点反应。

鸭子和鹅在失去攻击对象后,就索然无味地去吃玉米粒,不再嘎嘎大叫,没有了它们的声音,整个天地似乎都安静下来了。

秦父冷得打了个寒颤,这才飞快地准备下楼去。

第45章

别管刑文飞做老总的时候是否有头脑和决策力, 但他在生活上, 的确很娇气。

回到院子里, 刑文飞就捞起自己的裤子,让秦素看自己腿:“你看,被你家的鹅啄红了。”

秦素无言以对, 心想你的毛腿有什么好看的。但居然是真的被啄红了。他些许愕然,“要是实在很疼的话,去消下毒吧。”

刑文飞:“你家的鹅让我受伤了, 你要负责任。只是消下毒肯定不行。”

知道他又是没事找事故意的, 看来他是太闲太无聊了,不插科打诨混下时间是不可能的, 秦素要给他个白眼,“你又想怎么样?”

刑文飞凑到他的耳边去, 笑着说:“亲我一下就好了。”

秦素心想他真是作死,红着脸瞪他:“这是我爸妈家, 你想什么乱七八糟的,被看到了怎么办?”

刑文飞说:“那你欠着,等回去了实行也可以。”

秦素没应, 一抬头, 就对上了在二楼阳台上的秦父的眼,秦父正一脸复杂地看着院子里的他和刑文飞。

秦素难得地心下一慌,叫他:“爸,你回来了?”

刑文飞也抬头去看,于是正好和秦父的目光对上了, 秦父此时正在仔细打量他,这个年轻人长得高大英俊,穿灰黑色夹杂些许铁锈红的衬衫,外面是灰色的大衣,配黑色长裤,但他此时把裤腿拉起来了,一看就有点轻浮,他不喜欢。即使儿子这么多年从不找女朋友不结婚是因为喜欢男人,那他也应该找一个和他一样的沉稳内敛能扛事的同龄男人,找这么个只是皮相好的小年轻算怎么回事?他以前真没有想过,儿子是这么肤浅的人,找对象只看对方的皮相。也许正是总想着儿子很优秀,他什么事都能自己解决,所以没有在他的择偶观上给予教育,他才变成了这样。

子不教父之过,秦父一边自责,一边又想麻痹自己,希望自己是多想了,也许儿子和这个年轻人并不是恋人,是自己想多了。

刑文飞意识到了秦父不太看好自己,但这是秦素的父亲,他赶紧释放了乖巧的善意,叫他:“叔叔,您好!”

秦父保持了他的礼节,对他用毫不掩饰的审视的姿态和蹩脚的普通话说:“你好。”

“你是秦素的朋友?”

秦父就站在阳台上,居高临下。

刑文飞已经整理好了裤腿,看秦父不是秦妈妈那么和蔼的人,知道对着这种人不能扮乖,反而要表现出自己的优秀稳重和靠谱,当即就彬彬有礼地回答:“是的。”

秦父继续用蹩脚普通话道:“你看着比秦素小不少,我之前以为你是他的学生,没想到居然是朋友。你们怎么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