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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有所思(18)

作者: 温凉盏 阅读记录

旁边肉档的郑大娘子见了,撇了撇嘴,低声啐了句:“呸,一看就不是个安分的!”

这会儿肉档刚开,人不多,站地离郑大娘子最近的却是赵寡妇。她耳尖地听到郑大娘子的话,却没看她,只盯着甄珠婷婷袅袅远去的背影,看呆了一样。

早饭吃过白粥和包子,甄珠便和阿朗一块儿去买肉买菜,中午便在院子里架起烧烤炉子,铁签子上串上菜肉,刷油撒料,再在明火上翻滚着烤,热腾腾的香气便从院子里往外传,直把路过的人都勾地直咽口水。

甄珠再次放纵自己吃了个肚子溜圆,可她瘦了下来,饭量便也小了,再怎么吃也吃不了多少,因此大半东西还是落入了阿朗的肚里。

但食材买多了,便是阿朗也不可能吃完,眼看着阿朗依旧一串一串地吃,已经完全超出他平日的饭量,甄珠便拦着他:“别吃了,这东西吃太多也不好。”

阿朗顿了下,终究还是放下了签子,乖乖地道:“嗯,我不吃了。”

甄珠便笑着摸他的头,夸他乖。

他抿紧了唇,忽然闷闷地说了一句:“我想快点长大。”

甄珠乐不可支,只觉得这小孩可爱死了。

“这个又急不了的呀。”她说道。

阿朗没说话,只想着以后要多吃,多练。

迟早比那男人长得高长得壮。

自从那日在铁匠铺跟何山混了一遭,甄珠的渴便解了,不再抓心挠肝地想着那档子事儿,自然也不再特意去铁匠铺了,于是又恢复了整日画画的日子,偶尔去趟悦心堂,跟方朝清谈谈怎么把她的画卖出高价,日子过得优哉游哉。

可何山却按捺不住。

眼见那妖精没来找自个儿的意思,他只憋了几天,便憋不住了。

待日头落下,月黑风高,一条黑影从围墙翻过,瞅准了一间点着灯的屋子,见那窗户开着,撑着窗台便跳了进去。甄珠正收拾画稿,准备睡了,猛然听得有什么东西落地,还没来得及转身便被人搂住。

何山喘着粗气,什么都来不及说,就把人压在墙上,直奔正题。

甄珠先是慌了一下,认出是他,便放下心来,虽背部抵着墙有些难受,可好歹身子痛快,见男人什么都不说就蛮干的样子,也放弃了跟他交流,反手搂住他精壮的腰身。

左不过是肉体的欢愉,还要说什么交心的话。

又是一夜雨骤风狂。

第15章 底线

那日后,何山便经常夜里翻墙来找甄珠。

小院的院墙并不高,两米多的样子,墙边还有棵枣树,何山身高腿长,蹭蹭跨几步就能翻过来,翻地多了,墙头上都被他蹭出了痕迹。

阿朗年纪小,睡得熟,每次何山来时他都已经睡了,因此竟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只是即便甄珠何山来往地再隐秘,白日里两人虽然只有几次交集,那股亲密的气氛却也骗不了眼尖的人,暗地里便有些流言,只是还没传到当事人耳朵里。

何山食髓知味,恨不得每日都翻墙偷香,甄珠乐得不出门便有人帮她解决生理需求,因此也就默认了他这样爬墙的行为。

转眼盛夏过去,秋气袭来,小院的柿子和枣子都相继熟了,结了红通通黄澄澄的果子。何山爬墙时就能摘到枣树低处的果子,他有时随手摘了,第二日就被阿朗发现少了些,还以为是左右淘气的小子干的好事儿,纳闷他们怎么避过他眼睛的,把这事说给甄珠听,甄珠捧着肚子想笑不敢笑,晚上何山再来,就狠狠拧他肚子。

她拧任她拧,何山皮糙肉厚没事儿人似的,把那红通通的枣子一口一个的往口里扔,咬了一半,又要把另一半渡到甄珠嘴里喂她吃。

甄珠有些嫌弃,可被他嘴堵着,只得把那半个枣子吃了,绯红的樱唇微微动着,脸颊一鼓一鼓,吃个枣子都显得秀气可爱地不得了。

何山看得愣了,揽进怀里又是一顿猛亲。

又是一番云雨过去,何山摸着她雪白平坦的小腹,半晌没有说话。

甄珠一脸餍足,全然没在意他什么表情。

冷不丁地,忽听他低低地道:“……都那么多次了,你怎么没怀上呢?”

甄珠掀开眼,就见他低着头,大掌还放在她小腹上来回揉搓,动作温柔又缱绻。

她懒懒地打个呵欠,声音又绵又长:“怎么没怀上,你没想到呀?”

何山看了她一眼。甄珠却没看他,反而翻了个身,腹部朝下,将他的大掌紧紧压住。

何山的眼神便晦涩起来。

他自然是想到了。

虽然甄珠美地不像话,可他条件也不差,平日便很招女人的眼,甄珠并不是第一个主动勾引他的女人。按照他以往的经验,会主动勾引男人的女人,就没几个是安分守己出身好的,要么是守不住的寡妇,如赵寡妇那般,要么……是从良后不甘寂寞的窑姐儿。

她梳着姑娘的发式,自然不是寡妇,偏偏又二十来岁还未成婚,再加上她那般大胆的举动,答案似乎呼之欲出。

而真相若真如他所猜的那般,她恐怕是生不了的。

何山心里有些复杂。

大掌被她压在身下,那绵软的小腹还紧紧贴着他掌心,柔软的触感让他丝毫不舍得撤离。再看她全身,即便翻过身看不到脸,只看一个背影,也能教人心神动摇,恨不得立时死在她身上。

他握住拳,心里微微地叹了一声。

转身又将她压在身下。

且欢愉着吧,将来的事,现在想那么多做什么。

一场秋雨一场凉,秋菊相继盛放时,悦心堂传来了好消息:甄珠的一副春宫图,被方朝清以五十两一副的价格卖给一个京城的客商。

从十两到五十两,这几乎是普通优秀画匠到大师级画师的跳跃。

最重要的是,这并不是偶尔的走狗屎运,碰上冤大头宰一刀才卖出这样的高价,事实上这是水到渠成的结果,因为在过去的这几个月里,在方朝清的一步步运作下,甄珠的画作价格一直在逐步平稳上升。

在他的包装下,甄珠是一个性格古怪,隐世不出的大画师。“他”好画春宫人物,用笔大胆奇崛,画春宫是因为兴趣使然,而非趋利的画匠,是以“他”的画作可遇而不可求,如今悦心堂画作较多,是因为之前屯了许久,一旦世人认识到“他”画作的价格,“他”的画作必然会供不应求。

自然的,甄珠也有了个应景的笔名,叫做风月庵主人。

而每幅“风月庵主人”的春宫图,都有一个像是印章,却是手绘的奇特标记,等闲人模仿不来,也算是风月庵主人的一大特色了。

“这个标记究竟是什么意思?”方朝清指着画作右下角,那个用朱笔描画出的标记,笑吟吟地问甄珠。

在画作上加上个人的特殊标记,这还是方朝清的建议,但他原本想的是印章之类,还想着去哪里给她找个好章子,谁知她自个儿画了个标记,虽然只是个小标记,却正是用她那独特的绘画手法,如此倒是更加独一无二,吸引眼球,也难以模仿。

甄珠看着他手指的地方,不由捂了嘴笑。

其实没什么神秘的,不过是她姓名首字母“ZZ”的花体字,再加上一些小设计变形罢了。

穿越前她大多在外国艺术圈里混,但她中文名字发音对外国人来说很困难,她又不愿用外文名做正式的艺名,便折中用了“ZZ”,简单好记,外国人也不会发音困难。这个花体的“ZZ”,便是她那时给自己设计的。

那时候这是很常见的,明星都找人给自己设计签名呢,但是在这古代,流行的是各色印章,许多流传已久的名画上恨不得盖上七八九十个红戳戳,这般经过设计后的签名,尤其是如同鬼画符的字母签名,倒显得别树一帜了。

“意思就是我,我的名字,zhi-en-zhen,zhi-wu-zhu。总之,这个符号代表的就是甄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