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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身丫鬟(162)

红豆才在七公主宫里坐了没多久,皇后的人便过来请她,红豆跟着坤宁宫的人去见了皇后,可巧薛长光也在。

薛长光自从祖父与祖母去世之后,守孝的时间和中间间隔的时间,加起来有三年多,这才出了孝期几个月,薛夫人挑剔,家世低的看不上,他的亲事到现在还未定下,皇后都着急上了。

皇后思来想去还是中意长乐郡主,且这三年里,长兴侯府的嘴巴封得紧,京里没有人敢议论宁王府的闲话,红豆的身世,不过一段野史,谁也不敢再提。若她娘家能和宁王做亲,真是再好不过,她儿子继承大统的机会就大多了。

红豆早知道皇后的心思,不敢轻易露出半点示好之意,次次见了皇后,都态度恭敬,客气疏离,这次也是。

皇后倒没指着靠红豆春心萌动,说动宁王主动示好,她存了叫皇帝赐婚的心思,眼下不过是想红豆不要太排斥薛长光而已,便只笑着同红豆道:“郡主既来了,怎么不来本宫宫里坐坐。”

红豆起身回话,道:“恐叨扰娘娘,没敢过来打搅。”

皇后仪态端庄,微微地笑着,朝薛长光道:“本宫乏了,你替我送长乐郡主回去吧。”

薛长光表情淡然,道:“是。”

皇后说是让薛长光送,坤宁宫里的宫女还是跟了过去,远远儿地跟在两人身后,既不打搅,又不至于跟丢了。

薛长光和红豆两人走在皇宫长长的甬道上,谁也没有话说。

紫禁城很大,坤宁宫在后宫,这一路上出去,没有轿子,还得走许久许久,红豆脸都崩僵了。

薛长光是个厉害人物,他也一句都不说,脸皮瞧着还不僵。

红豆绷不住了,伸手揉了揉脸颊,薛长光似乎也松了口气,转头看了她一眼,淡笑道:“郡主只当我不在,大可自在一些。”

红豆笑笑道:“好,你也当我不在。”

两人走了许久,可不巧的是,出宫路上碰到了傅慎时!

傅慎时本来跟在宫人身后,瞧见这俩人走一起,单手横小腹前,另一只手拿着折子,横眉冷脸,大步走了过去。

红豆莫名心虚,随后一想,是皇后乱点鸳鸯谱,她心虚什么!

她见了傅慎时便是一脸笑。

薛长光则真的心虚,今儿真的是碰巧了,皇后叫他来宫中,谁知道长乐郡主竟也来了,还加傅慎时给撞见了,他这是造了什么孽。

三人相见,便停下来见礼。傅慎时身边的宫人很乖觉地退开几步。

傅慎时先给红豆作揖行礼,叫了一声“长乐郡主”。

薛长光没有官职,傅慎时是正正经经的从六品官员,他便给傅六行礼,作揖道:“傅编撰。”

傅慎时略一点头,冷淡地“嗯”了一声,目光落在薛长光身后的甬道上。

薛长光一抬头,就看见了傅慎时的冷脸,哦不,是黑脸,他又顺着傅六的视线扭头看了一眼,坤宁宫的宫人跟得太远了……营造了一种他和长乐郡主单独相处的假象!

两人做了许多年的朋友,虽说有些年没见面了,彼此有些脾性,还是熟悉的。

薛长光摸了摸鼻子,脸上挂着委屈的讪笑,这叫什么事儿。

他问傅慎时:“你不在翰林院,怎么跑宫里来了?这是要去皇极殿吗?”

傅慎时点一点头,算是应了,他以低柔的声音问红豆:“你怎么进宫来了?”

红豆答道:“原是见七公主来的,皇后召见,正好薛郎君也在,皇后便让他送我出去。你呢,皇上召你进来的吗?”

傅慎时颔首道:“是。《永成大典》还有几月就修完了,皇上召我去问一问。”

薛长光笑了一下,傅慎时真是好运道,《永成大典》修了十几年了,偏他入了翰林院的这一年就要修好了,永世之功,他也沾得一份。

傅慎时的目光移到薛长光脸上,只瞧了一眼,并未多说什么,很快就扭头同红豆道:“劳累郡主自己出宫去,我与薛郎君说几句话。”

红豆求之不得,点了头便走了,她身后的宫人迅速跟上来送她出宫。

薛长光也并不想送红豆,如此正好,宫人走了,他也清净了。

他笑着收回视线的时候,发现傅慎时正眸色冷淡地平视他,便敛了浅笑,道:“……你这么看我干嘛?我也是被迫的。”

傅慎时幽幽道:“这么说,送长乐郡主还委屈你了?”

薛长光:???

他什么时候这么说了?他只是解释缘由一下而!已!

薛长光表情淡淡地道:“你要我与我说什么?”

傅慎时漫不经心道:“没有什么,你且走吧,我去见皇上了。告辞。”

薛长光:???

所以……傅慎时所谓的有话跟他说,只是想将他和长乐郡主分开而已?

薛长光正在思考,傅慎时真这么小气吗?

傅慎时便道:“一会子你走慢点,别追上她了。”

薛长光嘴角一抽,大抵是确定了,有了心上人的男人,就是这么小肚鸡肠,他嘴角扯了一下,道:“……知道了。”

傅慎时与薛长光分开之后,便去见了皇帝。

自傅慎时中状元那日,大殿之上奏对之后,君臣二人,并未见过面。

皇帝闲了一些,便找了个由头召见傅慎时入宫。傅家六郎的双腿好了,他很欣慰,大业多一栋梁之才,他更欣慰!

皇帝留了傅慎时说到天色擦黑,才放了他走。

傅慎时回家的时候,红豆已经和宁王一起用晚膳了,父女二人如常一样,用晚膳的时候并不说话,待饭罢了,移步去次间里坐下说话。

红豆心里惦记傅慎时说的修《永成大典》的事,便问了宁王。

宁王笑道:“他投生到现在,正好中了今科状元,真是运气好。”

红豆不懂,宁王便解释给了她听。

红豆也是一喜,傅慎时运气还真是挺好的,大概老天爷都在补偿他吧!

可是……傅慎时到底不是主要编修者,光靠此功,怕是不足够立刻站稳脚跟啊,关于土司改土归流的折子,即便他上了,若无猛将擒贼先擒王,这便是道无用的折子。

她不知道,傅慎时在卖什么关子,到底什么法子能让长兴侯府心甘情愿地允了这门婚事,并且主动上门来提亲呢?

傅慎时没有让红豆等太久。

四月十五,上早朝的时候,几个部的尚书奏禀了三年前灾后重建的结果,事到如今,那场灾难带来的恶果,已渐渐消灭,大业最大的内患终于平息,暂时得以国泰民安。

各部自当论功行赏,除开一些能臣,还有二皇子得到了无数褒奖,因为他手里的善财司,实实在在地替国家收取了巨额财政收入。

大殿之上,天子问二皇子想要什么奖赏。

二皇子却道:“儿臣不能冒领此功。”

大殿之上顿时寂静,皇帝坐在龙椅上,身子侧倾,支着耳朵去听,道:“你说什么?”

二皇子朗声道:“儿臣说,儿臣不能冒领此功。”

天子连忙问:“何出此言?”

二皇子道:“善财司,是三年多前,翰林院傅编撰去云南之前,交付与儿臣,且列了诸多施行之法,先如今善财坊各项规矩,皆出自傅编撰之手。”

大殿上,如水沸腾,议论开来,傅编撰不就是、不就是今科状元郎吗?不就是长兴侯府的傅六吗?!他竟三年前就显出了经天纬地之才?!

二皇子继续道:“当年傅编撰离京之前,生死未卜,临行前将心血托付于儿臣。儿臣不敢冒领功劳,一直未曾声张,也未敢要父皇嘉奖,如今傅编撰回来了,父皇若要论功行赏,自该赏赐他,而非儿臣。”

天子脑子里想的全是与傅慎时在皇极殿相谈时,这位年轻的状元郎说的话。傅慎时给出的治土司的建议周全可用,但状元郎毕竟年轻,他未敢轻易取用,今日却没想到,善财司之法居然出自傅慎时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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