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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身丫鬟(86)

次日中午,主仆三人将将用过午膳。

汪先生便回来了,他同傅慎时道:“王武已经回馆里去跟兄弟们打招呼了,宅子我寻了牙子相看,还有傅二爷那边打探的人也回来了,说他一直待在外室宅院里养手,很少出门,不过听说他当了随身的佩饰,还偶尔会见客,但是见的都是粉头之类。”

外室怀孕了,傅二依旧不消停,还要将粉头召去家里快活,甚至沦落到当掉随身佩饰的地步。

傅二这副样子,根本不像是有请浪人的手段。

汪先生继续道:“孙七爷那边,我是从乔三爷身边的人打听来的消息。据说他是病了,才一直休养在家中,他家中的老封君似乎也病了,她也晓得孙七爷被赌坊赶出来儿,但是没有恼,还说要给咱们赌坊送匾额的气话。”

这也算是发财坊因祸得福了。

不孙老封君没有乱发脾气,倒是有些出人意料。

汪先生解释道:“大抵是老封君年纪大了,又在病中,一时悲戚,料想护不了子孙几年,才心想着子孙自己能上进才好,所以没有迁怒咱们。”

傅慎时和殷红豆年纪不足,汪先生不说,他俩还想不到这一头。

傅慎时瞧汪先生一脸疲惫之色,似乎整夜没睡,他道:“辛苦先生了,先生先去休息罢。”

汪先生起身道:“六爷若有需要,去叫王兄弟便是。”

傅慎时点了点头。

汪先生走后,殷红豆带上面纱,收了碗筷送出去,顺便给傅慎时泡茶。

回雅间的路上,她碰到了乔三。

乔三一眼就认出殷红豆,他几次求而不得这丫鬟,一见她端着茶盘独自走在过道上,便抬脚过去拦住了她。

他轻佻地看着她问:“这是要用茶水伺候谁呢?”

殷红豆怕乔三跟进雅间,胡诌道:“汪先生病了,我送一壶茶过去,劳烦乔三爷让一让。”

乔三轻蔑地看着她,道:“你也配让我给你让路?你若是爷的丫鬟,爷还怜惜你几分,让你过去。”

殷红豆冷了脸,道:“奴婢已有主,请三爷高抬贵手。”

乔三暧昧地瞧着殷红豆道:“我看你不通人事的样子,难道你还能做他一辈子的丫鬟?”

主仆二人这个年纪还没通人事,要么是主子不肯收房,要么是她不肯为妾,殷红豆最大的出路便是发卖出去配人。

殷红豆抬起下巴,目光冷厉道:“三爷说得对,奴婢这辈子都只会忠心侍奉自己的主子!不仅这辈子,生生世世都是!三爷您还是别跟奴婢纠缠了,耽搁了殿下吩咐给您的事儿可不好。”

乔三之前从发财坊里受了气才走的,无缘无故不会来这里,殷红豆眼下想通了这一点,便以此威胁他。

乔三果然一噎,想起了六皇子吩咐的正事儿,便僵着脸道:“你家主子在哪里?”

殷红豆回道:“殷爷暂时不在,三爷晚些或是明日再来罢。”

乔三赶着回去复命,拂袖走了。

殷红豆吐出一大口气,暗暗啐了一口,端着茶盘子,收拾好情绪,面色如常地开了雅间的门,她刚推门进去,就看见傅慎时挡在门口,面色阴郁而含着愠怒,眼里火气十足。

她愣了一下,随即关上房门,默默地将茶盘放在桌子上,低声道:“六爷,喝茶。”

傅慎时吩咐时砚推着他过去,他紧紧地攥死了拳头,道:“以后泡茶的事,交给时砚。”

殷红豆抿了抿唇,傅慎时方才不会听到她说的所有话了吧,可她那是情急之下才说的……他可别把那当成了她的诺言啊!

一向寡言的时砚轻声应了。

傅慎时端起茶杯,他的指尖微颤,脑子里全是她方才说的话——她这辈子都只会忠心侍奉他,不仅这辈子,生生世世都是。

温热的茶水顺着他的喉咙滑下去,暖着他的五脏六腑,口齿之间都留有清香,他喝完了茶,躲回屏风后面小憩,他盖着毯子,仰靠在轮椅上,双手轻轻地搭在自己的膝盖上,闭上了眼睛。

第68章 (捉虫)

乔三来找过傅慎时, 被殷红豆骗走了之后,便没有来过。

汪先生替傅慎时找好了宅子,不过一时还没有收拾停当,王武把馆里的兄弟都叫了来, 赌坊里,一时住不下。

傅慎时也怕廖妈妈担心, 便叫王武领着人, 先跟他一道回庄子上去报平安。

一行人上了马车, 前后五辆,傅慎时与殷红豆, 还有时砚, 坐在最中间。

前前后后那么多人保护,这回殷红豆心里踏实多了。

傅慎时见殷红豆嘴角微微弯着,他的眼底也浮起些许笑意。

平平安安地到了庄子上, 傅慎时让王武安排了兄弟们, 一部分混在庄子上巡逻的佃户里边儿, 一部分跟他进内院,在后院的倒座房里稍做修整,两队人, 日夜轮班。

傅慎时重回庄子上, 廖妈妈高兴坏了,她依旧瞒着儿子媳妇, 叫他们照常烧水煮饭, 便来了内院, 欢欢喜喜地道:“六爷您可算回来了,老奴还以为在城里遇到了什么事儿。”

他神色淡淡的,道:“不过是年里忙了些,抽不开身。”

廖妈妈笑道:“老奴知道,年里各处打年货的多,酒楼里要承办不少宴席吧?厨子是不是也常常被请走?”

傅慎时点了点头,道:“是的,又另请了三个厨子,一个主厨,两个副厨。”

殷红豆在旁不语,那酒楼已经低价兑出去了。

廖妈妈也未察觉不妥,只是有些疑问道:“好像来了些护院一样的人,六爷请来做什么的?”

傅慎时答道:“一个朋友要些野味儿招待客人,我便带来庄子上,任他们打猎去。天冷了,庄子上怕有野兽下山,正好人多有个照应。”

廖妈妈当下点着头道:“倒是一举双全的好事儿,前儿我是还听管事的说,夜里好像有狼嚎。”她又是一笑,道:“六爷都交上朋友了?是哪家的公子?”

傅慎时道:“您不认识的。”

廖妈妈“哦”了一句,也不再问了,笑道:“那薛家公子也不见来了,我记得六爷年幼的时候,常常提起他的。”

傅慎时朋友不多,当年交好的就那么几个,薛长光算是其中一个,廖妈妈有印象。

傅慎时淡淡地勾着嘴角,道:“他自有他的事,哪儿能成天往我这里来。”

要说人就是经不起念叨,这刚一提起,廖妈妈媳妇就进来传话,说上次来借住的公子来了,不过这回不止是他一个人,身后还跟了一辆马车,像是带了女眷来。

傅慎时眉毛一挑,道:“去请进来吧。”

廖妈妈亲自出去领人进来,来人除了薛长光,还有他的妹妹,薛六姑娘。

傅慎时坐在屋子里,烤着火,见了薛长光和他的妹妹,脸色冷淡的很。

薛长光还穿着一身白衣裳和纯白的狐毛大氅,他一直偏爱白色。

薛六姑娘也穿了一身颜色淡紫色的缂丝袄子,毛绒的滚边,像是兔毛,她梳圆髻,头上少环翠叮当,以面纱遮面,却可从眉眼见她容貌的清丽。

薛长光不大好意思地浅笑道:“抱歉,慎时,又来打搅你了。”

傅慎时扫了一眼薛长光身后的薛六姑娘,意思是——你来就行了,把你妹妹也带来,这像话吗?

屋子里也没有几个人,薛长光微微一笑,索性道:“舍妹心里有些不舒服,慎时你着你的丫鬟领她去个舒服处休息会儿吧,或是陪她出去散一散心也可以,看一看外边的广阔山川雪地,许是就通畅了。”

殷红豆听出了端倪,上前同薛六姑娘福一福身子,道:“姑娘请。”

薛六姑娘朝主家福一福身子,周全了礼数,便扶着丫鬟的手,就跟着殷红豆出去了。

廖妈妈上茶。

薛长光松了口气,眉目也舒展开来,不客气地坐在傅慎时房里罗汉床上的厚毛毡毯子上,道:“实在想不到别的去处,就往你这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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