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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身丫鬟(99)

除非有人能先成功一次,并且不怕背负骂名。

傅慎时正在做的就是此事,现在他有多大的美名,将来就有多大的骂名,至于能不能正名,什么时候能正名,都不得而知。

游先生手中的酒杯几次举起,几次放下,终究是没能喝下去,与汪先生的交谈到此为止,他坐着马车回了京城,一一转述给了二皇子。

二皇子和六皇子再次听到和傅慎时有关的事,他们兄弟两个深感震撼,同时也打心底里认可了傅慎时。

二皇子只等着与幕僚们商议个章程出来,再亲自去与傅慎时见面详谈。

仁庄上,殷红豆跟着傅慎时过来瞧一瞧。

傅慎时自然不好下车,他就坐在马车里,挑起帘子的一角观看,殷红豆则跟在汪先生的身后,四处走动。

仁庄的人都认识汪先生,男女老幼见汪先生这般敬重殷红豆,还以为她就是汪先生口中的“主子”,纷纷携家中幼子下跪磕头道谢。

殷红豆哪里受得起他们的跪,忍着一身鸡皮疙瘩,红着眼睛扶起他们,道:“我也只是个丫鬟,主子今日、今日没来呢!”

傅慎时在车里看到这一幕,心中莫名刺痛,不知道为什么,他听不得她说“她是个丫鬟”这句话,他放下帘子,敛眸靠在轮椅上,睫毛轻轻的颤动着。

他想退掉婚事。

傅慎时他心里清楚,方素月是无辜的,若是没有殷红豆,他的确不会跟她退婚。

他是男人,错了就要认,错了就要承担责任,他不会把责任都推到方素月的头上,更不会连累她的名声,他愿意背负所有的骂名,并且补偿方素月很多银子。

否则这样不光明的感情,红豆那丫头也不会要的罢。

傅慎时又想……他要给殷红豆去衙门里改奴籍,虽要花一大笔银子,但是由他来出,又不用做丫鬟,还省了银子,那丫头肯定高兴坏了。

哦对了,红豆还不想做妾呢。

傅慎时的手指下意识地搁在膝盖上轻敲着,一下接一下,缓慢而悠哉。

她不想做妾,长兴侯府也不会接纳她,那就给她在外面置办一间宅子,或者把殷府给她住,虽然名声不好听,说起来是“外室”,没有名分,但他不会再有别的女人,连妾侍也不要。

这样,他们两个不就是正经夫妻了么?

只是缺了官府的文书而已,那又有什么关系,他心里只认她一个人就足够了。

傅慎时嘴角弯着,浓密的睫毛有些湿润。

他想,她会答应的吧。

车外,殷红豆狼狈地掀开帘子,爬进了车,慌慌张张,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

傅慎时睁眼,伸手拉了殷红豆一把,淡声道:“见到豺狼了?”

殷红豆轻哼一声,拿帕子摁了摁眼角,道:“六爷下去,六爷也会头皮发麻的。”

人和人,富贵与贫穷不相通,但是情感是互通的,任谁看了仁庄上的人带着的劫后余生的笑容,都会感动和心软。

马车缓慢地行驶在仁庄的中间的道路上,绕了一圈又到了庄子口。

殷红豆挑帘看出去,瞧见汪先生正在跟一些衣着华丽的人说话。

最近常有人到仁庄上来取经,不管是沽名钓誉还是仁善之辈,汪先生都不吝赐教,一一接待,殷红豆眼尖,一下子看到了方夫人,而方夫人身后的马车里,一个姑娘挑起了帘子,看衣裳和身段,很是眼熟。

殷红豆指尖一颤,眯着眼瞧了过去,方家的马车里,坐着的就是方素月。

她正好很想见见方素月。

第79章 (小修)

殷红豆想跟方素月说话, 但是方家的人在, 她不好在人前暴露身份,便让车夫将车子赶到僻静处,又悄悄叫了个从武馆里跟来的兄弟, 将汪先生喊过来, 下了车, 请他帮忙给方小娘子传话。

傅慎时挑起帘子问殷红豆:“你要做什么?怎么神神秘秘的?”

殷红豆一笑, 道:“也没什么啦,眼下不便说, 回去再告诉六爷。”

傅慎时直直地看着殷红豆,二月中旬京城渐渐回暖,她穿着碧青色的中袄,个子比她刚到重霄院的时候高了一点, 但还是不高,脸颊也没有以前圆润,五官却更精致了一些, 娇娇俏俏, 甚是可爱。

他抿了抿唇,道:“你过来, 我有话跟你说。”

殷红豆刚走过去一步, 傅慎时扯了扯嘴角, 道:“罢了, 回去再说。”

傅慎时觉得在这里说不够郑重, 他放下帘子, 又靠在轮椅上,轮椅抵着车壁,他的后脑勺贴着车壁,嘴角浅浅地勾着。

汪先生请了庄子上帮着管事的妇人给方素月递了话,将人请去了待客的屋子里暂时歇着,他又亲自过来同殷红豆回话,亲自带她过去。

方家的人和其他家族的人,各自带着自家人马,跟着庄子上负责的管事到处观看。

殷红豆以防万一,还是拿袖子遮住半张脸,跟着汪先生一道往待客处去,她一边走一边问他正在北上的灾民的情况。

汪先生说话声音很低:“不大好,听说有的地方引发了小的暴动,还有很多土匪、流寇趁机搅和,现在靠近南方那边不是很太平。”

“附近的几个府,保定、真定、河间府,还有远一点的太原府、顺德府、东昌府怎么样?车马是否能够正常通行?”

“这些个府城尚且还好,有路引还好去,官府管的也严。太原府的知府是厉害人物,那边应该不至于出大问题,将来咱们发财坊要开出京城,首先开去太原。”

殷红豆沉吟道:“那便好,赈灾粮也还能够安全运送过去。”

她的袖子捂着脸,声音闷闷的,汪先生听不大清,便问道:“姑娘说什么?”

“没什么,就不必先生引我进去了,我自己去。”殷红豆站在待客处的门口说。

“姑娘自便。”汪先生供一拱手,忙他去了,却还是叫了个有眼色的管事媳妇,在门口守着。

庄子上建的待客处也就是简陋的小院子,院子里三间房,外边垒了一圈泥砖矮墙。

殷红豆进了院子,进了开着门的明间,厅里空荡荡,只有桌椅一副。

方素月坐在椅子上,丫鬟被支开了。

殷红豆进去福一福身子,笑着喊道:“姑娘,许久不见。”

方素月已经听引她过来的人说,是“红豆姑娘”要见她,当下并没有露出惊奇的表情,只回以一笑,道:“姑娘请坐。”

殷红豆关了门走过去,却没有坐下,她浅笑问道:“姑娘的丫鬟呢?暂时不会来吧?”

方素月摇摇头,道:“不会,我支开她去给我借一张坐垫来。姑娘和六爷怎么也在这里?”

这地方,灾民们刚刚够温饱,哪里来的坐垫这样精致的东西,只怕那丫鬟得找好一会儿去了。

殷红豆脸上笑色渐淡,温声回话道:“六爷也过来看看庄子上怎么妥善处理灾民。”

方素月点着头细声道:“这边灾民处理的情况很妥善,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主意,真厉害。”

殷红豆面带微笑地凝视着方素月,问道:“听说姑娘病了一阵,不知道姑娘病怎么样了?好了吗?”

方素月道:“大概是好了吧,还在吃药,偶尔还会咳嗽,也不多严重。母亲就是怕我病不好,带着我来施舍积福。”

她说着说着,就站起来了,与殷红豆二人平视着说话。

殷红豆下巴轻轻下压,关心道:“那就好。姑娘是上次从围场上回去病的么?”

方素月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好像给别人添了麻烦。

殷红豆蹙着眉,道:“早知道连累姑娘,奴婢就该守着姑娘,不叫姑娘出去吹冷风的。”

方素月连忙摇摇头,道:“和你有什么关系,是我自己要跟着家里人出去看的。”

殷红豆笑了笑,问道:“还记得上次在围场上,六爷和三爷比赛打猎,三太太和几个丫头争论三爷到底射了几只呢。诶,对了,三爷射了几只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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