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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美人(109)+番外

“……你打她了?”她知道自己的关注点不对,但她确实稍稍有那么一点儿诧异。

在她眼里,沈晰是不会亲手打人的。

沈晰沉沉地缓了口气:“云氏打的,她气急了。”

他看到史氏的时候的确也气血冲脑地想打她,手都扬起来了,又狠狠地忍了下去。

听到孩子已平安降生的消息后恰好赶来看楚怡的云诗却没忍,一巴掌就抽了下去,骂到嗓子破音:“贱人!姐姐肚子里有孩子你不知道吗!”

要不是宫人赶紧把云诗拉开,云诗估计还得打。

沈晰抬眼问张济才:“还有谁有干系?”

张济才躬身:“下奴查了,台阶上有些薄冰,因为这些薄冰良娣娘子才足下不稳摔得厉害,这是洒扫的宦官不仔细,已都押起来了;另几位宝林、奉仪暂还不知有无干系,也都各自拘着。云良娣与徐良娣当时与楚良娣并肩而立,倒都不太相干。”

沈晰点点头:“另几人且先查着。史氏与那几个洒扫的……”他扫了眼史氏,“留个全尸。”

“殿下!”史氏脸上残存的血色也皆尽失去,侍卫进来拖她,她拼命地向前挣扎,“殿下,不是臣妾干的!臣妾冤枉!殿下!”

“……殿下。”楚怡碍于史氏在场没好直接叫沈晰的名字,迟疑地劝说,“查清再说。”

饶是她现在累得再厉害,也看得出他这是气坏了。

他心里未尝不知道这事跟史氏关系不大,只是在他看来……或许是觉得这次伤到她的人个个有罪,也或许只是想杀一儆百。他又手握重权,怒急之下生出这样的阴狠半点都不奇怪,让迟早承继天下的人三百六十度无死角信奉“众生平等”本来也是不现实的,掌权者的仁慈永远只是相对而言。

但楚怡觉得不能这样,不是说杀伐果决一定不好,而是这种热血上头的杀伐果决实在造成的冤案有那么一点多。

“夜深水露重,台阶上结点薄冰太容易了。那几个宦官纵有失职,罚点钱也就是了……要不打顿板子也成。”楚怡斟字酌句,说着又瞧了瞧史氏,“史宝林说有人推她也未必就是假的——殿下这不也对另几位存疑呢么?那又何必这样急着杀她一个,都查清楚再说也不迟。”

总体来说她还是信得过史氏的,不然史氏这样冲上来撞她未免也太有胆识,再说史氏自己的手都蹭破了,估计流了好些血,用这种方法伤人那她可真是个猛士!

沈晰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楚怡……”

她嗯了声,他无奈地摇摇头:“我知道你说的有道理,但东宫从未有过这样的事情,我不能再让你遭第二次罪。”

“……还是查清再说。”她一时想不到更多的道理可讲,怕劝不住他,又前思后想了一番。

最后,她一口气祭出了中国人的四大神器:“大过年的”、“为了你好”、“为了孩子”、“给个面子”。

——她说:“大过年的,闹出这样多的血光之灾对你也不好。再说咱得为小月亮和新生下来的孩子积福啊,你就当给我个面子呗?”

一席话说完,她很想把那句“来都来了”也凑上,可是实在没有合适的词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

楚怡:等等?这就完了?你都没让我在这章知道孩子是男是女?

荔枝:没事儿,读者已经通过你夫君用的第三人称知道了,你知不知道不重要。

第83章

沈晰到底听了楚怡的,没开杀戒,但事情当然也不会就这么完了。

一边是凶手到底是谁必要一查到底,另一边,相关的宫人也都得罚。

洒扫庭院的宦官首先跑不了,让押去安静的地方一人打五十板子。楚怡跟前侍候的人也都难逃罪责,沈晰说一人杖三十,罚半年的俸禄。

在楚怡看来,这些人其实都挨罚挨得有点冤——对洒扫庭院的来说,冬夜里头结出薄冰实在太容易了,让个人一直跟那儿盯着也不现实;对她身边的人而言呢,她当时摔倒真只是一瞬间的事,她又站在云诗和徐良娣之间,宫人们皆在三步开外,要冲过来是有难度的。

但她最终也没再多劝沈晰,一来是觉得让大家都警醒一下或许也好,二来——她瞧出来了,他现在一肚子的火气,不让他适当撒一下,下一步没准儿会搞得更糟糕。

她就只适当地为岳嬷嬷求了个情,说岳嬷嬷年纪大了,腿脚不灵便,事情又发生得突然,指望岳嬷嬷过来扶住她实在不现实。

沈晰绷着脸点头赞同了她的说法,没追究岳嬷嬷的责任,而后勉强缓了缓,反过来温言哄她:“先不说这个了,你现在不宜费神,这事容后慢慢料理。”

楚怡点点头,被他一口口喂着吃了点东西又喝了小半碗鸡汤就接着睡了。

第二天早上她醒来时他已去了元日大朝会,一睁眼睛,她倒看到了云诗。

“……你怎么来了?”楚怡撑身要起来,云诗一哂:“随便来看看。姐姐躺着,跟我还客气什么?”

楚怡说:“躺僵了,起来坐会儿。”白玉就忙上前来扶了一把。云诗坐到她床边,打量了她一会儿,跟她说:“月恒好像不太高兴。”

“怎么了?”楚怡一怔,这才想起来自己昨晚醒来后都没见到月恒。那会儿她实在是累蒙了,别说月恒,她连新生下来的孩子都没看一眼。

……她连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都还没问呢!

她便稍有些不自在地咳嗽了一下:“那个……”

云诗:“嗯?”

“我生的男孩还是女孩?”

云诗一下就懵了,黛眉拧得像要打结,上上下下地看了她半天:“你在开玩笑吗?”

“没有,我真不知道,昨儿太累了。”楚怡咂嘴,云诗心说您可真心大,复又嗤笑:“男孩,我去瞧过了,身子是有些虚,但也没什么大碍,能吃能睡。”

楚怡脑子还是有点迟钝,一下下地点了会儿头,才把思绪绕回去:“月恒怎么了?”

“……我不知道啊!”云诗边思量边说,“我就看她坐在弟弟的摇篮边闷着,也不说话,乳母逗她她也没什么兴致,所以才来问你的。”

楚怡稍微有了那么点儿猜测。

大人总觉得小孩子什么都不懂,但其实小孩子是最敏感的。昨天她弟弟降生,而且又是早产,满屋子的大人难免都围着他转了一下午,小月亮是不是心里不平衡了?

楚怡就赶忙让白玉去把小月亮带了过来,见了面儿一瞧,小月亮还真是闷闷不乐的。

“怎么啦?”她把小月亮揽过来,“你云母妃说你不高兴,出什么事了?跟母妃说说。”

月恒低着头迟疑了一下,然后摇头:“没事。”

这孩子可鲜少在她面前这样欲言又止。

楚怡便觉得自己方才必是才多了:“是不是觉得大家都围着弟弟,所以不太高兴?你听母妃说啊,小孩子刚生下来这会儿是最弱的,你刚生下来那时也一样。”

月恒却又摇头:“不是……”

“那怎么啦?”楚怡继续追问,月恒小眉头锁着,抬眼皮看看她,又看看云诗,最后却蹭到了云诗那边,选择趴到云诗耳边先跟云诗说。

楚怡看得一头雾水,但小月亮把声音压得低低的,她一个字也听不见。

云诗听了几句后,扑哧一声。

楚怡:“……?”

“就这事儿啊?”云诗摸摸月恒的额头,揽着她说,“你跟你母妃说啊,你母妃总要看到你弟弟的,对不对?”

云诗这句话,显然很有说服力。

月恒又仔细琢磨了一下就凑回了楚怡身边,抱住她的胳膊,小心翼翼地告诉她:“母妃,我告诉您哦……弟弟长得可丑了!跟我想得一点也不一样!”她哭丧着脸,说完又赶紧道,“母妃别嫌弃他,其实看久了,也还好!”

“……”楚怡努力绷着脸忍了一会儿,还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地笑倒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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