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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美人(111)+番外

张济才的手下哪由得她多磨蹭,进来将她一架就拖了出去。

张济才又和善地朝另几位躬了躬身:“几位稍安勿躁,再委屈些时候,待得真相大白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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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意阁中,周明进来禀话的时候楚怡正喝着乌鸡汤呢。

听说有所进展了她差点呛着,诧异地抬起头:“哈?这么快吗?”

沈晰也有点意外,这才多长时间?要是按常规的路数审,动刑都动不了多少。

楚成果然有他的法子。

他就点了点头:“让楚成进来。”

楚成很快就进了屋,陶氏也一并被押了进来。楚成老远一看见楚怡憔悴的模样心里就来气,在宦官松开陶氏后,一把将她推向沈晰。

陶氏趔趄着跪倒,知道太子和楚良娣都在跟前,一时连呼吸都不敢。

楚成冷然喝道:“该查的都已查出了,是你自己招供还是我来说?”

这当然是在诈陶氏。

可是陶氏自己不知道。

从张济才把她单独请出来开始,她就觉得自己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

楚成:狼人自爆了!投她!

第84章

见是陶氏,楚怡倒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就是了。她和陶奉仪有多大的过节她心里门儿清,先前她自己也觉得这个人最有作案动机,只是怕自己的主观想法影响沈晰他们的判断,所以没提。

同样的,陶氏死到临头却仍死鸭子嘴硬,也同样不值得意外。

“不是臣妾做的……”陶氏切齿,战栗如筛的神情和心虚的神色却令这话毫无可信可言。

沈晰心里有数,无心跟她多加废话,抬眸告诉楚成:“交到慎刑司去,告诉他们,该动刑就动,不必有顾虑。”

楚成一点头,转头就要叫刚退出去的侍卫进屋,陶氏的最后一点儿支撑终于全盘崩溃:“殿下!”

她扑到沈晰脚面上的动作堪称张牙舞爪:“殿下、殿下臣妾错了,臣妾一时糊涂……因为楚良娣的缘故臣妾到现在都不能侍奉殿下,臣妾心里有怨所以……”

“你该怨她还是怨你自己,你不清楚么?”沈晰锁起眉头,“就算你觉得上回的事你自己无过,孤不肯见你,你不是应该怨孤才对?”

“臣妾……”陶氏僵住,怔怔地不知该如何争辩。

沈晰瞧了眼楚怡,想着她刚生完孩子,有些事还是不要让她多知道的好,便睇了眼张济才:“押她出来。”说罢先一步起身向外行去。

张济才躬身一挥手,两个宦官进了屋,架起陶氏便也向外去,陶氏自知这一去定没有什么好结果,顿时拼尽了力气挣扎:“殿下!”这嘶吼的声音难听得让人不适,“殿下您饶臣妾一次!殿下!”

沈晰没做理睬,陶氏情绪愈发激动,复喊了几声,挣扎着转向楚怡:“楚良娣!你救我一命,楚良娣!”

楚怡:“……”

她觉得无语,也觉得可笑。

如果这件事只是个意外,又或是事发之后她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那她一定会救陶氏,无论如何陶氏罪不至死。可以眼下却是陶氏清清楚楚地知道她有孕八个月,下这样的狠手,就是奔着弄死她的目的来的,想让她一尸两命。

而且,还想拉史氏陪葬。

她疯了才会救陶氏。

“沈晰。”楚怡唤了一声,对一个将死之人,也无所谓她会不会听到她对太子的称呼了。

沈晰皱着眉头转过身来:“你不要管。”

楚怡淡看向陶氏,迎上了陶氏那一脸乞求。

而后她颔了颔首:“过年闹得身首异处实在不吉利,留个全尸。”

“楚良娣……”陶氏脸色煞白如纸,好像全没想到她会这样“狠心”一般。

楚怡没再看她,沈晰也没再看她,稍微嗯了声,就转身继续向外走去。

这应该是东宫妃妾里的“第一滴血”!

楚怡在接下来的数日里都忍不住地琢磨这个事儿,不过说到底只是有些唏嘘,愧疚是犯不上的。

这件事里她离死只有一步,命好活下来了,总没道理再给凶手一次机会。

这种想法摆明了不善良,摆明了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但是讲道理,在封建帝制治下就不要讲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了。

——楚怡一度想把这句话写到她的小本本上,但最终还是没有写。虽然这回的事她一点也不后悔,可她也不想让这句话成为理由,纵容得她变得越来越冷酷无情。

特权带来的优势拿来自保就行了,若真给自己洗脑到完全接受,她觉得那样的自己也挺讨厌的。

至于陶氏最后到底是怎么死的,楚怡有点好奇,但周围的宫人都三缄其口,可见沈晰不想让她知道。

又过了三五天,后宅饱受惊吓的其余几人可算来了她这里,为她平安生子的事道了贺。

陶氏的死显然搞得几人都战战兢兢,楚怡又没出月子,尚在产房里住着,相较卧房而言狭小了不少的空间衬得几人格外拘谨。

如此过了片刻,连本来还算自在的云诗都不太自在了,以要带欢宜找月恒玩为由溜了出去,弄得楚怡好想骂她!

云诗一走,床边就空了下来,史氏即刻起了身,立在床边给楚怡端茶倒水。

“……干什么啊。”楚怡嗤笑着赶紧把茶盏接过来,“你快坐,我这儿怎么能让你干活。”

史氏局促不安,低着头、手里绞着帕子,立了半天,憋出一句:“这回……这回多亏良娣娘子为臣妾开口说情,臣妾才保住了这一命,日后臣妾鞍前马后伺候娘子!”

——这是真被吓坏了,劫后余生,觉得除了保命以外什么都不重要。

楚怡苦笑叹息:“你别这样,那天殿下不过是气急了。我呢,也不过是怕他背上恶名才开的口,这是我二人之间的事,你不欠我的。往后的日子你该怎么过就怎么过,不必这样战战兢兢。”

她说完,史氏打量了她好一会儿,好像在判断她这话是客套还是当真。

楚怡于是坦坦荡荡地回看过去,史氏终于安了心,嗫嚅着福了福:“是,那多谢娘子。”

这番话落在门边的岳嬷嬷耳朵里,岳嬷嬷挺满意。

先前东宫没出过什么大事,是以在之前的这几个月里,她也不过觉得楚良娣是个皮相不错的宠妃。眼下经了这么件大事,她突然发现楚良娣不仅心善,还挺大气。

——从史氏到一干宫人,楚良娣都给求了情了,保住了一干人的命,但其实她不开这个口对她也无甚影响。

——到了陶氏,她又一句多余的话没有,只说留个全尸,全然不瞎发善心。

目下听着就更好了,史氏忐忑不安地想要谢她,她却不受史氏的谢,也不以此彰显自己的地位不同,只大大方方地说是为了殿下。

宫里头,能这样豁达的人不多。再说,敢在这样的事上张口说自己是为了陛下殿下的人也不多。宫中妃妾平日里一口一个自己是为了夫君,其实大多不过是客套,是台面上的话,是为了显得贤惠。她在此时说出来,却显得真心得很,也有底气得很。

怨不得她是宠妃呢。

岳嬷嬷这么想着,竟有点惋惜起楚家落罪的事来。楚家要是没落罪,亦或是晚一点落罪,太子正妃会是谁就不好说了。假若能是这一位,瞧着多大气啊。

屋中几位又坐了小半刻便走了,一屋子女眷坐在一起真是鲜少能这样和睦地从头坐到尾,只是无奈那份拘谨真让人难受。

于是她们一走,楚怡就下意识地舒起气来,还没舒完,云诗也同样舒着气折了回来:“……可算走啦!”

云诗边坐回她床边边苦笑:“可憋死个人了,要是日日这样,还不如斗嘴来得痛快呢。尤其是黄宝林,姐姐跟她斗嘴我好歹还能听个乐儿,这么闷着可真叫人难受。”

楚怡笑着打她,说你这叫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云诗一避,敛去笑容,就跟她说起了正事:“姐姐,我想了几天了,你跟殿下讨个侧妃的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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