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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美人(30)+番外

二来,在他看来楚怡虽然脾气冲性子直,但并不是笨人。昨天那样的情境,他若不理会太子妃直接与她走了,不是更给她惹事么?

他想不明白原因,便觉得先不去好了。他从来不喜欢强人所难,对任何人都一样。

没错,他是太子、是后宅妃妾们的夫君,但若她们不待见他,他觉得也不必让她们强颜欢笑。

他可以等楚怡缓过来再去见她,到时再好好问问那天到底怎么了便是。

但是吧……

他心里又患得患失的。

午膳眨眼间布好了,在外屋摆了慢慢的一桌子。张济才上前来请太子,太子一语不发地起身走过去。

到了桌前,他却忽地脚下一转,又朝外走了:“撤下去你们分了吧,孤去看看楚奉仪。”

“……”张济才好悬没反应过来,待得回过神,一时也没顾上交待手下撤膳,便直接追太子去了。

沈晰一路绷着张脸,脚下走得风风火火,好像是怕自己随时会改主意,所以用这种法子逼着自己赶紧过去似的。

——刚才也就是那么一闪念之间,他觉得自己得现下就去问个明白!

楚怡不是有话爱憋着的人,有什么情绪她都写在脸上。昨天突然情绪不对劲又不像从前那样发火了,万一是有什么大事呢?

他觉得他该等她缓过来,但万一她缓不过来呢?

他便这样一路杀到了绿意阁,一路上许多经过的宫人都觉出了不对劲,跪地见礼时眼皮都不敢抬一下。

等进了绿意阁的院门,守在堂屋的白玉看见他立刻往外迎来,离得几步远时也觉出了一样:“……殿下万安。”白玉问安时明显悬着口气儿。

沈晰顾不上理她,径直进了堂屋。他这般风风火火,步子比平日重了不少,堂屋半开半闭的门被他一推又撞出了一声不客气的咣响。楚怡在卧房里听见动静觉得奇怪,但屏风挡在门前她又瞧不见外头,就直接走出来查看。

两个人目光一触,楚怡一懵:“殿下?”

怎么了这是?

她迟疑着打量他,余光同时注意到了屋外白玉紧张的面色。但还没来得及问,他先开口了:“楚怡,你怎么了?”

“?”

她好生愣了一下:“臣妾……没怎么啊?”

吃得饱睡得好,没病没灾也不是姨妈期,他这个问题打哪儿来的?

沈晰打量着她,定了口气:“你昨天怎么了?”

“?”楚怡又是一怔,心说昨天我也没什么事啊?太子信手打帘走进了卧房。

她赶紧跟进去,他带着三分郁色坐在了罗汉床上,又瞧瞧她,说:“你坐。”

楚怡诚惶诚恐地坐下了,他长缓了口气:“昨天孤从宜春殿回来,你就一直不冷不热的是怎么了?孤思来想去,还是得直接问你。”

楚怡哑了哑,心道我什么时候不冷不热的了?她觉得她对他挺正常的啊,虽然她当时沉浸在复杂的心理斗争中,但她清楚那些斗争准不能跟他说,所以有意在他面前显得正常来着。

还是让他看出来了?

她沉吟了一下,诚恳地觉得那也有可能——她对自己的演技是没啥可自信的。

楚怡的手指刮起了裙子上的绣纹:“臣妾没什么事,就是在想些事情,想得入神了所以……”

“什么事情?”太子追问道。

楚怡僵住,心说你怎么还追根问底呢?

沈晰定定地看着她:“是关于太子妃的,还是关于孤的?还是谁让你不高兴了?说来听听。”

……这没法说啊。

楚怡木然看着他,脸上或许还算冷静,但实际上已经紧张的嘴唇都麻了。

沈晰一瞧,果然是有事。

“是为孤送太子妃回宜春殿的事不高兴了?”他探问道。

楚怡立刻说:“不是!”

嗯,果然不是。

沈晰点点头:“直说吧,孤不怪你。”

楚怡:“……”

她一时间搜肠刮肚,想扯个听起来靠谱的谎骗他,可转念想想又怂了。

——说谎不是她的强项,而太子是个人精。她觉得她要是骗他,他肯定能看出来。

那他要是发了火就很可怕了。看出来不发火但默默记个仇,就更可怕了!

而他又事先说了不怪她。那她的实话若让他不高兴了,他应该充其量也就是日后不见她了,后果比那两者要好得多。

楚怡小心地探头瞧瞧,先确定了一下:“真不怪臣妾?”

沈晰口气生硬:“快说。”

“……”好凶!楚怡抿抿唇,心下略打了一下腹稿,就斟字酌句地说了起来,“臣妾昨儿就是……就是觉得唏嘘,想着自己千万别活得跟太子妃殿下一样。”

沈晰的眉心骤然一跳:“太子妃怎么了。”

“……没有别的意思!”她一双明眸望着他,先“声明”了一下就又低下了头,继续挂着裙子上的绣纹,“臣妾就……觉得太子妃那样的端庄贤淑太累了……不是说不好!只是对臣妾而言太累了,臣妾学不来!”

说罢她又偷眼瞧他,只觉得这样手握大权的人阴晴不定地坐在自己面前真可怕,她一时间都有点理解云诗那种过分的恐惧了。

楚怡心惊肉跳,暗自做好了随时跪地大呼臣妾该死殿下饶命的准备,却见沈晰眉头舒开了一点,循循地喟了口气:“你说得对。”

何止她觉得太子妃累!他早就想问问太子妃,你这么个活法当真不累么?

而后他又道:“别学她,端庄贤淑固然是好,但你这样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性子也不是错。你怎么自在怎么来便是,你若不自在,孤在你这里也自在不起来。”

“……”楚怡懵了半晌,犹犹豫豫地点头,“臣妾知道了……”

大约是因为她的声音太虚,他忽地笑了声:“是不是吓着你了?”

——可不是嘛!

楚怡低着头没吭声,心里揶揄说合着您知道哦?那接下来呢,打了巴掌之后是不是要给甜枣了?

然后,她便见他起身绕过榻桌坐到了她身边。

她心里嘿地冷笑——果然来喂甜枣了!

她有骨气,她不吃!

她冷着张脸垂首坐着。

太子搂了搂她的肩头:“不是故意的。孤矛盾了一路,不知道是问你好还是不问更好,最后怕你有心事自己缓不过来,才咬着牙过来问了,所以急了些。”

楚怡浅怔,忍不住地侧首看他,正撞上他温和的笑意。

她感觉自己一下就被这笑意包裹住了,心下拼命地提醒自己要理智不能沉沦,但眼睛还是没能挪开。

他就这样衔着笑,在她侧颊上吻了一吻,轻得像是怕损伤了什么稀世珍宝,但又认真得让她心里一酥。

下一瞬,他又在握住她的手的同时注意到了她裙子上的绣纹,扑哧一声笑:“这么紧张么?绣线都叫你抠断了。”

楚怡定睛一瞧,裙子上的绣线果然断了三两根,线头冒在外面,十分显眼。

“别怕别怕。”沈晰以一副哄小孩的口吻把她抱住,手还在她背后拍了拍。

楚怡闷闷地感受着,觉得他这个态度还挺受用。

便很没出息地把这甜枣吃了。

第24章

又过两日,楚成按照计划再度去了千膳楼。

这回他没有再把整个楼都包下来,只要了二楼的一间雅间。一是反正愿者已然上钩,就不必瞎摆阔气了,该省的钱还是要省一省,不然万一朝廷不乐意贴给他们了怎么办?二是他把全楼包下,便意味着楼中除却掌柜伙计再无旁人,反倒不方便沈映安插东宫侍卫。那万一出了什么差错让这拨人跑了,可真就得不偿失了。

酉时,楚成便按时到了酒楼。酉时二刻,几位“贵客”才姗姗迟来。

来的仍是几个五大三粗的乡民,但如楚成所料,上次见过的一个也不在其中。有点让楚成觉得有趣的是其中有两名农家妇女,都抱着孩子,一语不发地跟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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