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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美人(36)+番外

沐浴更衣?正好。

沈晰一摆手:“不必催她。”便径自揭开帐帘入了帐。

他们帐篷都很讲究,他那里是前中后三部分,楚怡这里是前帐后帐两部分。但洗澡的地方都是单独僻出来的,在帐篷侧翼。里面的四边还都有屏风当着,避免晚上沐浴时被烛火透出个影子叫外人看了。这样一来外头瞧不见里面,里面也瞧不见外头。

沈晰径直进了内帐,透过通往侧翼的帐帘,他隐约能看见青玉守在帐帘与屏风之间候命,但青玉没注意到他。

沈晰深呼吸,继而做贼般地放轻了动作,溜到了书案旁边。

这边置办的书案只是临时用用,自不及东宫里的精致讲究。沈晰低眼瞧了瞧见没有抽屉,目光又迅速在账内梭巡了起来。

然后,他很快在床上看到了那个熟悉的本子。

他信心满满地走过去将本子拿了起来,心道她吃凉面吃得那么享受,单为了这个也得夸夸他吧?

结果翻开来一看,上面与之相关的一行字是:“旅途颠簸中吃碗爽口了凉面真开心!!!”

沈晰:“……”

她竟然只夸凉面不夸他!

小没良心的!!!

哼!!!!!

他负着气把本子扔回床上,转身要走,又忽然心虚,定睛想了想,谨慎地把本子摆成了和方才差不多的角度。

然后他转身要走,刚伸手揭帘时楚怡刚好从侧边出来,看见他一愣:“殿下?”

“?”沈晰下意识地一窒息,转过身看着她哑笑,“真巧,你也在啊。”

楚怡:“?”

哈……?

她被这话弄得好笑,望着他哑了哑:“是、是啊……”

沈晰这会儿回过了神儿——这是她的帐篷啊!她在围场人生地不熟的,不在这儿还能在哪儿?

他窘迫地清了下嗓子:“那个……累不累?”

“还好。”楚怡道,而后两个人莫名地相顾沉默了一下,他才又说:“那我在这里等等你,你收拾妥了,我带你在附近走走。”

“行……”她迟疑着应声,怎么看都觉得这气氛不大对劲,他好像在紧张什么。可这事有什么值得紧张的?他们俩一起散步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呀!

她很想追问一下,但他已故作从容地坐到了一边。楚怡想了想,他既然故作从容,那她问了肯定只会更尴尬,还是当没察觉吧!

她便安安静静地坐到了妆台前去打理头发,沈晰坐在桌边,瞧瞧她、瞧瞧床上的本子、又瞧瞧她。

……他真是不适合做贼。上次本子在抽屉里还好,这回在明面上,他总怕她会怀疑他是不是偷看了。

人在心虚的时候,很容易产生一些欲盖弥彰的想法。

沈晰于是坐立难安了一会儿便站起了身,起座走到了她身后。

青玉见了赶忙躬身退开,照例在无所事事地把玩钗子的楚怡从铜镜中瞥见他,愣愣地抬起眼:“?”

沈晰一言不发地从青玉手里接过梳子便探进她的一头乌发里,楚怡只觉后脊一怵,语气都不由自主地惊悚起来:“……殿下?”

“……”沈晰手生地梳着,面上佯作平静,“没事干,玩一会儿。”

楚怡:“?”

他接着又说:“你们女孩子的头发真好玩。”

楚怡:“???”

怎么,你个大男人还有玩娃娃的爱好吗?

她从铜镜里费解地打量着他。

沈晰觉察到她的目光,连眼皮都不敢抬一下。直到她的视线移开了,他才暗搓搓地也从镜子里看了她一眼。

……还好只是铜镜,多少有些模糊,显得他故作冷静的面容十分平淡。

若是西洋送来的玻璃镜子,她方才一定会看出他脸色泛红神情不安了。

第28章

楚怡傻眼看着他梳,可古代男人就算自己也须发,他身为太子也从来不用自己梳头,手生得不行。

于是没梳几下,楚怡就蓦然被拽得向后一仰,沈晰赶忙停手,楚怡从镜子里一看,正好捕捉到他慌张的样子。

“……没事没事!”楚怡窘迫而笑,沈晰自比她更窘迫,无措地怔了会儿,把梳子塞回了青玉手里:“还是你来吧!”

然后他便颇有些懊恼地坐到桌边去了,也没叫旁人进来伺候,自顾自地从旁边的小炉上拎起铜壶,倒了杯白水来喝。

“……”楚怡觉得似乎应该叫人给他上个茶?她穿越之后很快就发现这帮古人喝白水喝得都挺少的,至少这些个豪门深宫里的贵人们是这样。

大家在自己家也好去做客也罢,都爱端着盏茶喝,偶有身体状况不允许喝茶叶的也会泡个花茶。

是以太子突然这么喝上白水了,就显得格外可怜兮兮。但楚怡仔细纠结了一下,又觉得还是算了吧。

他现在看起来贼丧。

她还是不要招惹他了。

两个人于是一个默默地梳头,一个默默地喝茶。过了小两刻,楚怡那一头浓密的乌发才算彻底理顺了,在脑后盘了个简单的发髻。可这年月又没有吹风机,发髻还有点半湿。

刚才太子提出带她出门走走她没多想就答应了,眼下又有点怕这么出去会吹得头疼。楚怡便琢磨了一下,出主意说:“我们先吃点东西?”

也好,接连三日颠簸下来胃里原也不大舒服。

沈晰点了头,楚怡就叫人上了点她先前吩咐下去的白粥和小菜过来,两个人同吃。

沈晰看到这样简陋的几道,直笑话她:“你怎么这么好养活?”

“殿下还不是会从街边买凉面吗!”楚怡脱口而出地回怼,回过神时好悬没一下子咬了舌头。

……她是累蒙了,一定是!

她局促得点头哈腰:“没别的意思,没别的意思!”

沈晰嗤笑着拉着她坐:“我也没别的意思,吃吧。”

二人便一道坐在桌边吃起来了。沈晰暗松口气,经这一通打岔,她应该是不会注意到本子的事了,谢天谢地!

营地东侧的一方帐子里,徐良娣着实认认真真地给楚怡备了份厚礼,然后便叫人小心地盯着太子殿下什么时候去楚怡那儿了。

让她实实在在地向楚怡道喜她自然是做不到的,宫里哪有那么多一笑泯恩仇的好事?但如果能借此见到太子,这份礼备得就是值得的。

若能再以此让太子对她的印象有所改观,这份礼便更是只赚不赔。

是以徐氏一听说太子已进了楚奉仪的帐子就重新梳妆了一遍,然后便拎着礼、带着宫人,奔楚怡那边去了。

她想楚怡的人大约不敢拦她,而且奉仪身边只有两个宫女罢了,也拦不住。至于太子身边的宦官,花些银子打点一下,就算不能直接让她进去,总也是愿意进去给她禀个话的。

谁知到了楚怡的帐子门口,徐氏却看见张济才亲自戳在外头。徐氏顿时感觉到棘手了,但还是上了前:“巧了,没想到张公公会在楚奉仪这儿听差?我这备了些礼来给奉仪,有劳张公公回个话。”

张济才呵地一声笑,心道您装什么傻呢?嘴上还是客客气气道:“良娣说笑了,下奴岂能随意听旁人的差。太子殿下在里头呢,您要和楚奉仪走动,还是迟些再来的好。”

徐氏自然不肯,塞了一锭银子,但张济才侧过身没接。

徐氏努力维持着微笑:“公公这是何必?我也不敢多搅扰殿下,只想把这礼搁下便走,免得日后再跑一趟了,公公您看呢?”

我看?我看您挺可乐的。

张济才心里头这般想着。

徐氏到底为什么得宠他很清楚,主要就是因为太子妃总让太子觉得亲近不起来。时间久了,太子自然难免烦闷,几个好好的妾室又已经在那儿放着了,他凭什么不要呢?

太子便召见了徐氏,徐氏的性子也说不上多好,但在当时看来,比太子妃让人舒服就足够了,足够让太子在面对朝堂和正妻带来的压力时有地方缓一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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