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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美人(86)+番外

楚怡给她念了会儿歌谣,又把她带去了院子中,她指什么楚怡就顺便告诉她那是什么。但她现在还太小了,最近记得最熟的就是“大树”,所以院子里的几棵树她近来都特别喜欢。

临近晌午,月恒扯起了哈欠。楚怡便将她带回了屋,让乳母喂她吃东西,自己也打算回房歇一歇,一会儿好跟沈晰一起用膳。

然而沈晰还没来,白玉神秘兮兮地小跑了进来:“娘子!”

“嗯?”歪在床上缓神儿的楚怡睁开眼,白玉凑到床边跟她说:“那位陶奉仪娘子,现下正带着宫女在离咱院门没多远的地方转悠呢。穿得那叫一个单薄,倒是娇俏得很。”

头一句话楚怡或许还能反应不过来,但第二句,让她一下锁起了眉头。

这都十一月中了,按照二十一世纪的阳历算那就是十二月,当真已经挺冷的了。她屋里早就地龙炭盆全已开始用,陶氏却穿得“单薄”又“娇俏”——这是豁出去了只要风度不要温度啊!在打什么算盘不要太明显!

楚怡便冷着脸坐起身:“她是不是打听着殿下每日中午都要来我这儿用膳了?”

“……”白玉缩了缩脖子,讪笑,“这……这不用打听,东宫里都知道的。”

“呵。”楚怡冷笑了声,站起身就往外头走,路过放着铜盆的架子时还一把抄起了铜盆。

是,她知道他临幸这两个新人是早晚的事,甚至有点期待他赶紧去,因为悬而未决的感觉更加讨厌。

但眼下这个情形可不一样!陶氏算准了要在他来见她时把他拉走,这是在她的地盘上撒野,往她的眼睛里使劲扔沙子!

他在陶氏和史氏向她见礼时过来看她还不是她主动干的事呢,她都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在他罚完擅作主张的青玉和周明后她还扣了他们两个月的俸禄。

如今这个陶氏倒是很“坦荡”啊,这就不管不顾地杀到她门口了?

她并不想给她们什么下马威,可她们既然来她碗里夹肉,就别怪她伸筷子戳回去了!

除此之外,长久以来的心中不安也在下意识里令她想要借此求个结果。

楚怡只觉心里的火气蹭蹭地往上窜,心道我若今儿让你得了逞,日后我在东宫里还混不混了?

白玉被她这气势吓得愣了愣才想起追出去,只见楚怡撸起袖子一弯腰就从院子里的大水缸里舀了一盆凉水,然后端着水就稳稳地出了院门。

院外最多三丈的地方,陶氏正努力定着心带着宫女散步。这种事一定要做得若无其事才行,让太子觉得她是故意等在这里就不可信了。所以她虽然心里满是期待,也一眼都不敢往太子来的方向看,还要故作轻松地与宫女闲聊,心弦绷得紧紧的。

“哎,那朵梅花开得好!”陶氏边说边笑意嫣然地踮起脚尖要摘枝头上的腊梅。

她不知道太子具体何时回来,只好时时刻刻维持着这份娇俏活泼。

她要让太子遥遥看见她就眼前一亮。

在她的指尖触到枝头的时候,一道身影突然撞进了她的余光。

她身影来得极快,陶氏一怔,慌忙转头。还没定惊看清楚,一盆水就带着寒凉袭了她一脸!

“……?!”陶氏顿时傻在了那儿,妆也花了发髻也塌了,新做的衣服也湿透了。

刺骨的寒意紧接着就开始往身体中侵袭,陶氏也在这时看清了眼前是谁:“楚、楚良娣……”

她错愕不已地看着眼前这位身份高贵的东宫妃妾,怎么想也不懂她为何能做出这种事!

楚怡也冷冷地看着她,空气在寒冷中滞了一会儿,陶氏嘴唇哆嗦着下跪:“良娣……良娣娘子这是干什么……”

楚怡一声冷笑:“我院子里连打杂的丫头都穿上棉衣了,偏生陶奉仪不怕冷。那我就再帮陶奉仪凉快凉快啊,透心凉心飞扬,痛快不?”

陶氏的声音带了哭腔:“臣妾初入东宫,若有什么让良娣娘子不快的地方,还请娘子明示。”

说得那叫一个委屈!楚怡便咬牙嘲讽地给她配了个音:“嘤嘤嘤嘤嘤嘤嘤——”

“……?”陶氏当然不会理解这来自于二十一世纪的网络象声词搁在这儿是什么意思,就是知道,她现在被冻得发僵的脑子也反应不过来了。

楚怡淡看着她冻得发紫的嘴唇:“你要找殿下告状尽管去,你觉得委屈,我这儿也想求个痛快呢!咱别搞粉饰太平的那一套,要干架就真刀真枪的来!”

话音刚落,陶氏呜呜咽咽地哭了。

虽然方才她就很委屈,可是这个时候的哭,显然还是证明了一点问题。

即便楚怡气势很足眼下后脊也还是控制不住地僵了一下,然后转过了头。

隔着一方不太大的花圃,她看到沈晰和一众宫人站在那儿。宫人们都死死低着头,沈晰的脸刚好被一支四季常青的松树枝挡着,她看不到神情。

“哼!”楚怡到底有点怕了,外强中干地冷哼了一声,把铜盆塞给旁边的白玉,就转身进了屋。

白玉没敢跟着她进去。

白玉在看到太子的一刹间,就吓得抱着盆跪下了。

然后,不敢抬头的众人都用余光小心翼翼地睃着,睃见太子那双黑靴绕过花圃,稍微在几人面前停了一下。

“先送奉仪回去。”他道。白玉竭力地想从这口气里辩出一点喜怒,但是失败了。

接着,他就转过身,也走进了背后玉斓苑的院门。

白玉登时毛骨悚然,瑟缩着站起身跟上。过了院门,全发现在房里侍候的宫人正从屋里全退出来,每个人的脸色都是惨白的。

.

房里,楚怡趴在床上蒙着被子,脸冲着墙。听到宫人们往外退的动静她就知道他进来了,但她没底气看他。

他现在应该多少在讨厌她了,因为陶氏被泼成那个样子看起来真的很可怜。

但这种事怎么说呢,男人总容易对看起来弱势的一方无条件怜惜,女生之间聊起来才会追根问底,然后闺蜜们一起惊叹:“卧槽竟然这样,绿茶本茶!”

楚怡于是绷着劲儿不想解释,此时此刻,她真的听不了沈晰心疼对方,一丁点儿也不行。

听到那样的话,她一定会忍不住跟他呛起来的。到时候只会让矛盾激化,她宁可对这件事冷处理。

可闷了一会儿,屋子里没有一点动静,她心里又慌了阵脚。

——他是不是走了?

这个念头让她猛打了个颤,而后下意识地向旁边张望过去。

第65章

目光划过去的一刹间,她就看到了沈晰。

她的心弦一松,但紧接着,她又不知道该怎样好了。

沈晰抱臂倚在桌边也沉默了会儿,然后抬起眼皮看了看她:“欺负完了人,自己倒跑得快?”

看,他果然觉得是她欺负人!

楚怡眼眶一红,咬紧牙关没让自己哭。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稍缓了口气,踱着步子往前走了几步:“我又没说你什么,你看见了我却一个字也不说,转身就走是什么意思?”

大庭广众的,她这样的确太不给他面子了,好歹也应该见个礼。

楚怡薄唇抿了一抿,绷着脸从床边站起来,怕自己和他视线一触就会哭,便斜眼看向旁边的墙:“你要挑我规矩上的不是,我自认理亏就是了。”

沈晰未予置评,又端详了她一会儿,问:“陶氏的事呢?”

楚怡努力缓了两口气压制眼泪:“我说是她先惹我的,你信么?”

“我当然信。”他轻描淡写地点了下头,楚怡一怔,他续说,“她住的地方离这里又不近,就不该出现在这儿。”

顿了顿,又续道:“可究竟出什么事了?她怎么惹你了?”

他问的口气很轻,就好像方才气势汹汹的是陶氏,被淋成落汤鸡的是她似的。

这弄得楚怡心底一颤,反倒哭了,方才被忍得很好的眼泪说流就流了出来,她只好慌里慌张地抬手去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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