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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美人(95)+番外

沈晰渐渐地静下神,又斟酌了片刻,扬音叫了张济才进来。

“永州同知楚成近来病了,让他回京养病,换……赵源去顶他的差事。”沈晰吩咐道。

其实这个差事原也该是赵源的,赵家教女儿教的不行,这个儿子却还挺有才干。沈晰当时因为让太子妃气得够呛而暂且压住了赵源,赵源这两年都勤恳得不行,生怕自己从此没了机会。

张济才应声告退,沈晰一松气,侧首就看到楚怡懵着。

“……怎么突然让我哥回来?”她问,“出了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他神情轻松地笑笑,闭上眼,在她胸口处吻了一口,“只是有些事要当面商量商量,就顺便让他回来养着。”

“哦。”楚怡放下心,一口气还没舒完,就觉得他的手从被子里摸过来了。

基于他上次这么摸索着扯时一不小心把她中裤上的系带从蝴蝶结扯成了死扣,搞得两个人大半夜掌着烛台研究怎么解,最后弄得兴致全无,这回她很有逼数地主动解了带子。

沈晰正好也想到了那件事,吻着她低笑了一声,夸她说:“真贴心!”

第72章

赵源到永州接替了楚成的差事,楚成便即刻回了京。他到京中时,天气也渐渐热起来了,太子正好借着暑热称了病,在毓仁园中安心养病不出门。

楚成借着看望妹妹的理由去了毓仁园。虽然若皇帝疑心够重总归还能查到,但多一道理由掩人耳目总归保险一点。

他也的确想去看看楚怡,于是进了毓仁园后,他便直接去了玉斓苑。

月恒上一次见他的时候才刚满月,早对他没印象了,初时很有点认生,缩在楚怡身后直勾勾地望着他。

但楚成“死皮赖脸”,假装看不懂月恒在躲,锲而不舍逗月恒玩,还拿点心去讨好她。

是以过不多时,月恒就跟她熟起来了,楚成边陪她玩边感叹小姑娘真可爱。

楚怡在旁边看得笑:“那你赶紧给我找个嫂嫂,自己生一个呀!”

楚成却没接这茬,自顾自地继续陪月恒玩着,过了会儿才又开口:“太子殿下什么时候得空?”

“晌午。”楚怡道,“他知道你要先来我这边就没在上午安排时间,说晌午先一道用个膳,然后你们再去议事。”

楚成点点头,也不着急,专心致志地接着陪外甥女疯。

当沈晰走进玉斓苑的时候,一眼就看见自家宝贝闺女正被她舅舅倒拎着。

他下意识地倒吸气,再细看,发现这傻丫头还笑呢,笑得特别欢实。

“快放下。”沈晰嗤笑着过去抢下女儿抱在怀里,月恒笑意未了,欢天喜地地叫他:“爹!”

“哎,跟你说了,叫父王。”楚怡纠正她。

孩子最初自是学爹娘容易,但现下她渐渐也会些复杂的字句了,他们便在慢慢地改她的称呼。

小月亮又欢天喜地地重新叫了声:“父王!”

“真乖。”沈晰在她额上亲了一口,侧首吩咐张济才,“传膳。”

一桌子膳不多时就布齐了,楚怡难得地又跟沈晰一起用了顿午膳。他近来实在是太忙,每天都是她让应泉备好了送去、让小月亮和欢宜一起陪着他吃他才顾得上这事,往玉斓苑走一趟是真没时间。

楚怡自然很高兴,不过小月亮更高兴,她发现今天的膳桌上有三个人在照顾她,轮流给她夹菜!

三个长辈的筷子这个撤走那个又送来,小月亮睁着一双大眼睛看来看去,看着看着便咯咯地笑起来。

然后她伸出自己的小瓷匙,挨个给三位长辈塞了个肉丸子。

这种事,楚怡和沈晰还算习以为常,楚成却真是一瞬间心都酥了,好悬没在太子跟前直接晕过去。

用完膳后,楚成简直不想走了。

小外甥女怎么这么可爱!

沈晰不得不沉着张脸过去拍他的肩,示意他一道离开,楚成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玉斓苑。

.

好在到书房时,楚成顺利地恢复了正常。沈晰请他落座,着张济才上好茶,接着便让宫人们都退了出去。

楚成抿着茶一哂:“我知道殿下想说什么。要您这样躲着,您有顾虑。”

沈晰点点头:“是。”

楚成也点头:“您自然有顾虑,与您年纪相仿的几个兄弟都不老实,这一点满朝皆知。”

他顿声抿了口茶:“您怕您养病的时候他们抓准时机步步为营,惹得皇上青眼,您的储君位子便不稳了。”

他说得每个字都对。沈晰颔首叹息:“是。”

楚成一哂:“眼下我也称病不担差事了,您的东宫官中必也有不少人想取我而代之,殿下会因为有旁人冒上来便将我弃之不用么?”

沈晰锁眉沉吟,他明白楚成这话的意思,思量之后却还是摇头:“两回事。”

“其实殿下现在称病,皇上对殿下相较于殿下对我,只会更不容易动摇。”楚成笑道。

沈晰微怔,兀自想了一会儿,还是问他:“你拿的准么?”

楚成笑意愈浓:“看来殿下也有过同样的猜测了。”

沈晰没有否认,颔首说:“自然一早就能想到,只是拿不太准,不敢贸然动作。”

父皇现下的情形,其实也没有那么难猜。沈晰纵使不知道他为何会有这样惊天动地的变化,也能看出他这一切变化都是为了什么。

——不过是为稳固权力而已。

沁嫔的死,他是怕有外人觊觎皇权;五弟的事,他是怕年轻力壮的日子夺其皇位;四公主和亲,诚然父皇不肯动兵的理由也还能勉强说得过去,但换个思路,焉知他不是在忌惮将军们功高震主?

所以沈晰早先也想过,眼下纵使兄弟们都在盯着他的储位,他也不要显得在意太多或许才是好的,不会引起父皇的忌惮。

可他也的确拿不准,父皇的变化到底还是太突然了。

楚成道:“不论皇上当下变成了什么样,日子也还不算太长,想来殿下与他的父子情分也还是在的。这个时候殿下生病,皇上必定还是会有所忧心,有这几分忧心在,殿下便已安稳了许多。而此时若您的兄弟们当这是个机会,想在这时取您而代之,难保不反惹起皇上忌惮——殿下您想一想,若您是一位日日担忧权力稳固的君主,是一位虽然地位稳固但并无甚出格举动的储君更令人紧张,还是明显想抢夺储君位的其他儿子更令人紧张?”

沈晰沉然斟酌着,半晌,点了点头:“你说的是。”

依父皇当下的性子,若真有人觊觎储君位,必定更容易让他怀疑此人是不是也觊觎皇位。

而他这个已经成了储君的,倒未必那么值得忌惮,毕竟皇位迟早是他的。

“所以殿下安心躲着便是了。”楚成口吻轻松,“谁要此时窜出来争,就由着他们去争。您担心的事情,自有人比您更加担心。”

沈晰叹了口气。

这是个办法,这办法却令人无奈极了。

再者他总归不能一直称病,父皇若一直是这样,他还得尽快做出下一步打算才是。

他便又与楚成商量了一二,楚成明白他的意思,却只能摇着头叹气:“旁的主意,臣一时也不敢贸然提给殿下了。到底君心难测,臣虽自问能识人心,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眼下这一步到底还算稳妥,下一步如何……再看。”

沈晰复又是一声叹。

他若现在祈祷父皇变回从前的样子,未免太过天真,但他当真是情不自禁地一直在这样想。

“罢了。”最终他哑笑了笑,“姑且先这样。我倒也想看看,若我身体不济,我那几位兄弟能争到什么份儿上。”

.

京中,五皇子府里,兄弟两个相对而坐,都是面色铁青。

三皇子对五弟方才说出的那番话简直不敢信,盯了他良久,发出一声冷笑:“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现下不愿与二哥争。”五皇子淡声又重复了一遍,话音未落,自家三哥搭在椅子扶手上的手就攥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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