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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凭夫贵(137)

苏太太却吞了吞口水:“人家是侯府少爷,用得着跟咱们做生意?”

“侯府少爷也要吃喝,他虽然是他爹的嫡子,可上头还有个嫡亲大哥,想来爵位也落不到他头上,我瞧着人也是个上进的,若能自个儿拼一份产业出来,他应该不会介意的。”苏婉把一切掰开了讲给苏太太,末了才加上一句,“不过我只是这般想,回头让相公与他说一说,还没准儿的事,若不是娘这般担心,我倒不会没确定就急着告诉你了。”

“成了,你娘也不是无知妇人,没定下来之前,这事我谁也不说。”

苏婉点头:“上回他喝过咱们家的酒,倒是格外喜欢,应该没多大问题。”

苏太太却仍有些难以置信,恍惚着道:“若那侯府少爷肯与咱们合伙,你爹这把老骨头咬牙也要再撑几年,放着大钱不赚才是傻子!且你与女婿都在京里,若真做得好,咱们也能搬来京里住一块。”

苏婉不由笑了:“娘先前还说钱是赚不完的,现下又改主意了。”

“还不是为你,没良心的丫头。”苏太太瞪了苏婉一眼,想了想又道,“那侯府少爷真的会同意跟咱们合伙?他会不会提过分的要求,或者直接吞了咱家的产业?”

这个问题苏婉不是没想过,之所以没让宋子恒跟曾长安透露半分,便是在考量他的为人,虽然她知道于衡远是未来皇帝,一早就跟着他干的曾长安估计日后也要飞黄腾达,但这毕竟是很遥远的事,葡萄酒的利润她是再清楚不过的,只要参与进来,曾长安就会知道这绝对是暴利,现在才领了个闲职混日子的安远侯没继承权的少爷会不会动心,就全看他的品性了。苏婉没做过生意,自己却会做些投资,她找合伙人看的就不是能力,首先要人品好才行。

柳家的事,对苏婉和宋子恒来说是个麻烦事,可通过这件事又让苏婉看明白了曾长安这个人,说实话,在这个亲缘关系大于天的社会,曾长安能够是旗帜鲜明的站在他们这头,还是另他有些惊讶的,虽说于衡远的态度也在里头,但若曾长安自个儿不是那是非分明之人,也绝无可能做到像现在这样对她心无芥蒂,看过曾长安的为人处世,苏婉才放下心来,别的不提,他至少是个可以让人放心的合伙人。

是以听到苏太太的问题,苏婉只是笑了笑:“他的为人是不必担心的,娘要是不放心,改天请他来咱家聚一聚,娘亲自打量便是了。”

“来咱家?”苏太太又是吃惊,“请他来就能来?”

小绿忍不住在旁边扑哧一笑:“曾公子他们不请都会来,请了自然没有不来之理。”

母女两说话间,去街上考察的苏老爹宋有根回来了,小绿和刘妈也已经做好了饭,端上桌,苏婉与苏太太一同出去,自苏太太过来,苏婉除了喂奶,等闲并不用抱孩子,苏太太恨不得夜间抱着外孙与她一块睡!

吃饭间,苏太太忍不住满脸期待的问苏老爹:“今日看得如何,方便在京里开铺子吗?”

苏老爹刚想说话,瞧了妻子一眼却疑惑:“你先前不是不喜欢,今日怎的又这般期待?”



☆、第一百零六章

苏太太看了眼苏婉,没说话,苏婉笑着问道:“不知爹和大伯今日看得如何?”

一提起这个,宋有根眉眼舒展,笑得异常开怀:“弟妹还别说,到底是天子脚下,老百姓都有钱呢,咱家的酒来这儿叫价委实不算高。”

苏婉点头:“大伯说的是,不过若咱们把酒运到京里来,这路途来回的运费,租店铺请掌柜活计的花费,早已远远超出了之前的定价,所以京里这普通酒的价格,自然也要提一提。”

宋有根最近见识也涨了不少,不单单是因为这趟来京,他是家中老大,如今家里生意做的大,各地的店铺开了一家又一家,然亲家年纪大了,一个人终究忙不过来,作为姻亲自家少不得要帮衬着,自家酿酒的事有爹娘顾着,他便偶尔跟了亲家出来跑腿,对外就说自家体谅亲家年纪大,身边又无可用之人,这才帮衬着,反正铺子都在亲家名下,且三弟如今又在京城做官,前程无量,等闲也没人拿这事说嘴。

这般权衡之下,宋有根便苏老爹跑过几趟生意,苏老爹去江州城和省府看生意时,老家县城的店铺便是宋有根在打理的,虽还没被磨练出来,仍是一副老实相,宋有根该有的淡定也有了,见到苏婉张口就要涨价,也没惊讶,只是问:“弟妹觉得咱们在京里作价几何才合适?”

其实苏婉说的夸张,宋有根自个儿合计过,一两半银子一瓶的酒,费人力物力运到京里,再除去铺面与请账房掌柜与伙计的费用,也仍有盈余,只是挣多挣少的问题,他还记得苏婉先前说过要做有钱人的生意,这个价位放在他们小地儿,一瓶酒都够普通人家省吃俭用一年的花费了,然放到京里来委实不够瞧,这般便宜,买的人家估计也不当回事。

想到这里,听到苏婉反问他们什么意见的时候,宋有根便斟酌着说了:“我瞧着比照咱们家的价格翻上一两番也是可行的。”

“京里人有钱,价格翻一两番也不算个甚,然我担心的却另有其事。”苏老爹皱眉,“做生意讲究诚信,没得因为京里人有钱咱们就无端涨价是不?这样说出去不就成了咱家抢钱?”

这个问题苏老爹在来的路上便与宋有根讨论过,因此宋有根此时也一脸为难的附和,亲家常说生意人不能坏了诚信,不然再大的生意都迟早要玩完,他深以为然,牢牢记在心里,然此事最为难的事,若他们不提价,在京里只能薄利多销,卖一百瓶酒也抵不上老家十瓶,如此一来不如不折腾,老老实实在老家挣钱便是。

然明知道这个生意能在京里挣大钱,叫他们白白放弃这个机会未免太可惜。

苏太太瞅着一个个面如沉水,显然是被这个问题难住了,不由轻轻哄着怀里的性感外孙,一面小心的说:“这有何难,你们回去把老家的酒提到跟京里的一个价位,不就诚信了吗。”

“你以为这是过家家,说提价就提价?”苏老爹看了苏太太一眼,轻斥道。

“若不然直接把老家的铺子关了,来京里重新开便是。”

这回苏婉不等苏老爹说话,自己出声否决了苏太太的意见:“万万不可,咱们虽来京里开店,然老家的铺子仍是根本,甭管铺子开到何处,泸县的苏记仍然是咱们的总铺。”

“婉婉说的是,生意做得再大,也不能没有跟脚,咱们是从泸县出来的,跟脚便一直在泸县,绝不能轻易改变。”

宋有根先前还有些疑惑,他是更赞同苏太太观点的,家里从上到下全都万分赞同来京里做生意,目的不就是为了与三弟一块儿在京里定居么,如此也互相有个照应,是以迟早要来京里的,日后老家的铺子便不好打理,关了反倒省事。如今听得苏老爹这一番话,宋有根这才明白过来,恍然大悟道:“亲家叔说得是,甭管走到哪里,也不能没了根本。”

苏太太索性不理他们:“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自个儿想罢,我先了饭带乖外孙回屋睡觉,再如何不能累着我亲亲外孙。”

苏婉闻言也一笑:“娘说的是,先用饭罢,办法总能想出来,得了空爹和大伯还要去打探一二合适的店铺。”

是以定价的事暂放一边,苏老爹和宋有根用过午饭,又叫了大牛带他们出去了,这两人兴头十足,直到宋子恒下班到了家,还不见他们回来。

宋子恒进屋便问了苏婉,苏婉回他们去街上打探消息了,有大牛领着,宋子恒便也不担心,自个儿自衣柜离取了套干净的衣裳换上,这才来到床边看儿子,苏婉在整理宋有根他们从老家带来的东西,考虑到长途跋涉,宋家准备的都是些精致物件,有宋奶奶缝的虎头鞋,十几双,装在一个包袱里鼓鼓的,精致可爱的小鞋子一字排开,码子从小到大,几乎能穿到宋良辰两三岁,苏婉瞧了一眼道:“奶有心了,我瞧着这鞋正巧穿到相公在翰林院期满换任之时。”

“我先前在家书里向爹娘和奶他们告过罪,前次没回乡,便至少要等到下届换任之时,才能告假回乡探亲一遭。奶怕是记在心里了。”

“本是该将奶他们接来京里尽孝的,只是考虑到换任之时相公不一定能留京,奶年岁又这般大,委实不能奔波……”

“日后总有机会。”宋子恒拍着苏婉的肩,其实心里头也有些沉重,他奶这般高寿已是少有,说句大不道的话,随时能一蹬腿撒手而去,日后还有无机会,委实难料。不过他奶活到这岁数,真要去世也是喜丧,宋子恒这才收拾了情绪,随手拿起一只虎头鞋,放在手心还没有他巴掌大,着实惊奇,“这般大的鞋子,良辰穿的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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