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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华(100)+番外

邻近的江南东西路呢?旨意可是说过:一体节制……

谢宪司越想越多,直想的一张脸也青白起来。

太后到杭州,也不过一年半,深居不出,从无动作……

船上的李文山,看的眼花缭乱,胆颤心惊,紧张的连晕船都忘记了。

紧挨着他们船前,一艘船猛冲过来,一头撞上和他们只差了半条船位的另一艘船,两只船一起剧烈摇晃,一条桅杆发出刺耳的咔嚓声,直直摔下来,砸到另外一只船上,三条船上吼声叫声骂声混起一片,船上的水军,摔下江的,自己跳下去的,被别人扯下去的,一会儿功夫,波涛汹涌的江面上,就人头浮动,象下满了饺子的混汤水。

李文山冲过去扒到船舱窗户上,看着有小船过来,把落水的人一个一个揪上去,才松了口气。

古六斜着他,一脸嫌弃,这会儿金拙言顾不上嫌弃李五,只好由他来嫌弃了。

古六叹着气,正要过去把李文山抓回来,刚抬脚,不知道从哪只船上倒下的主桅,呼啸着砸在秦王他们这只船的船侧,只砸的水波轰然飞起,秦王这只船被水波冲的剧烈摇晃起来,古六唉呀一声,直直的扑进了李文山怀里。

李文山后背顶着窗台,被古六一头撞进怀里,直撞他唉哟惨叫,一边叫,一边看向秦王那边。

桅杆还没落进水里,陆仪已经一个箭步,一只手抓住门柱,另一只手抱住了秦王。

金拙言往后退到紧挨着秦王,竖起盾牌挡住扑面击来的江水。

船飞快的往旁边避让过去,两三只小船飞速窜过来,不等靠近,几个将官就从船上一跃跳上来,直踩的小船几乎没入江中。

“没事。”陆仪扶着秦王站稳,示意白着脸冲过来的几个将官。

“真是精彩!”秦王抬手抹了把溅了一脸的江水,看着几个已经跪倒在他面前的将官,“鹦哥儿扶他们起来,真是精彩极了。”

金拙言急忙上前,一只手拎着盾牌,一只手虚扶出去,几个将官站起来,见秦王只有惊叹没有生气,顿时笑逐颜开,拱手退了半步,转身跳回到小船上。

鼓点声起,每只船上都响起鼓声,清脆有力,节奏很快,混战成一团的船只飞快的排成两队,无数彩旗挥了出来。

罗帅司一跃而起,沿着陡峭的台阶往江边飞奔,姚参议惊愕的瞪着灵活敏捷到出奇的罗帅司,帅司这是吓狠了。

秦王大半边身子都是湿的,看起来气色极好,神彩飞扬的下了船,先恭喜罗帅司治军有方,罗帅司白着张脸,一颗心落回去,差点合掌阿弥陀佛。

回到明涛山庄,陆仪示意李文山撩起衣服,李文山后背一宽条淤青,已经僵起来一指来高。

古六不停的拍着自己的额头,懊恼无比,金拙言凑近,仔细看了看,“没事,皮外伤,让陆仪给你抹点药,三五天就好了。”

“你这叫操心太过!”秦王用折扇敲着李文山的头,“你跑到窗户边上看什么?怕那些掉江里的水军淹死是吧?这水军要是掉江里就淹死了,还叫水军?再说,这是演武,那江里有救生的小船,还有水鬼,不怕他们淹死,还怕淹着了咱们呢。你也太……唉!”

李文山后背疼的不敢动,被秦王说的一想也是,跟古六一样,也懊恼起来。

“你跟小古回去养两天……”秦王话没说完,李文山蝎子蛰了一般叫道:“不用!真不用!他家……真不用!”

让古六院里那一群丫头侍候他,还是算了,受不住。

“这点伤没事,刚才世子也说了,皮外伤,中秋节也没回去,本来就说了,演武结束我回去住两天,说好了的,要是没回去,阿爹阿娘担心不说,阿夏肯定得难过。”

第132章 事隔半年

李文山赶紧说自己的打算,他还是回家的好。

秦王犹豫了下,点了头,“凤哥儿安排人送他回去。”

陆仪看向李文山,“骑马还是坐车?”

“还是骑马,骑马快,再说,伤在后背,坐车不如骑马方便。”

陆仪点头笑道:”我也这么觉得。“

李文山的伤,象金拙言说的,不过是皮外伤,陆仪的伤药极其好用,再加上李文山这个年纪,正是生长恢复力强盛的时候,不过两三天,僵起就完全平复,只是还有点儿淤青了,李文山就着急赶了回去。书院要旬考,还要跟着陆仪练功夫。

回去没几天,李文山打发吉二回来一趟,传话说,秦王要在九月初八那天,请李文岚和李夏到杭州西湖应景登高。

李夏坐在秋千上,一边慢慢晃着,一边想着这份邀请。

这是自元夕节以来的第一份邀请,是因为演武那天,五哥受了伤?五哥受伤,是因为五哥自己笨,他可犯不着请客弥补,最近好象一切太平……

去看看再说吧,大半年不见,她很想看看他怎么样了,他是太后的命根子,可能的话,她希望他好好儿的。

李文山初七下午回到家,第二天一大早,吉大骑马带着李文岚,李文山带着李夏,很快就赶到了西湖边上,直奔某处私家船坞。

一艘并不怎么起眼的游船靠在岸边,承影站在岸上,看到一行三匹马过来,急忙上前几步,挥手示意侍卫放行。

李文山冲到离承影十来步,勒停马,承影急忙过来,接下李夏,李文山跳下马,旁边吉二已经接下李文岚,承影牵着李夏,李文山牵着李文岚,上了游船。

游船十分阔大,在风平浪静的西湖中,平稳的跟地面上几乎没什么分别。

整只船,就是个阔大的厅堂,四面窗户很低,帘幔低垂,清风微微。

李文岚踏上船,看到古六,眼睛就亮了。李夏抓着五哥的手,带着丝丝小心,打量着四周。

陆仪站在船舱门口,笑着和三人打招呼,“岚哥儿长大了,阿夏长高了。”

李夏冲陆仪曲了曲膝,笑容绽放,隔了这么久又看到他,真让人心喜。

陆仪笑起来,侧身让进三人,李文岚规规矩矩的冲船舱里的三人一一见了礼,就直奔古六过去。

金拙言站起来,走到李夏面前,抬手比划了下,“长个了?”

“哥哥长个了。”李夏仰头看着金拙言,他比五哥小一岁,正是窜个的时候,她长个,哪有他长的快啊!

“过来我看看。”秦王歪在摇椅里,冲李夏招手。

金拙言侧身让过,李夏站到秦王面前,秦王坐直,上上下下将李夏打量了一遍,“是长了点儿。”

李夏仰头看着他头上的金冠,和横在金冠下面的那根白玉簪。

秦王看着她的目光,侧了侧头,目光往上挑了眼,笑起来,“你看什么?”

“五哥说你行了冠礼。”李夏在看他头上的冠和簪,他行了冠礼,听说皇上实封了两个县给他,今年的中秋钱塘演武,他站到了战船上。

“你知道什么是冠礼?你五哥告诉你的?”秦王在李夏额头上弹了下。

李夏点头。

“那你说说,什么是冠礼?”秦王忍不住笑,金拙言坐回去,挪了挪椅子,看着李夏,以及和李夏说话的秦王。

“先生说,行了冠礼,就是说你是大人了,要做大人做的事。“这是郭胜解释给李文岚听的。

秦王脸上的笑容不易觉察的滞了下,随即哈了一声,“你还真知道,不错。”秦王抬起手,小厮立刻将一只匣子打开,递过来。“给你的,尝尝,石榴味儿的,就这一阵子能吃到。”

李夏接过匣子,左右看了看,在挨着秦王椅子放着的一只小矮凳上坐下,掂起一块糖放进嘴里。

“你去看钱塘潮了?”秦王和李夏一高一矮的坐着,看着李夏抱在怀里的糖匣子问道。

“嗯。”

“是你闹着要去看的?”

“嗯。”

“好看吗?”

“嗯。”

“哪儿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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