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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华(189)+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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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厅这一场热闹大戏,永宁伯府里,李夏倒是最后一个听全了经过的。

李文山说的手舞足蹈,时不时哈哈大笑几声,“……阿夏,太外婆太厉害了!那书上说一张嘴能骂死人,太外婆就是能骂死人的那种,太外婆最最最最厉害的,是她还能自己再圆回来!她自己骂,自己圆!

四哥跟我说的时候,说他媳妇都看傻了,阿夏,这就叫能伸能屈对不对?哈哈哈哈!太外婆可真是,还要搭个棚子到礼部门口骂,这文儿,哪用得着舅舅写?太外婆直接开骂就行了,比什么文都精彩!哈哈哈哈!阿夏,你说,太外婆真能到礼部门口搭棚子吗?”

李夏抿着茶,斜着笑的哈哈哈哈的五哥,等他笑够了,才点了下头,“太外婆很厉害的,搭个棚子,让舅舅跪着,太外婆骂舅舅不孝,不能支撑徐家就够了。”

李文山反应极快,“可不是,欺负媳妇儿就是欺负娘家,嗯,要是这么说,太外婆去搭个棚子,倒是容易得很。”

“老夫人这一辈子,直到今天,都顺风顺水的厉害,自视高得很,她不知道自己没本事,更不知道自己没胆子,经了这一场事,她怕太外婆,只怕就要怕到骨子里了。以后咱们在这永宁伯府,能清静不少。”李夏长长的呼了口气。

今天听到江延世过府的信儿,她这心就往下沉,江延世来,绝对不是什么慕六哥才情,他暴烈,可也精明的厉害,当年金拙言一杆枪挑杀了江家满门,是怒火,也不是没有畏惧江延世,干脆一枪挑死他,一了百了的意思。

这会儿的京城,比她想象的更复杂危险,她需要全力去应付府外那些繁杂之事,五哥和六哥都已经踩进了棋局,只能进不能退了,现在,她要护住她们一家,这份吃力,并不比从前那一场从宫女到太后的炼狱之行轻松。

“说说江延世。”看五哥笑够了,李夏低声道。

“没想到他来,对了,他说咱们永宁伯府那块匾额,是太祖母亲李太后亲笔?说能得李太后亲笔题写匾额的,就咱们永宁伯府?咱们真是李太后的娘家?”听李夏问到江延世,李文山立刻想到这个重大问题。

李夏紧紧抿着嘴,她就知道,江延世这一趟不是平白来的,他抛出这匾额,要把五哥六哥架到哪儿?

“李太后的小传,钱大家写过,唐大家写过,古大家也写过一篇,都极其详细,再其它人写的,集起来得有半人高,你难道没读过?李太后从五岁起,就到了古家,她被古家收养,那也是因为李家没有一家愿意收养她,她有娘家人,那是古家,李家哪有脸称什么李太后娘家人?”

李夏的话极其不客气,无论如何,李家不能生出这样的心。

李文山脸红了,“我知道,阿夏,你说江延世说这件事干什么?他不光在门口说,见了翁翁,还的二伯,还和他俩说了半天,你没看到,翁翁和二伯脸上一片红光,舅舅说翁翁和二伯一对儿都成两朵映山红了。”

李夏闷哼了一声,江延世说这件事能干什么?挑事呗!

“六哥怎么样?”李夏岔开了话题。

“大展捷才,他高兴坏了,六哥儿真喜欢当才子。”李文山一边笑一边摇头。

李夏轻轻舒了口气,他喜欢就好。

……………………

郭胜那间小院里,郭胜一边抿着酒,一边凝神听徐焕说他太婆那一场大发作,徐焕仔仔细细说完,烦恼的拍着额头,“……老郭,你说,太婆真要到礼部门口搭起了棚子,这篇文章该怎么写?从回去听太婆说了,我就觉得这篇文章不好写。”

郭胜带着几分鄙夷的斜着徐焕,“第一,你太婆用不着到礼部门口搭棚子,就看姚氏所作所为,就知道她是个没血性没胆子的,这一趟,就能把她骂怕了,你瞧着呢,她不敢再欺负你姐姐。”

郭胜说着,嘿笑了几声,“她要是还敢再欺负,老实说,我还能高看她一眼。”

“嗯,你这话很有道理。”徐焕放下了心,倒了半杯热黄酒,连抿了两口,“老郭,你说,真要是……我是说万一,太婆到礼部搭了棚子,这文章该怎么写?我到现在没想好,这篇文章真不好写。”

“你不是学过刑名了?写什么写?你只要跪在你太婆面前就行了。”郭胜仰头喝了杯中酒,看样子对徐焕这么不开窍,很有几分气哼哼。

“嗯?”徐焕更加一头雾水了。

第248章 悟了

“你太婆把你过继到你姐姐这一支,就是要你顶门立户的,现在你姐姐在婆家快活不下去了,徐家这门户,你是怎么顶怎么立的?被你太婆当众骂一顿,你就得了旨意了,到他们李氏族里,想怎么闹就怎么闹!

我跟你说,就你们甥舅三个如今这气势,李氏族里把姚氏锁进家庙,永不许再出来,我都不奇怪,姚家现在,败落的简直就是什么都没有了,李家不用放眼里了。”

徐焕恍然大悟,兴奋的仰头喝了杯中酒,冲郭胜举着杯子,“对啊!我竟然没想到。”

“你们这些读书人,真该一个个都到诉行好好学学。”郭胜拿过徐焕的杯子,给他斟了半杯酒。

“你们?难道你不是读书人?”徐炮接过杯子笑道。

“也是,咱们这些读书人,都该到诉行好好学学。”郭胜立刻纠正自己的话。

“你不用,你是诉行祖宗。”徐焕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郭胜刚要笑,心里一道电光闪过,一只手举着壶,一只手拿着杯子,僵呆在那里。

“老郭?老郭!”见郭胜突然僵住,连两只眼睛都直了,徐焕吓了一跳,连叫了几声。

郭胜恍过神,笑容灿烂,“没事没事,我想明白了,这鞋和脚……你太婆是高人!行了,今天这酒不能喝了,我有事,要紧的事,你自己走,我不送,回见回见!”

徐焕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郭胜一把揪住拖起来,连推带拖,脚不连地的推出了门。徐焕一只手里还拿着杯子,一声哎没喊完,那院门咣的一声就关上了,差点撞到他鼻子。

郭胜将徐焕推出去,随手栓上门,一边急急往里走,一边叫道:“富贵!把人都叫过来,快!”

郭胜这是间三进的院子,他住在最前一进,从胡磐石那儿挑来的二十来个长随,分住在后面两进,富贵听到郭胜的吩咐,几步冲到后面两进院子,喊了两嗓子,就叫齐了人。

郭胜在上房炕上端正坐下,看着挤挤挨挨站了一屋子里的诸人,神情严肃,“诸位兄弟是磐石优中选好,好中再挑尖儿,挑出来的,磐石的眼力,我一向很信得过。”

郭胜几句简短开场白后,顿了顿,看着昂首挺胸的诸人,接着道:“虽说还没出年,可这活不等人,各位就辛苦了。”

“不敢当!大爷请吩咐,这几天就闲的难受了。”众人拱着手,七嘴八舌表着态。

“头一件事,咱们得把这京城的底,摸出来。长贵,访行就交给你,一定要打听清楚,这访行后头,站的是谁。”

“是!”前排一个文质彬彬,一说话就有几分羞涩之意的年青男子,拱手答应。

“金贵,打行和把行交给你,也是一样,背后站的是谁,一定要打听清楚。”紧挨长贵站着的一个精壮的大汉拱手应诺。

“银贵,京城几大行,你去打听,特别是官媒这里,多花点功夫。”金贵旁边,一个看起来象个有些冬烘的私塾先生的宽厚中年人,急忙答应了。

“具体怎么打听,你们自己安排,要用银子,就找富贵支用,一千两以下,不用跟我说,你们直接支用,好了,赶紧去安排吧,这些事,越快越好。”

众人答应了,垂手退出。

郭胜招手留下富贵,沉声交待道:“一,魏国大长公主那边,不能松懈;二,留心听着江府、苏府的信儿,不要派人去盯,更不要多打听,咱们人生地不熟,这会儿盯上去,或是打听多了,只怕立刻就被人家发现了,留心听着信儿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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