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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华(199)+番外

“七姐姐就是这样的脾气,她是个好姐姐。”李夏看了眼已经放下手,却满脸通红的李文楠。

“刚才看到什么有意思的花灯了?”江延世接过侍女递上的茶,自在的往后靠了靠,坐舒服了,没再看李文楠,只看着李夏,笑问道。

“很多,家家都很有意思,特别是有一家天女散花,花瓣撒了我们一船,特别有意思,多谢你。”李夏也接过茶。

江延世抬手示意侍女,“这个时候,怎么还给姑娘上茶?”

“婢子错了。”女侍顿时白了脸,急忙将托盘伸到李夏和李文楠面前。

李文楠将杯子放了回去,李夏托着杯子笑道:“我就喝这个,正在醒醒神,要不然一会儿看烟火时打了瞌睡怎么办。”

江延世嗯了一声,冷冷扫了女侍一眼,女侍哆嗦了下,托着李文楠那一杯茶,急忙退了下去。

“下人不周。”江延世冲李文楠颔首,“女儿家体弱,这个时候再喝茶,容易伤脾胃,阿夏要喝,也要淡些,还是让人换一杯给你吧。”

李夏没再坚持,放下了杯子。

片刻,女侍重又托了碗汤,和一杯清茶送上来。

李夏端起茶,垂眼啜着,江延世往后靠在椅子里,抿着茶看着她。李文楠端着她那碗鲜花饮,嘴唇抿在碗边上,拿捏的浑身都要僵硬了。

李文山背对着李夏,偶尔拧一个头还行,一直拧头看就不合适了,这会儿只好紧盯着对面李冬的神情,李冬紧紧抿着嘴唇,看着垂着眼皮,淡然抿茶的李夏,看到李夏冲她抬了抬眉毛,露出一脸笑容,轻轻舒了口气。

阿夏从小胆子就大,她竟然一点儿也不害怕。

唉,这位这么好看的江公子,怎么偏偏这么让人害怕呢?大概就是因为他太好看了,谁见了他,都要自惭形愧到仿佛害怕一样吧。

李文山看着李冬舒了口气,放松下来,也跟着松了口气,他其实都是多担心的,阿夏还用得着他担心?咦,阿夏好象没怎么跟他提过江公子,这个江公子,娶的是哪家姑娘?嗯,回去得问问阿夏……他请他们坐船,阿夏可一点儿也没犹豫,这会儿又对面……

李文山忍不住拧回头,看了眼笑意盈盈看着江延世说话的李夏,心头猛的突突跳了好几下,看阿夏这样子,跟他可一点儿也不见外!难道……

李文山想的眼睛都瞪大了,不是没有可能噢!

郭胜的目光越过和徐焕你一句我一句说着风景诗句的李文岚,看着语笑晏晏的李夏,姑娘这是要好好看看这个江延世么,看什么?为什么?姑娘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有什么用意?秦王明显不是要辅助太子的……

他想的太简单了,姑娘思谋之深远,哪是他能忖度的?嗯,好好看着,能学一点,就是大福气了。

江延世仿佛根本没留意到他身后心思各异的两拨人,以及,对面紧张不安的李文楠,只和李夏一递一句说着闲话。

“……太后生性简朴,那年送到杭州城的烟火,送只送了一半,最后燃放,又只放了一半,若从这个论,跟咱们今天要看的烟火,是不能比了。”江延世语调舒缓,仿佛在和多年老友闲谈一般。

第261章 闲聊

“嗯,高邮城外,也是年年都放烟火,先生带着我和六哥站在城楼上看,也很好看。”李夏语调闲闲。

“我去过高邮,很多年前了,随祖父回老宅祭祖,路过高邮,祖父带我去拜访他早年在高邮结识的一位老友,没想到老人家早就不在了,祖父哭的很厉害,那时候,我只有七八岁吧,看祖父对着那老人家的墓碑伤心痛哭,觉得奇怪,后来……”

江延世顿了顿,脸上一片怆然,“我也哭过两回之后,就能明白那份椎心之痛了,世间再无此人,自此再不可见。”

李夏默然看着他,这两回,有一回是明尚书么,他和明尚书忘年之交,十分莫逆,这句话,是金拙言说的,还是五哥告诉她的?

“你大哥跟你大伯在任上?最近可有书信递过来?可还好?”江延世突然问了句。

李夏眼里闪过丝了然,这两回里,有一回必定就是明尚书了。

“还好,五哥说,大哥的性子最象大伯,大伯最疼他。”李夏含糊答了句。

江延世微微侧着头,看着李夏,仿佛看到了她眼中那一丝明了,眉毛微挑又轻轻落下,“你五哥也很象你大伯,仁义忠厚,很难得。”

“嗯,大伯娘说我们李家,是以仁义忠厚传家的,先生说,就是有点儿傻的意思。”李夏抿嘴笑道。

江延世噗的笑出了声,拧头看向郭胜。

郭胜没想到李夏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迎着江延世的目光,尴尬的拱着手,却不敢接话,他没领会到姑娘这么说是什么用意,哪敢乱说话?

“你这位先生,”江延世顿了顿,又回头看了眼郭胜,“有点不一般。”

“是。”李夏也看了眼郭胜,一脸笑。

“积善之家有余庆,忠厚是福。”江延世看着看着他的李夏,“能忠厚是大福,李家自李太后起,百家大家,积蕴之厚,令人羡慕。”

李夏看着他,没接话,李家不是李太后的李家,她心里明白就行了。

“你在太原府住了五年,横山县三年,高邮三年,现在回到京城,最喜欢哪里?”见李夏没答话,江延世立刻转了话题。

“太原府不记得了,横山县后衙很小,后面有个小园子,洪嬷嬷种了好多菜,菜上总是生虫子,洪嬷嬷就养了几只鸡,说让鸡吃掉菜上生的虫,后来鸡把虫和菜一起吃光了。”李夏语笑盈盈。

江延世听的笑起来。

“高邮县后衙大多了,洪嬷嬷不种菜了,沿墙种了好些竹子,洪嬷嬷说,竹子又好看,又能吃笋,最好不过,不过一直到我们回来,一根笋也没看到。”

“洪嬷嬷是你的奶嬷嬷?”江延世笑个不停,看着李夏问道。

“我没有奶嬷嬷,洪嬷嬷原来是太外婆的丫头,跟着阿娘陪嫁过来。”

江延世轻轻噢了一声,在横山县要种菜,到高邮县时,就不用再种菜了……

“爱吃笋吗?”江延世笑问道:“京城没有好笋,祖父爱吃笋,却只爱四明山上的笋,我倒觉得杭州一带的笋味道更好。”

“嗯,我们在横山县的时候,学过一种笋子吃法,用咸肉,配上猪腿肉,再放好多鲜笋,笃上一个时辰,那汤鲜极了,不过,哪儿的笋,我可吃不出来。”

“明州人也爱这么吃,我家里一到春天,也要吃上几回,不吃这个,好象春天没有过好一样。”江延世笑容温和,话语随意。看的听的李文楠稍稍放松,听着两人的话,却总有一种听明白了,又没听明白的感觉。

“京城有一家明州馆子,很擅长做竹笋菜,你说的这道汤,他家也炖的极好,除了竹笋,他家烧的黄鱼也很不错,出了正月,我请你过去尝一尝。”江延世看着李夏,最后一句话的尾声里带着丝丝不确定。

李夏笑着点头,答应的十分干脆,“好。”

江延世看起来很有几丝意外,李文楠则睁大了眼睛,愕然看着李夏,她要单独跟江公子出去吃饭?这规矩可错大了,阿娘肯定不会答应的……她阿娘肯定不会答应的!

满船的人,其实都在支着耳朵听李夏和江延世说话,李夏一个好字,落在众人耳朵里,李文山往后靠进椅子里,差点要舒出一口气来,看来他想的没错,李文山一念至此,就想回头看江延世,还没拧头就觉出这样不妥当,干脆转着头,认认真真的四下打量起这只船来。

李冬听妹妹一个好字干脆无比,顿时急了,看着李文山想递个眼色,可李文山正悠闲自在的欣赏着人家的船舱。

李文梅脸色微白,看着对面和江延世谈笑风生的李夏,心里一片呆滞中,时不时蹦出几句或是太太的话,或是三嫂的话,太太说她们是一群没规矩的野种,三嫂说,九姐儿不好惹,牙尖嘴利还长了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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