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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华(21)+番外

“当然能。新鲜荷叶最宜裹一口棕,通体碧透,清新可喜。”古六少爷想着荷叶一口棕,也有点馋。

“再浇上一大勺桂花蜜!”李夏口水都要出来了。

“浇桂花蜜就是暴殄天物。”古六少爷反驳。

“就要浇桂花蜜!一大勺!”李夏坚持。

“上回眼睛只看人家穿什么衣服,这回长进了,跟一个小丫头争吃的,你今年几岁了?你怎么好意思?”金拙言不知道什么时候踱过来,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李夏吓的一个机灵,脚下一滑,金拙言忙伸手拎住李夏的衣领,提着她放好。

“你看你把人家小姑娘吓的。”古六少爷没金拙言动作快,在金拙言把李夏拎直之后,手才伸到李夏身后,“阿夏别理他,他这个人向来以泼人冷水为乐,咱们不理他!去问问厨房,有一口棕没有,再拿罐桂花蜜。”古六少爷吩咐小厮。

李夏往后靠在古六少爷怀里,拧过半边身子,抱着古六少爷的胳膊,半边脸靠在古六怀里,避开金拙言,她不想看到他,也不想让他看到她。

秦王一只手支着头,心情郁郁的看着胖胳膊抱在古六胳膊上,和古六一递一句说话的李夏,他这么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翩翩浊世佳公子,怎么这小丫头就是不正眼看他,不让他抱呢?

小棕子送上来,李夏盘坐在扶手椅子里,古六少爷往李夏碟子里的小棕子上浇了厚厚一层桂花蜜,李夏扎起一块,送到古六少爷嘴边,“哥哥尝尝,可好吃了。”

古六少爷张嘴吃了,连连点头,“咦!真不错。你站稳,我去给他们也浇点桂花蜜。”

古六少爷举着桂花蜜,挨个浇了一遍,到秦王这里,秦王斜着他浇好了桂花蜜,将手里的银叉扔到碟子里,“拙言真没说错,你今年几岁了?被个小丫头几句话一忽悠,连桂花蜜也成好东西了。”

金拙言一怔,王爷这股子闲气来的奇怪。古六少爷更是莫名其妙,“是……味儿真不错,不信你尝尝。”

陆仪若有所思的斜了眼专心吃粽子的李夏,再看向秦王。

李文山站了起来,连正吃棕子吃的香甜无比的李文岚,也不敢再吃了,胆怯的看向五哥李文山,李文山却瞄着李夏。

“五哥,我吃饱了,咱们走吧,我想回去了。”秦王突如其来的脾气,让李夏的心提了起来,这位秦王,和她印象中的宽厚仁慈大相径庭,还是赶紧走吧。

“对啊,阿夏不提醒,我都忘了时辰了,见了王爷和世子,还有将军和六郎,太高兴了!多谢款待,我和弟弟妹妹谢过各位。”李文山立刻接话告辞,挨个长揖到底致谢。

秦王意兴阑珊中带着几分恼意,沉着脸,挥了挥手,看样子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金拙言想着秦王这莫名的脾气,抬手拱了下,也没说话。古六少爷手里拿着桂花蜜,一脸茫然,他感觉他好象做错事了?可是,哪儿错了?

“五郎六郎,九娘子慢走,我让承影送三位回去。”陆仪笑意融融,客气周到的将三人送出轩堂,叫过承影吩咐了几句。

李夏趴在五哥怀里,看着一路送出来的陆仪,心里暖暖酸酸的,她的禁卫军都指挥使,她最信任的人,前生今世,对她都是这么好。

第28章 挖坑

每逢各县县令被召进杭城这天,罗帅司身边几位得用的参议就特别忙,罗帅司也有意放几个参议出去应酬诸属官,他们通过他的参议打听关说,他同样能反过来打听,同时递一些明面上不能说的话。

和闪参议交好的几位县令换了便服,几个人包了紧邻西湖的望月楼上一间雅间,赏着西湖上的碧叶粉荷,饮酒说话。

饭后出来,富阳县黄县令悄悄拉了拉闪参议,两人落后几步,黄县令低低道:“有几句闲话,今天巧了,我的车马和横山县李县令家的停在了一起,我有个长随,是个本份人,听李县令的车夫和长随坐着闲磕牙,竟然提到了闪知府。”

说到这里,黄县令停下话,左右看了看,“说是李县令如今用的两个师爷,有一个好象是姓卜,原在闪知府门下当差,因为替闪知府背了黑锅,才不得不另寻东家,到了李县令身边。”

“真是胡说八道!”闪参议听的心里一惊,面上却是丝毫不露,“这些下人就是爱嚼舌头根子!李县令初来乍到,只怕是还没腾出手来收拾他们。多谢黄兄!”

“哪里哪里!”黄县令哈哈笑着,两人又闲话了几句,长揖作别。

闪参议回到衙门,一进屋脸就沉下来了,他堂兄在知府位置上熬了十年了,这一任格外努力外加费力打点,得了两个卓异,如今正想方设法要调进六部,为了这,他还求过罗帅司两回,如今正是节骨眼上,竟传出这种闲话!

堂兄那么谨慎的人,能有什么黑锅?

“闪参议在不在?”门外,朱参议慢腾腾问一句。

“在!朱兄请进!”闪参议立刻春风满面,亲自打起帘子,微微躬身让进朱参议。“朱兄今天回来的早。”

“我没跟老陶他们出去,”朱参议一身半旧棉袍,微微抠搂着背,看起来活象私塾里的老学究,“有个京城的旧友,就是江南东路李漕司府上的管事赵大,从前在京城时,闲的时候多,那时候他也闲,我俩常凑一起,温一壶老酒,能闲唠半夜。”

朱参议在闪参议对面坐下,闪参议沏一杯茶,双手捧给他。

“赵大这趟来,特意和我说了件事,”朱参议交待了和赵大的关系,直入正题。“李漕司的幼弟,如今是咱们两浙路横山县县令,这你是知道的,李县令请的两位师爷,一位叫卜怀义,一个叫陆有德,说是从前在令兄闪知府门下做过钱粮师爷。”

闪参议听朱参议说到这里,想起刚刚黄县令那番话,脸色就有些变了。

“你也听说了?”朱参议一向极擅长查颜观色,闪参议点了点头,“说是替家兄背了黑锅被迫另谋生路。”

“就是这话,如今横山县衙不少人都听说过这话,你既然知道了,那就好!”朱参议站起来,又交待了一句,“横山县也是个手眼通天的地方,可别大意了。”

“多谢朱兄!”闪参议长揖到底。

………………

李夏和两个哥哥赶到和阿爹约定的茶楼不远,就看到梧桐满脸红光,正和一名锦衣华服的管事拱手客套,一眼看到李文山,急忙示意管事,“我们五爷来了!五爷!这是王同知府上管事,来给咱们送礼的!”

“这是什么话!”李文山顿时脸一沉,发火了,他看到梧桐就没好气。“王同知是上官……”后面的话,李文山还没想好怎么说,梧桐比他更恼,当场撂了脸子,“当真是……五哥儿大了,不比从前,如今这脾气,可见涨的厉害!算我多事儿!”

梧桐是钟老太太的干儿子,一向觉得,整个李家,除了老太太和老爷,就数他最有脸面,这会儿当着王同知府上管事的面,被李文山这一沉脸一呵斥,只觉得大跌面子,不翻脸不足以挽回颜面。

“请五爷安!给六爷请安,给九姑娘请安!”王同知府上的管事灵动之极,急忙上前,高声见礼,打断了梧桐的翻脸,“五爷真是风采出众,都怪小的,是小的没说清楚。我们太太听说两位爷和两位姑娘都到杭城来了,就说要请五爷六爷和两位姑娘们过府洗尘,可我们老爷说,五爷六爷和姑娘们这趟来事情多,只怕没空,我们太太就打发小的送几匣子点心,另有几样玩意儿过来,我们太太说了,人虽没见到,礼数可不能短了。”

“多谢你家老爷太太,这趟确实匆忙,下趟再来,一定专程登门给你们老爷太太请安,只是,这些礼物……”李文山正要推辞,李夏从后面悄悄拉了拉他,李文山的话顿住,阿夏拉他,这意思是……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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