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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华(213)+番外

李夏低低嗯了一声,她不记得这桩案子,那就不是什么大案。

“你跟秦庆说一声,陶明理到任不到一年,这教化之责,算不到他头上,能替他开脱,就替他开脱一二吧。”顿了顿,李夏又补了一句,“不必让陶家知道。”

“是。”郭胜站在高处,满眼敬仰的看着他家姑娘。

……………………

刚进了二月,坏消息就接二连三。

洛远驿的事,金相查的很快,兵部有责,但情有可原。皇上怒气旺盛,却还是听进了金相的话,署理兵部的秦王,降为秦郡王,尚书江周罚奉一年,洛远驿驿丞斩首,驿卒驱散回家。病死洛远驿的兵卒追封为五品统领,泽及妻儿父母。

洛远驿的事刚刚颁下旨意,就从北边急递而来了第三份军报。

这份军报,是北方那位新任的大头领亲笔写来的,以谦恭客气的措词,为大儿子,向皇上求娶宗室贵戚之家合适的姑娘,以永结秦晋之好。这份折子,没惹皇上生气。

人定时分,郭胜跟着承影,从陆府后园角门进去,沿着树影下的花径,进了偏在园子一角的一座极小院落,院子虽然小,却因为空荡无一物,而显的十分宽敞。

上房门口廊下,陆仪衣着随意,一条腿曲起,舒适自在的坐在一张矮矮的紫檀木圈椅上,圈椅前面,摆着张略高的茶桌,茶桌旁边,放着把市井常见矮竹椅,茶桌靠近竹椅的地方,放着一只装满花生的小竹筐,旁边放着只红泥炉子,火光温暖。

承影到院子门口就停了步,郭胜径直进去,上了台阶,坐到那把竹椅上,抓了把花生,仔细的撒在炉子四周,撒完看了看,拨一拨几个没掉对地方的花生,拍拍手,伸手端起杯茶,往后靠到椅背上,摇了几下,有几分遗憾,什么都好,就是这把椅子不会响,美中不足。

陆仪看着郭胜,微笑着冲他举了举杯子,两人一言不发,你举一下杯子,我举一下,喝了两三杯茶,郭胜欠身去挑烤好的花生吃,陆仪叹了口气,“今天又来了份军报。”

“嗯?”郭胜一脸惊讶,剥花生的手却丝毫没有停滞,“没什么大事吧?”

“怎么这么说?”陆仪紧盯着郭胜。

“你这茶沏的正正好。”郭胜努嘴示意杯子里的茶。

陆仪失笑,“郭先生就这么低看我?我这心境虽然不如郭先生,可沏一杯茶的静心功夫,还是有的。”

“不是那个意思,要是有什么大事,将军只怕这会儿还在王爷身边侍候呢,哪有功夫沏茶?再说,北边,那位死头领从病到死,前前后后五六年,那帮儿子女儿,就打了五六年,这份消耗可不得了,这年里年外,连下了咱们两座城了,要是还有余力……”郭胜撇着嘴摇头。

第279章 挑了个人

“我也是这么想。”陆仪看着郭胜,笑意隐隐,“郭先生这份敏锐,令人佩服。”

“我就是随便说说,北边最远,我也就到过秦凤路,要是早知道北边要出这么一位年纪轻轻的女大头领,那时候我真该一路往北,去看看这位大头领。”

“你还是认为大头领是那位三十不到的小女儿?”陆仪看着郭胜,“这个小女儿,叫乙辛,她丈夫叫迪烈,迪烈比乙辛大十几岁,二十年前,迪烈就号称草原第一勇士,在乙辛之前,迪烈娶过两个正妻,乙辛,现在只知道她是大头领最小的女儿,今年大概二十四五岁,没有母族。”

陆仪的介绍十分简单,对这一对夫妻,他知道的也极其有限,这些年,他们关注的重点,这会儿都已经死了。

“说说。”见郭胜只顾一个接一个剥着花生,吃的香甜,陆仪只好问了句。

“我都说了,北边我最远只到过秦凤路,只是感觉,就是觉得,真正不简单的是那个小女儿,女人和孩子,最不可忽视。”郭胜脸上带着丝玩笑之意,眼神却严肃认真。

陆仪想笑,迎着郭胜凝重严肃的目光,笑容还没浮出来,就沉了下去。“今天的军报,附了乙辛一封亲笔信,替大儿子求娶宗室贵戚之女,永结秦晋之好。”

郭胜长长呼了口气,“这个大儿子,是迪烈前妻生的?多大了?”

“嗯,第一任正妻生的,信上说二十一岁。”

郭胜不剥花生了,拍了拍手,端起杯茶,啜了几口,“这是缓兵之计,也是来探虚实的,打算怎么办?议出来结果没有?”

“嗯,王爷也是这个意思,这求亲,是用来探虚实的,应该驳回去,调兵遣将,夺关驱敌,不必多应付这样的小伎俩,皇上的意思,将计就计,先和亲,这样调兵就可以从容些,开春之后也来得及了。”陆仪声音很低。

郭胜听的皱起了眉,一言不发,伸手抓了把花生放到炉子边上。

“已经将挑人的事交待给魏国大长公主,由她在京城勋爵之家,挑个合适的人。”陆仪看着郭胜。

郭胜正拨着花生的手一僵,抬头看着陆仪。

京城勋爵之家,永宁伯府就是这京城勋爵之家,还没定亲的李冬,就是个合适的人!

“挑猪挑羊挑牺牲。”郭胜一脸鄙夷。

陆仪看着他,没说话。

……………………

隔了没几天,魏国大长公主广发请柬,请京城有爵位的各家当家老夫人过府,宴饮赏花。

严夫人和郭二太太,徐太太等人侍候姚老夫人在二门里上了车,打发李文松一路送过去,

魏国大长公主这趟大宴宾客为了什么,不光严夫人,接到请柬的各家,心里都是明明白白,不过严夫人并不在意。

挑这样和亲之人,说白了,就是欺负谁家不得意,哪位姑娘好欺负罢了。

永宁伯府虽说到老太爷是最后一代了,这爵位上实在算不上什么,可大老爷刚刚升了秦凤路安抚使,五哥儿这后起之秀的势头越来越盛,六哥儿声名雀起……这京城里,比她们不如的人家,可不是一家两家。

她们家年纪合适的,只有冬姐儿,冬姐儿可是五哥儿、六哥儿一个娘的亲姐妹,这人,也不好欺负。

严夫人安安心心该干什么干什么,午后姚老夫人回来,严夫人见她阴沉着脸,进了门就说自己不舒服,不想见人,也没往心里去,从那场年酒到现在,她这脸子,就没有放睛的时候。

……………………

魏国大长公主送走各家老夫人、夫人,歪在炕上,眯着眼睛养神,眉头却一直皱着。

她问哪家有年纪合适,又没议定亲事的女儿家,永宁伯府那位老夫人就接了话。还真是,就她们府上有这么一位。

可这一位,魏国大长公主低低叹了口气,一兄一弟,都是和岩哥儿能说得上话的伴儿,岩哥儿是她的眼珠子,让岩哥儿不高兴,就是给她添堵,这几十年,确切的说,从她嫁给先皇那天起,她和阿娘,就尽力不让她不高兴。

这么件小事,犯不着给她添堵。

“你亲自走一趟,让陆家哥儿来一趟,我有话跟他说。”魏国大长公主睁开眼,叫过心腹费嬷嬷,“悄悄儿的。”

费嬷嬷答应了,从角门出去,寻陆仪传话去了。

……………………

陆仪回到兵部那间小院,等秦王见完了人,进了屋,屏退诸人,低低道:“是魏国,刚刚她宴客挑人,请各家自荐,姚氏荐了李冬。”

迎着秦王有几分不敢相信的目光,陆仪露出丝苦笑,“大长公主说,这几天她查过京城有勋爵各家的姑娘,年纪合适,又没定下亲事的,只有永宁伯府这一位,别的,最大的一个,才十七。”

“她打算什么时候递折子上去?”

“说是拖不过后天。”陆仪眼里全是烦恼。

秦王往后靠到椅背上,慢慢吐了口气,片刻,站起来,来回转了几圈,看着陆仪道:“不管挑哪家姑娘,都是送上死路,这是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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