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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华(242)+番外

“你打人家亲爹,人家看见了,不跟你拼命?换了你,你不也得上去拼命?”董大对董三这话嗤之以鼻。

“你大哥这话有道理,一来看到父母有难,这是急眼了,不算什么,二来,六娘子跟她妹妹不一样,脾气性子差的大得很呢。”沈夫人也劝道。

“哼。”董三冷笑了一声,“在咱们之前,她先相了陶寺卿家二郎,叫陶付文的那个,相中了,后来听说陶二曾经迷恋过一个女伎几天,早就处置了的,那位严夫人就跑到陶家,指着陶家太太一通抱怨,这要是个脾气好的?连说亲前迷恋过一个两个女伎,都容不下,这样的悍妒,满京城阿娘听说过哪家?”

沈夫人听呆了,“你这是从哪儿听来的闲话?陶家这事,相亲前,严夫人就跟我说了,那不是迷恋,那是外室!在外头养了一年了,临相亲前,才突然处置了,这不是妒不妒的事,这是家风不好,养外室这是多大的事儿呢!你这孩子,陶家二哥儿跟你说的?这个二哥儿我平时看着还好,怎么是这样人品?”

“阿娘,我已经找人打听了,悍妒就是悍妒,我不要这样的河东狮!”董三这会儿的主意,倒是拿的很牢。

“你还找人打听了?”董大失声叫道,怪不得那位郭先生眼神那么不善,陆将军那态度,看起来也不怎么好,“你这样的蠢货,你就不怕打听到人家手心里?你……”

“你别急,让三哥儿慢慢说,急有什么用?”沈夫人止住大儿子,“三哥儿,我跟你说,你阿娘我也是个仔细人,六娘子脾气性格儿怎么样,相亲前,阿娘就打听过……”

“那我问你,既然处处都好,十全十美,她们那样的人家,为什么要跟咱们结亲?为什么要低嫁?为什么看上我这个没出息的小儿子?为什么看上了咱们这个要钱没钱要权没权的空壳子翰林家?”董三直视着他娘,一句紧一句的追问。

沈夫人被他问的张口结舌。

“人家就求个女儿不受委屈,这话,相亲前,就算阿娘没跟你说,我可跟你说过,不只一回!”董大手指点在董三脸上。

董三扬巴掌打飞董大的手,直着脖子和哥哥吵起来,“好一句求个女儿不受委屈,要是个贤惠贤良的,她有什么委屈受?谁给她委屈受?不就是悍妒恶泼不讲理,才要这样低嫁,找个不敢惹她的,由着她性子胡作非为?不委屈她,就委屈我是吧?”

“不是,不是!”沈夫人急的眼泪都快下来了,六娘子多好的孩子,性子柔婉的她都心疼,三哥儿这是鬼上身了!“三哥儿,真不是,六姐儿好得很,六姐儿……”

“阿娘,我知道你是看中了她家两个兄弟前程无量,你也不是为了我,你是为了大哥,虽然把我委屈到了泥坑里,可大哥得了这样的助力,以后飞黄腾达,这个家飞黄腾达,这就值得了,我懂,我都知道,可我不想委屈自己,凭什么这个家飞黄腾达,偏偏我就得委屈当个牺牲?”

“你!”董大听的脸都青了。

沈夫人直直的瞪着小儿子,“三哥儿,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你疯了!”

董三冷笑几声,“因为除了这个,我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让阿娘和大哥下死力的这样坑我!好,我为人子为人弟,能有什么办法?你们硬压着我替你们结这门助力,我就结!行了吧?”

“好好好!随你,随你!”董大再次气的浑身哆嗦,“你听着,你大哥我是没出息,可也没到要用你结什么助力的地步儿,你大嫂家,就足够我借力了,你想的可真多,不过你放心,你尽管放心!阿娘,算了,随他!”

沈夫人呆呆看着小儿子,好半晌,张嘴想说话,话没说出来,眼泪淌了一脸,她这个小儿子,鬼上身了。

徐焕到了董家,董大接出来,接进正堂,刚一进门,董大就扑通跪在地上,冲着徐焕连磕了四五个头。

徐焕看着他,长长叹了口气,伸手扶起他,“大郎别往心里去,这是他们缘分没到,别往心里去,唉。”

董大站起来,又长揖到底,声音微哑,“三郎配不上六娘子,他混帐成这样,他不配,委屈六娘子。李家老爷怎么样?还有七娘子和九娘子?”

“姐夫没事,大夫已经诊过了,皮外伤,小七和小九罚跪呢,没事没事,那我先走了,后头的事……我回去跟大嫂说一声,唉,没事没事,我走了。”

徐焕到的快走的快,出了董家,上了马,走出几条街,长长叹了好几口气,这是户好人家,就是那位董三郎,人差了不是一点儿。

严夫人得了徐焕的回话,脸色青灰,呆呆坐了好一会儿,强撑着站起来,吩咐蔓青侍候她换了衣服,悄悄出门上了车,往唐府过去。

楠姐儿当街打架打成这样,这样的泼妇,配不上唐家这样的门第,配不上贤哥儿那样金玉一般的人品。不能等人家找上门递话儿暗示,她得亲自、立刻上门,把话说到,结不成亲就算了,可不能再因为结不成亲,让两家生了心结。

进了唐府二门,古大奶奶急忙迎出来,严夫人低着头,简直是一眼不敢看古大奶奶,进了后堂,给随夫人见了礼,话没说出来,眼泪先下来了,“我们家刚刚生的那场子事,不知道夫人听说了没有?”

“就是董家哥儿打了你们三老爷的事?”随夫人倒是直接干脆。

“是。”严夫人一声长叹,“董家这门亲,已经……这亲没法结了,董家三少爷是明知道三老爷是三老爷,还挥拳打上去的,这亲,没法结了。”

“唉,冬姐儿那么好的孩子,你别放在心上,这是冬姐儿缘分没到,冬姐儿那面相,一看就是个有大福的,你没放心上,不是大事,这议亲,哪家不是一波三折的?”随夫人忙安慰严夫人。

“夫人说的是。”严夫人听到哪家不是一波三折,心里一阵剧痛,眼泪又下来了,“我来,是想跟夫人说,我是说,楠姐儿和阿夏……”

“说到这个,听说阿夏一身的血,没什么事吧?”古大奶奶听到这里,关切的问了句。

“她没事,楠姐儿拿了只茶壶……后来茶壶碎了,划伤了手,阿夏身上的血,都是楠姐儿抹上去的。”严夫人说的含糊无比。

“那楠姐儿的手呢?伤的怎么样?重不重?说是好多血。”随夫人担心上了。

“不重,她自己都不知道,进门的时候,哭的气都上不来了,说阿夏活不成了,出了好多血,后来找了半天,才从她手心里找到那条细长小伤口。阿夏今天穿的是件白绫子夹衣,不经染,一点儿血,看起来就吓人了。”听随夫人如此关切楠姐儿,严夫人心里生出丝丝希望。

“这就是好。”随夫人松了口气。

“我这趟来……”严夫人犹豫含糊的开了口。

“有什么事你只管说。”随夫人爽快笑道。

“是楠姐儿,是我没教养好,娇纵的太过,竟然当街打上架了,她配不上……”严夫人心一横,把话说出来了,这话再怎么痛心,再怎么不舍,也得说出来。

随夫人呆了呆,立刻看向儿媳妇古大奶奶,古大奶奶迎着她的目光,也是一脸惊讶,随即又笑起来,微微颔首欠身,示意随夫人说话。

随夫人先笑起来,“我就说,你府上这会儿正乱着,你怎么有空跑到我这儿说闲话来了。阿夏看着她爹被人家打了,小孩子家,不就是脑子一热就冲上去了?楠姐儿自然得跟着阿夏往前冲。这有什么?不算什么事儿。

听说这事,我还跟贤哥儿他娘说笑话呢,说正好,贤哥儿那脾气,就得有个这样能冲能打的,以后护着贤哥儿不受气。”

严夫人呆了下,噗一声笑起来,“夫人可真是,您就不担心楠姐儿跟贤哥儿打起来?”

“那我可管不着。”随夫人摊着手,正说着,眼睛瞄见门口小丫头掀帘进来,走到古大奶奶身边低低禀报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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