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盛华(279)+番外

“那你到京城,也不是因为要考春闱,君子有所言有所不言,可是不该胡说八道。”李夏立刻不客气的接道。

“我不是君子。”

“那也不能胡说八道。”阮十七话音没落,李夏就堵了回去,“我一会儿就去跟陆将军说,你跟我太外婆胡说八道。”

“你!”阮十七气的错牙,这小妮子可恶之极!

李冬已经不拉李夏了,拉也没用。

李文楠兴奋的看看阮十七,再看看李夏,再看看阮十七,阿夏跟人吵架的本事最厉害,不过这位十七爷什么时候惹着阿夏了?阿夏脾气很好的,不是惹急了,肯定不会这样,他什么惹着阿夏的?她竟然不知道!

徐焕看向霍老太太,霍老太太也是一脸莫名,她从来没听阿夏提过这位阮十七爷,可看阿夏这样子,这过节肯定不小……

“别过。”阮十七迎着李夏满眼的挑衅,咽下口气,拱手扔了句,大步流星一路冲了下去。

“阿夏,你怎么能……”李冬抬手轻拍在李夏后背。

李夏甩着手,脚步轻快,看起来十分愉快,没答李冬的话,也不看霍老太太。

阮十七冲到山下,上马回到阮家在京城的宅院,吩咐收拾东西,启程回南,站着犹豫了片刻,出门去寻陆仪,这辞行,还是当面说一声的好。

霍老太太一行人坐车进了京城,直接往贡院街过去,李文山和李文松已经等在龙门外了,这第三场散的早,没多大会儿,李文岚就提着考篮,蓬头垢面的出来,一头扑到霍老太太车上,霍老太太吩咐赶紧赶紧,先往永宁伯府过去了。

李文山和李文松则等到二爷李文林出来,一起回去了永宁伯府。

阮十七直奔秦王府,等了小半个时辰,陆仪才陪着秦王,散了朝回来,看到阮十七,似笑非笑打量着他:“我正要找你。”

阮十七心猛的往上提起,看怀慈这神情,事情不对,那小丫头告状……不可能这么快,出什么事儿?不管了,他辞了行,赶紧走,今天就走!

“你在台州,砸了半条街?”陆仪上下打量着阮十七,阮十七一脸干笑,“咱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你还不知道我?哪有这本事?是柏家那小子,仗着人多势众,怀慈,我来找你,是……”

他得赶紧告辞赶紧走!

“你们府上老爷子写了信过来,说你肯到京城备考春闱,他十分欣慰,让我看着你,好好备考。”陆仪截断阮十七的话,慢条斯理道。

“我来,是跟你辞行的,老父老母年岁已大,我不能久留在外,得赶紧回家尽孝了,一会儿就启程,你不用送了。”阮十七一听这话不对,扔了一句,拱了拱手,转身就要走。

“十七叔,你还是回去安心准备明年的春闱吧,咱们多年的交情,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从现在起,没有我的许可,不许出京城,否则,”陆仪看着阮十七,笑容温和,“我就在侍卫处放张桌子,让你在那儿温书习学。”

“哎!怀慈,你这是什么意思?你……”

陆仪不等他说完,转身就走,“我一堆的事,有什么话,你去找阮氏说。”

“哎!你!”见陆仪说走就走了,阮十七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连连跺脚,这是谁在坑他?

第330章 多想

隔了一天,枫叶送了个花梨木圆筒到永宁伯府,转了江延世的话,他家爷说,得了幅画儿,送给九娘子赏玩。

严夫人对着那密密封了一圈的大红封漆,数了一遍一个接一个盖满封漆,清晰无比的宜静宜缓四字小印,看了一刻多钟,吩咐蔓青拿着,送去了明萃院。

李夏转圈看着封漆上的印记,宜静宜缓,这是他祖父的告诫,还是他对自己的告诫?不管是哪一种,这枚小印,都应该是他自用把玩的。

李夏拿过裁刀,一点点挑开封漆,从花梨木筒中,倒出一个卷轴,卷轴上,缚着莹润无比的田黄小印。

李夏解下小印,印底刻着宜嗔宜喜四个字,刻痕清晰,凸起上印泥新鲜湿润,李夏伸手指点了下印底,鲜红的印泥从印章上,店到了手指。

李夏转着小印,看了片刻,放下,拉开卷轴。

卷轴不大,是一幅画,疏风朗月,远山清淡,正中一个少女闲闲安坐,侧着头,带着隐隐的笑意,神情专注,酡颜长裙轻柔明媚,耳边那串珊瑚耳坠,那一点红,艳丽而飞扬。

李夏呆看了半晌,找个地方挂起,退后几步,怔怔的看出了神。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能好看到这样。

呆看了半晌,李夏拿下卷轴,铺到桌子上,画上一角,印着一方宜嗔宜喜的章,画下角,宜静宜缓的印章旁,写着乙卯中秋四个字,字迹飞扬。

这是江延世的画。

他的画,他的章,他的字。

好半天,李夏慢慢叹了口气,慢慢卷起卷轴,缚上那枚小印,装回花梨木筒,吩咐端砚将木筒锁进厢房那只大箱子里。

九月初五寅正时分,秋闱放榜,李文山亲自挤到最前,高举灯笼先看五经魁,一眼看到最上面写的最大的李文岚三个字,激动的眼泪都下来了,急忙放低灯笼再往下看,看到几乎最后李文栎三个字,高兴的忍不住哈哈笑起来,赶紧往外挤。

李文山还没回到永宁伯府,严夫人等人就已经得了报喜,岚哥儿得了头名,她隐隐约约是有几分预感的,倒还好,老二这回能考中,她是真没敢多想,得了信儿,再三问实确定了,只觉得心里一阵热辣酸涩。

她三个儿子中,老大最会读书,却早早断绝了仕途,老三松哥儿最不会读书,现在老二能考中举人,以后就算走了恩荫的路子,有个举人的底子,一个从三品总能熬到的……

小长房,也算有个勉强能支撑一二的了。

严夫人心情复杂的忙个不停,先吩咐李文栎给他爹写信报喜,再让李文松往姚家霍家严家黄家唐家诸亲戚家跑一圈报喜,一边让人散赏钱,一边严厉约束家下人等,不可轻狂,不可得意的过了……

李家二老爷李学珏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差点被郭二太太挠出个三花脸。

她家林哥儿,照她的意思,今年无论如何也要下场考试的,是李二老爷凡事都和她逆着,不让林哥儿去考,看看,那俩都考上了,她家林哥儿要是下场去考了,那也是必定高中的啊!

李二老爷觉得媳妇儿这句话说的很对,他的儿子,跟他一样,就是时运不佳,没想到今年科考时运绝利李家,确实是他误了儿子。

李二老爷心里愧疚,闷声不响任郭二太太一通臭骂,出到二门,遇到个不长眼上前恭喜的门房,一个漏风巴掌,把门房打的嘴角出血。

郑志远郑尚书看着挂好秋闱桂榜,交了差使,回到府里,让人去请袁先生。

袁先生一进门就笑着拱手恭喜,“主考不易,东翁这一趟差使,十分难得。桂榜我看了,尚书慧眼识珠,这一榜,公道得很。”

郑尚书笑着让袁先生,“这一场主考,士子们考脱了一层皮,我是脱了两层,先生坐,我就不起来了,实在是累的不行了。”

袁先生哈哈笑着坐了,“东翁好好歇一歇,晚一会儿,这一榜学子,就该上门拜座师了,别的不好,那位解元,东翁可得好好见一见。”

“请先生来,就是说这位解元的事。”郑尚书神情轻松,“李文岚文章学问,算是当得起这个解元,公子的托付,不过顺水推舟,不瞒先生说,看了李文岚的文章,我当时,是长长的松了口气,如蒙大赦。”

“我也担心得很。”袁先生低低叹了口气,“如今看,咱们这眼光,比之公子,确实有所不如。唉。”袁先生又叹了口气,“大有不如啊,本朝英才多出少年。听说明尚书当年,公子曾经告诫过他,取士以才为本,可做,不可过,明尚书……唉。”

上一篇:大燕女提刑 下一篇:独臂将军的小公主